第37章 死后受到约束

“呵……”她轻笑一声，“我要是不过分，还能好好地站在这儿吗？或许早就像魏嘉鸣一样，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

        “你说嘉鸣的失踪和我有关？”

        “难道不是吗？”

        “魏莉雅！”

        “你除掉他后，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了吧？这样魏家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不是吗？”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你见过抢劫犯说自己要抢劫什么吗？别人傻，可我魏莉雅不傻，别人瞎，我可不瞎！”

        “够了，莉雅！”老母亲的声音颤抖着，“别说了。”

        “妈，看你养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可得多加小心，别某天突然被自己养的白眼狼咬死了，都没人给你收尸……”

        “你！”她一口气硬是生生堵在了喉咙，喘不上来。

        “妈，妈！你怎么了妈……妈，你醒醒啊，妈！”

        “你没眼睛吗？你妈晕了。”

        “魏莉雅，你怎么对我都没关系，但你这么做就太不是了……她可是你母亲啊，生你养你的人，你怎么可以这样！”

        “之前是我母亲，不过，现在已经不是我母亲了，而是你母亲。”她话里毫无感情，“我走了，祝你们母子好运……”

        “魏莉雅，你还是人吗你！”

        ……

        我站在不远的拐角处，听了一场活生生的闹剧。

        真的，有些人的心肠比恶鬼还毒，毒上千万倍。都说乌鸦反哺，羊羔跪乳，她却是这般自私无情，连动物都不如。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他立马警觉地钻下了水，然后又突然间窜了出来，对着我挥了挥头上的水草，像是在试探我是否看得到他，但我只是看着他，并没有多余的眼神和动作。

        见我没有反应，他才慢悠悠地飘了过来，坐在我旁边，拿独自一人叹气道：“哎……我还以为终于有人看得到我了呢，果然还是白高兴了一场……”

        “他们你杀的？”我看向他问道。看他一副弱鸡样，应该是刚刚成为鬼怪不久，虽然杀这么多人的可能性很小，但也不能完全排除。

        “咦！你，你……你这是，是在跟我说话吗？”他愣了一下，然后一脸惊讶，语气显得万分激动，“是吧？你是在跟我说话对吧！”

        “这儿除了你，还有谁吗？”我身边就你一个，难不成是我自言自语？

        “我就说嘛，我的感觉没有错，你真的看得到我，哈哈哈哈……终于有人看得见我了，呜呜呜呜……”他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又不知怎么的哭了起来，“呜呜呜呜……”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什么，什么问题？”他一脸茫然，透过水草看着我，然后又恍然大悟，“哦，那个啊……怎么可能是我杀的。我也是受害者，那六具尸体里面，有一具可是我的……谁能想到，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就这样了，哎……”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一把扯掉罩在脑袋上的水草，望向人群那头，眼里情绪复杂。

        我眉头一皱，这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吗？虽然本人与照片上的有差，但差别也不是很大，我一眼便认出来了。

        “魏嘉鸣？”

        “咦？”见我叫他名字，他一脸惊讶，“你认识我？”

        “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你家人拿着照片，托我找你。”我看着他，如果他们知道你已经死了，会是如何？

        “是我大哥魏伟利吗？”他突然一阵失落，“也是，家里除了他，就没有人真正关心我的了……”

        我没有说话，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那是他们的事，我没有资格评论。

        “既然如此，你现在已经找到我了，你带我哥来这儿吧。”

        “他的委托，我拒绝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拒绝？”他十分不解地看着我。

        “我不是警察……”还有为什么，自然是因为你那个姐姐。但我没有说实话。

        我看了看远方，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等一下，请不要走！”他突然跪下来，对着我祈求道，“我之前试过很多次，试着想要离开这儿，去找我大哥，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最后还是走不出去……所以，我能拜托你，带我大哥来这儿吗？我就想见他一面……”

        你死在这里，那么就会受到此地约束，所以走不出去是正常的。

        “求你了。我在这儿飘荡了这么多天，就只有你能看见我，也就只有你能帮我了!”他继续道，“我就想跟我大哥好好告个别……行吗？”他眼里充满渴求。

        我的手机在此刻突然响动，一看号码，正是他的大哥，我看了他一眼，接起了电话。

        “惠大师，我是魏伟利。对于今天早上我妹妹对您所做的事情，我十分抱歉……虽然我知道这很不妥当，但我还是想再次请求您出面，帮我找找弟弟，可以吗？”

