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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破土


014

        接下来的时间,无非还是吃喝玩乐。

        六个人两两一队,分头行动,除了吃饭、回房间,只偶尔在某个地方碰了一面,然后匆匆分别,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不知道别人是怎样的,柴邈和戚敛倒是闲庭信步,不紧不慢地哪里阴凉走哪里,半点儿没有再不抓紧玩儿就没机会的紧迫感。

        也不是想着下次再来,就是觉得能有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连沉默都令人舒适的状态,更让人舍不得打破。

        这样的地方还有无数个,可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心境、这样的人,都难得。

        因为是放假,山庄供人消遣的东西和活动都很多,以至于他们后来走的时候,也没来得及把所有的项目都体验上一遍。

        戚敛让司机送段千祉和晏安回去,陈扉恰好有事要经过财大,便顺路将蒋鹄带过去。

        才到家,戚敛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戚总啊,邈邈是不是放假了呀?什么时候来看看我们啊?”

        廖家兴笑得谄媚,左一个“戚总”,右一个“邈邈”,戚敛不想和他废话,直接了当道:“明天。”

        那头一听这话,语调都提高了:“哎!好好好!我让老婆子今天就把菜买好了,都是邈邈爱吃的!”

        戚敛:“嗯。”

        他直接挂断了电话,没有给廖家兴再表“真心”的机会。

        柴邈一看他从接电话开始就微微皱眉,大概知道了对面是谁——只有廖家人才会让戚敛这么惜字如金和闹心。

        他大概也很不理解吧,所谓的亲情是要靠钱维系的。

        从前妈妈总会偷偷给二老汇款,算是还了那份“养育之恩”。现在呢,他需要还些什么?没来戚家以前,除了妈妈,没人管过他,他们母子一去廖家,每每都要被尖酸刻薄的话语给逼出去。

        当时见一眼都觉得晦气,现在反而是要求着他回去了。

        真是讽刺。

        “哥,是廖家兴吗?”柴邈问。

        “嗯。”戚敛的眉心稍稍舒缓,沉默了一会,二人走到电梯前时,才又开口:“明早孙叔送你去,吃了午饭就回来,如果谈到钱的事,不用理,让他找我。”

        乘电梯上楼,进了屋,柴邈垂着眼,斟酌一番,轻声说道:“哥,其实……不用这样的。我妈从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尽管她过得并不好,也对他们言听计从,不然也不会嫁给我……爸。直到嫁给了戚叔叔,她才被人重视,心甘情愿地当一棵摇钱树,找各种理由给钱,养她那个不成器的alpha哥哥。”

        “戚叔叔都知道,你也知道的。我们一家人,就像吸血虫一样牢牢攀附在戚家,只要我还在,戚家就永远甩不掉他们。”柴邈语气冷淡,根本不在乎连自己都骂了进去,“哥,不要再因为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答应他们那些无理的要求。”

        戚敛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我……”柴邈抬眼看着他,片刻过后,启唇道:“我只有哥哥一个亲人。”

        如果没有戚敛,他和孤儿有什么区别?廖家人还会笑呵呵地到处炫耀说自己是他们的外孙吗?还会给每个人都装出一副张口闭口都是外孙,很疼爱他的样子来吗?

        没有钱,廖家人就会翻脸,到处说自己是个白眼狼,妈妈带他攀了个高枝儿就翻脸不认人,嫌贫爱富,势利眼,各种难听的话都能说出来——在他妈妈死后,再没钱打入那张银行卡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他又不在乎,多难听的话都听过了,还怕多几个人嚼舌吗?

        何况他为什么要给他们钱,他花的钱一分一毫都是戚家的,有什么资格随意挥霍?

        可戚敛还是打了钱过去,一个比以往都大的数字。廖家人对他的态度从此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仿如平常的祖孙,对他嘘寒问暖,关心至极。

        于是戚敛发现,廖家人不仅安分下来了,还能让他感受一下所谓的隔代亲,也不觉得亏。

        只因为廖家和他有那层关系,连戚叔叔那会也没什么反应,戚敛就更无所谓。

        他明明最讨厌见钱眼开、毫无底线的人。

        戚敛就这么花着钱,替他铺着前面的路。

        可那都不是真的,只有面前这个人才是真真实实他所能感觉到的。

        戚敛一言不发地皱眉,面如菜色。

        他站在原地,等待戚敛骂一句诸如“好心当成驴肝肺”的话出来,他心里会好受点。

        但是意料之中,没有指责,没有气急败坏,只有一个温暖的怀抱。

        耳畔传来戚敛叹气的声音,“对不起,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

        柴邈忙不迭否认:“不是……”

        戚敛:“那些钱对我来说,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我只当慈善事业了……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妈妈也和他们不一样,不然我爸不会和她在一起,他那样精明的人,不也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因为那些钱,比起廖阿姨的好,根本就不值一提。”

        戚敛:“我们得允许自己的人生有污点,就比如……唔,我也做了错事,不该逼着你和不喜欢的人打交道,是我的错,怪不了你……嗯……当然了,我不该仗着有钱就为所欲为。”

        柴邈想好的温情话语被他最后那句给吞了回去,他伸手将戚敛抱得更紧,喃喃道:“哥,别管他们了,管我一个就可以了。”

        戚敛:“好。”

        其实有很多法子可以治廖家,如果不是中间连着一个柴邈,廖家人是死是活关他什么事,花钱消灾罢了。

        廖家兴和谭巧早早等在了大门口,见柴邈下了车,忙将人迎过去,笑吟吟地,在外人看来,倒真是一副天伦之乐的景象。

        廖家兴:“学习可累坏了吧?看你都瘦了!外公让保姆给你做了一桌子菜,都是你爱吃的,好好给你补一补!”

