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朝圣古道

世界有很多道，魔法是一条大道，亦是小道。

        ——《魔法基础》

        在侍者精灵的恭送中，卿菡走出了记忆之庭。最后一眼回望记忆之庭，她知道或许再也没有回来的可能。传承的先哲先贤的智慧的书，在祭司时代被称为传承的记忆。

        马克里斯走在走后面，他的背脊有些发麻。这是一条消失的路，没走一步都感觉后面的路在消失，如果不是有卿菡的提醒他绝对会忍不住惊恐的向后看。

        当踏出风之圣殿后，马克里斯后背完全湿掉了。这样的恐惧他并不是第一次体会，在年轻时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面对那完全无法战胜的魔兽的时候他便是这样的感觉。

        成为黄金骑士的这段路途他并不是和一些大势力培养的骑士一般是温室中的花朵，他经历过太多的事情，也时常游走在生死边缘。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加的感到恐怖，他因为知道自己的结局而害怕。

        大门关上的瞬间，云生和马克里斯隐约间听到一个声音说着什么，可是那声音太过飘渺以至于他们听不清。

        卿菡在心中微微的叹口气，即使呼唤她的真名又如何。她已经死去了，即使是真名也丢失了。所以她听不见，云生和马克里斯也听不见。这是已经蒙尘的真名，即使能够说出口却无法让人听见。

        这便是法则的力量谁人都无法更改，就如同他们可以耍花招抄录三本书，却必须是抄录在同一本上一般。他们只能带走两样，这无法更改。

        “云生，从现在一分钟别浪费练习魔法。”卿菡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沉睡多年碰到的契约者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孩子，说实在的她还真有些心塞。

        “马克里斯阁下，我们谈谈。”她晲了马克里斯一眼，声音带着冷意。

        默默的跟着卿菡出去，马克里斯自己都没想明白为什么面对卿菡他总是缺少气势。

        走出大殿，来的一片草甸。这是他们来时的路，马克里斯对这里可没有什么好感。

        “马克里斯阁下知道所有来圣地的人他们最后去了哪里吗？”

        卿菡的话让马克里斯一愣，从未活着走出那一般便是死了，但是卿菡的话语中透出的意思让马克里斯胆寒。

        “他们都在这里，灵魂被禁锢在这里。”

        一滴冷汗落下，马克里斯眉头紧紧皱着，抿唇不语。

        “每一朵灵魂之花里，都有一个被禁锢的灵魂。”卿菡蹲下伸手抚摸了一朵灵魂之花。

        那花在卿菡的指尖颤抖，仿佛在表达着马克里斯不知道的情绪。

        “这个世界是残酷的，马克里斯应该比云生清楚。”

        是的，他和云生不同，他见识过山远国外面的世界，因此才更加的想要守护这个唯一的净土山远国。

        “圣者之心据我所知，那是金羽国继承者的象征。”卿菡淡淡一笑，虽然她已经沉睡多年，但是她相信金羽那个傲慢的国度并不是这样容易改变的。

        叹了口气，马克里斯知道卿菡这是在问他关于云生的事情。山远国已经放弃了云生，这一次来这里只不过是为了维护山远国的尊严。

        在山远国本土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山远国不可能置之不理。本来如果他们行动隐秘，山远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偏偏黑暗公会的人将事情闹大，山远国又怎么会再无动于衷呢。

        不过这件事情到这里也就到头了，神魔裂谷即使在山远国故土内，但是却并不受山远国管辖。所以事情到了这里，山远国也算是摆脱这个麻烦了。

        “云生是现今的金羽国王的私生子。”马克里斯僵硬的说出这句话，其实他也就只知道这些。

        卿菡沉吟了半晌，然后淡淡的说：“也就是说复仇的目标是金羽国王室，嗯，大概是皇后还是皇子们。要不，顺道将金羽国也干掉？”

        ……

        马克里斯是真心的有些无语了，他还真没看出这个英灵竟然还会将冷笑话。

        “不过我们还是来谈谈神魔裂谷吧。”卿菡神色一正，冷冷的看着马克里斯。

        虽然卿菡重头到尾讲话的腔调都是一样的，但是马克里斯就这样单方面的认为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正经的。

        “神魔裂谷很难活着走出。”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神魔裂谷都被称为人类的禁区。这里保留有大量的原始丛林，里面生活着不知道多少魔兽。人类可以在神魔裂谷外部的从属森林中狩猎，但是从来不敢进入神魔裂谷。

        马克里斯抬头望了望天上，真是下了容易上去难。什么裂谷其实很多地方都不是一条山谷了，这个地方从上面下来可以但是想要上去看看天空中那破碎的魔法痕迹就知道了。

        那是风系禁咒——禁空领域。

        该说荣幸吗？很多人毕生都不可能看到一个禁咒，他一下子看到了两个。虽说这禁咒不是是人为刻画的，还是自然形成的，马克里斯都知道绝对不要去挑战。

        走出神魔裂谷还有一线生机，想飞上去那便是一条绝路。

        “在离开神魔裂谷这期间，我希望你能保护云生。”在他们三人中，也只有云生是完全没有保护手段的。

        沉吟思考了半响，马克里斯道：“尽力。”