        “已经找到了。”但已经不是人了。

        “找，找到了！”他突然语气激动起来，“在哪？我马上就过去！”

        “xxx江边。”说罢，我挂了电话，看向站在一旁的魏嘉鸣，道，“你大哥就正朝这里来。”

        “真的！真是谢谢你了！”他眼睛一亮，对着我深鞠了个躬。

        眼见着他兴奋无比，但继而眼神又突然黯淡下去，他看着人群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就算喊破了嗓子，他也听不见。我看着他兴奋的样子，倒是不忍心戳破真相，任由他喊去吧。

        “惠大师？”魏伟利走到我面前，有些气喘吁吁。

        “嗯，是我。”

        “大哥，大哥……你看看我呀，大哥，我是嘉鸣呀！”魏嘉鸣绕着他不断地走动，“大哥，大哥……”

        “您刚才在电话里说，您找到嘉鸣了，他，他现在在哪呢？”他环顾四周，而四周却是空空荡荡的一片。

        “大哥，我在这儿呢！”魏嘉鸣对着他挥手，试图拉住他的手，却直直地穿了过去，他突然看着我，勉强一笑，十分伤心地道，“我大哥他看不见我呢……”

        突然感觉他有些可怜，笑得让人心疼。

        我看着魏伟利道：“他在这儿，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相必你找我前，定是打探过我是做什么的。”我看着他道。

        “你这意思是……是我弟弟他已经，已经……”他脸上露出难以接受的表情来，“不可能，不可能的，大师您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弟弟他不会死的，不会……”他突然捂住脸，抽泣起来。

        “大哥……”魏嘉鸣伸手，想去拍拍他的背，却又突然想起什么，猛然收了回来，站在一旁，红着眼。

        “嘉鸣！嘉鸣！”他眼里含着泪水，望着空旷的四周，不断找寻，“你在这儿吗？嘉鸣……”

        “大哥，大哥！我在这儿，就在你眼前……”魏嘉鸣突然哭出了声，“呜呜呜，我就在你眼前，你却看不到……”

        看着这两兄弟阴阳两隔，各自悲泣，我也只是站着，没有伸手去帮他们见面，尽管对于我来说，这只是手指轻轻一动的事。

        我选择旁观，自然有我的道理。

        “嘉鸣，都是大哥不好，是大哥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魏伟利朝江而跪，这方向好巧不巧，正对着尸体被捞上的方向，那边地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水渍，“你放心，大哥一定会找到那个杀人凶手，替你报仇的！你就安心的去吧，爸妈我会照顾好的……”

        “呜呜呜，大哥……”

        “惠大师，还恳求您替我弟弟超度，他死得这么不明不白，定是心里有怨的……这是我作为大哥，唯一能给他做的事了，还请大师您帮帮我，大师。”他看着我，语气真挚恳切，“只有让他毫无怨念地去了，我才能安心。”

        “大哥……”一旁的魏嘉鸣已经感动地泣不成声了。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什么问题？无事，大师您尽管直说。”

        “为什么找我？”除非，你早就知道他已经死了。这第一举动就已经不对了，不是吗？

        “大师怎么会这么问，自然是朋友说您办事利索靠谱，这才找到您的。”

        “可我是和死人打交道的。”我看着他道。

        “你杀了他？”或者，是你害了他。

        “嗯……也可以这么说。虽然没有亲手，但也是间接性的。”他毫不避讳，也没有任何害怕，直接大方承认了。

        “你不怕他回来找你吗？”我看着呆站在一旁的魏嘉鸣。

        “谁？魏嘉鸣？呵……活着的时候被我耍得团团转，这死了也斗不过我。”他轻声一笑，道，“所以，我怕什么？哈哈哈……我可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鬼魂，你们这些人也只是做做样子，装神弄鬼骗点钱而已，不是吗？”

        “你相信报应吗？”

        “哈哈哈哈……报应？这世上若是真有报应，早落到我头上了。”他突然低声道，“我告诉你，我可是害了不少人呐……连我自己的亲生父母，也是我害死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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