        柴邈:“谢谢。”

        谭巧捂着嘴笑,假意嗔怪道:“这孩子,和我们见什么外?”

        她保养得挺好,六十岁的人了还精神焕发,步伐稳健,踩着高跟鞋,“嗒嗒嗒”的声音不由分说地闯进柴邈耳朵里。

        他不由想起了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还哭着说廖何欠了钱,被人找上门催债,泪声俱下,仿佛老了十岁。

        现在却完全不同了——戚敛又一次帮他们解决了。

        心里很不是滋味。

        柴邈坐在桌子前,谭巧进了厨房忙前忙后,廖家兴早端起了碗在那吃,见他不动筷子,忙问道:“怎么不吃?是饭菜不合口味?”

        柴邈摇摇头:“不是。”

        直到谭巧端了最后一盘菜上桌,解了围裙坐下,柴邈才有所动作。

        与长辈一桌吃饭,他向来不会先动筷子,必须等主家全坐下了才会开动。

        谭巧盛了一碗鸡汤给他,“啊哟,等我这个老婆子干什么?吃你的就是,自己家没那么多规矩!”

        柴邈双手接过:“谢谢。”

        “你这孩子……真是!”谭巧知道说了也没用,听不进去,只好由着他去,不再多言。

        廖家兴和谭巧问什么,柴邈就答什么,一板一眼,最多说不出十个字来。

        柴邈与他们疏离得很,只要不是自己夹的菜,一律不碰。抬头对上他们的眼睛答话,眼神静如止水,只有提到过世的母亲,才有一缕波澜。

        廖家兴耐不住了,在谭巧的眼神示意下,终于直奔主题:“邈邈啊,这次请你来,不只是外公外婆想你了,还有点儿别的事……”

        柴邈:“知道。”

        廖家兴一噎,伸长了脖子说道:“你舅舅……做生意赔了钱,欠了十多万,我们一时拿不出来。”

        柴邈:“那就打工还债。”

        谭巧一听就急了,忙放下筷子,“这怎么行呢!这得打到什么时候?他可是你舅舅!”

        柴邈一双眼望过去,多了几分犀利,“那为什么要做生意?”

        谭巧:“为了赚钱啊!”

        柴邈嗤笑一声:“哪次赚了?”

        脑子里全是浆糊,还妄想飞黄腾达,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

        “邈邈,话不是这么说的,”廖家兴伸出手拦下了激动的谭巧,“投资都是有风险的,有赚有赔,都很正常,只是你舅舅运气不好,那也不能保证次次都倒霉啊!”

        柴邈冷笑道:“看上什么投什么,毫无顾忌,是因为只要赔了钱,还有我哥那个大冤种兜着呢,对吗?”

        廖家兴皱眉:“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说,”柴邈放下筷子,直视廖家兴,“戚家不会再给你们一分钱,如果你们再拿我威胁戚敛,我现在就从戚家搬出来,撇清和戚家的关系。我妈和戚敛给了你们不少钱吧,一点也不剩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见好就收才是生存之道。”

        alpha压迫的信息铺天盖地地袭来,连廖家兴都快要摔下椅子,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柴邈的愤怒与厌恶,就像是一条通天巨蟒伏在他们身后,“嘶嘶”吐着蛇信子,下一秒就能将人整个吞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柴邈在外面从不会用信息素压制谁,说得通就说,说不通就走,而这一次,他是真的不想再废话了。

        “我妈是说过让我不要记恨你们,那不代表你们也能将我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戚敛不会对你们做什么,我也会心软吗?”柴邈连眼皮都懒得抬,“我那个不成器的舅舅,如果还想要钱,我给他烧。”

        话音落下,柴邈收回了信息素,廖家兴和谭巧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我不在乎什么流言蜚语,”柴邈慢慢走到门口,“活着的人才能听到。”

        廖家兴狠狠一哆嗦,他完全听明白了柴邈这句话的意思。

        谭巧仍不死心道:“你是廖家的孩子!”

        柴邈:“好啊,那我明天就搬过来,和戚家翻脸?”

        没人答话,柴邈自嘲地笑了笑,头也不回地出了大门,钻进一直等候在原地的车里。

        他有气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好在孙叔什么都没问,默默地启动了车子。

        戚敛不在家,柴邈靠在沙发上,眼珠不错地看着窗外。

        窗外由亮变暗,柴邈这几个钟头里,连姿势都没变过。直到门口传来开门声,他的神色才有所动容。

        戚敛开了灯,柴邈一时受不了强光,眯起了眼睛。

        戚敛:“又吵架了?”

        “嗯。”柴邈呼出一口气,“哥,对不起。”

        戚敛坐到他旁边:“这是道哪门子的歉?”

        柴邈:“不知道,就是觉得对不起你。”

        戚敛本该离那些人远远的。

        “不用对得起我,”戚敛松了松领带,“对得起你自己就可以,无论你做什么,哥哥都替你兜着。”

        柴邈嘴唇微动,眼眸里印出的全是戚敛的影子,有什么东西正在愈长愈壮。

        “哥……”柴邈直起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戚敛,喉咙滚了滚。

        戚敛难得见柴邈这般正经的样子,他也跟着正襟危坐起来,心脏没由来地开始狂跳,“什么?”

        “哥哥。”柴邈的喉咙发痒,他一天没喝水了,正干得厉害,声音还有些沙哑。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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