        这一句尽力并不是因为他不看重云生，而是因为他并不认为自己有这个力量再神魔裂谷中保护好云生，即使豁出命去也没有把握。

        现实便是这么残酷，很多时候没有所谓的希望存在。马克里斯不是一个热血的人，所以他说出的话都是量力而行。卿菡知道他的心思，能够得到一句尽力已经很好了，至少她相信这个人不会在危难的时候独自逃生。

        “我知道圣地有一条通往什么裂谷之外的古道。”卿菡轻声说出，虽然话语不大但是却足够马克里斯震撼。

        古道？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作用，但是马克里斯却知道这是他们能够走出神魔裂谷的希望。单凭他们的力量，几乎没有走出去的可能，但如果有一条较为安全的古道就不一样了。

        朝圣古道，据说是在祭司时代朝圣者走的前往圣地所走的道路。三步一拜的朝圣古道，除了朝圣者之外也只有圣贤可以踏上。根据残存的史料记载，当年的朝圣古道每日的朝圣者络绎不绝。

        虔诚的信仰，庄严的仪式曾经侵染了这条古道不知道多少岁月。如今，这条古道沉浸了三千年之久，但是马克里斯依旧可以在其中感受到曾经的虔诚。

        卿菡说过，他有着不属于武者的高感知。的确很多魔法师都未必有他的感知高，但这样的高感知的来历牵扯到一段他不远提及的过往。

        云生还在冥想，卿菡静静的看着他并未说什么。他不是一个天才，没有过人的优势，初次冥想对于他来说十分艰辛。

        他不明白什么是冥想，而卿菡也无法跟他解释如何冥想。她死去的时候在魔法上已经有了很大的成就，所以冥想对她来说就跟呼吸一般简单，这让她如何教导一个人呼吸？

        卿菡揉揉眉心，虽说作为一个灵魂体绝不会有头疼之感，但是她此刻真的感到很头疼。马克里斯难得的看到卿菡冷冷的脸庞上有了裂痕，有些不厚道的咳嗽两声说：“卿菡大人，我可以教导云生一些丛林生存技能吗？”

        点了点头，卿菡看云生的样子也不像是能够领悟的，还不如给自己时间考虑下如何教导。

        说着马克里斯让云生起来，并开始教授云生一些基本的躲避技巧。卿菡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发现马克里斯不知是不是经常教导他人的缘故，每一个动作都教导的很细致。有些地方，他还巧妙的利用比喻来加强理解。

        比如他教导云生的一个滚的动作，让他将自己想象成收了惊的刺猬；比如他让云生出脚时，对云生说要像大妈扇流氓耳光一般，要有股子狠劲。

        诸如此类的，不要说云生受益匪浅，就连卿菡也是大开眼界。在她为数不多残存下的记忆中，她记得自己绝不是这样接受教导的。

        傍晚，他们在一个空地上燃起篝火，三人围坐在篝火旁，火光映衬着卿菡更加的虚无。

        朝圣古道就在他们不远处，因为这里还没有出圣地的范围所以十分平静。圣地自祭司时代遗留下来的古阵保护着这片圣土，如果不是这样，他们恐怕早就知剩下骸骨了。

        “我所带的粮食只够我们两人三天。”马克里斯将空间袋中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部掏出，一点都没有藏私。

        在这样的情况下，比起秘密，还是活着更加的重要。

        云生惊讶的看过来，在他所接触的世界中，空间袋还只是一个传说。当然，只是他一直不知道曾经戴在他脖子上的那件空间魔法器的价值而已。

        圣者之心也有储物功能，不仅如此它还有瞬移的功能。当世所以的空间魔法器都是自祭司时代遗留下来的，因为制作空间魔法器的技艺早已失传。

        那件空间法器的作用还不止如此，但是卿菡却不敢让云生带走。这样东西既然属于金羽国王室，那么金羽国自然有找到它的方法。带着它，云生无异于黑暗大海中的灯塔，那杀他找他的人都有都不用担心。

        留在圣地中，不管他们能不能穿透圣地的屏蔽，那可是神魔裂谷。如果想要探个究竟，那么抱着损失惨重的觉悟吧。

        卿菡的嘴角微勾，朝着马克里斯淡淡的说：“这个东西，你想要什么来交换？”

        马克里斯朝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她指着的是一个锈迹斑斑的的铁条。

        “嗯，你看着办吧。”这个东西对于他来说是半点价值都没有的，之所以留着他只是因为发现这个东西的地方很不一般，留着也只是做个想念。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卿菡指出，他也想不到自己的空间袋中还有这样一个东西。

        “告诉你哈根的一个用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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