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史家爷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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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辕三光呆了半晌，突也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你这小鬼的确有意思……好，某家就算输给你了。”
这恶赌鬼虽嗜赌如命，但愿赌服输，从不赖账，一只眼睛也因赌输了而剜掉，左手三根手指也是还了赌账而剁掉。
重要的是，众所周知，酒水就算在严冬，也很难被冻住。
而这朗朗晴日之下，若没有神奇的功夫，惊人的内力，这酒又怎么会结成冰。
他是恶人，却不是傻子，更不会不要命。
只见他颇为爽快地向花无缺抱拳一拜，大咧咧笑道：
“轩辕三光拜见主人！”
又看向一旁的江玉郎道：“这位怎么称呼？”
“这是我新收的书童江玉郎，只是顽劣不堪，你跟在我身边，可以替我好好教教他规矩。”花无缺道。
轩辕三光大笑道：“主人说话，某家自然无不服从，这小子确实一脸奸诈，像只小狐狸，某家瞧着就讨厌……”
花无缺笑道：“那你可得给我看好他了。”
江玉郎低下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
夕阳正艳，满山风影如画。
由这玄坛庙下山的路并不甚远，三人一口气走了下去。
天还没有十分黑，远处山城，灯火数点。
轩辕三光长长呼了口气，笑道：“想不到这山城景象倒别有一番风味，某家往日只顾赌博玩乐，竟从未注意过！”
江玉郎一直没有说话，此刻忽然嗫喏道：“主人……不知主人要往哪里去？”
花无缺道：“我要去的地方，你自然也得跟着。”
江玉郎谄笑道：“小的自然追随主人。”
花无缺突然语气一转，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固定的地方要去，只不过到处逛逛。”
江玉郎看了轩辕三光一眼，喜道：“既然到处逛逛，不如先去武汉，那边小的有不少朋友，家资颇厚，定能好好招待主人和这位……好汉……”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颤住语声，他知道已用不着再说下去！
轩辕三光闻言大嘴一咧，道：“家资颇厚？好啊，某家就喜欢和这样的有钱人赌一赌。”
花无缺哪里看不出江玉郎的小心思，悠悠道：“走，咱们就去找你那朋友。”
……
三人沿着岷江南下，这一日到了叙州，川中民丰物阜，景象自然又和贫瘠的西北一带不同。
轩辕三光望着滚滚江流，也是兴高采烈，笑道：“咱们坐船走一段如何？”
江玉郎抚掌道：“妙极妙极，小的也正想坐船。”
只见一艘崭新的乌篷船驶了过来，两人正待呼唤，船上一个蓑衣笠帽的艄公已招手唤道：
“几位要走嘛？”
江玉郎瞧了花无缺一眼，不敢答话。
轩辕三光也看着花无缺，兴致盎然。
花无缺对着轩辕三光笑道：“你这赌鬼可有带了船费。”
轩辕三光道：“某家出门从不带一分银子，缺钱了，去赌两把，自然就有银子了。”
那艄公闻言却是立马道：“客官们只管坐，不用付钱，有位客官已为几位将这船包下了。”
花无缺若有所思，却不去问这船是谁包下的，只因他知道反正是问不出来的，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坐上去再说。
船舱里居然窗明几净，除了那白发艄翁外，船上只有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双大眼睛老是往花无缺身上瞟。
到了晚上，江玉郎悄声笑道：“那位史姑娘像是看上主人了。“
花无缺懒洋洋道：“萧咪咪说得没错，你的确是个小色鬼。”
江玉郎脸红了红，道：“小……小的没这个意思。”
花无缺笑道：“呵呵，你若没有这意思，怎会提起她，又怎会知道她姓什么。”
江玉郎脸更红了，吃吃道：“小的只不过偶然听到的。”
“你这小色狼撒谎！”
突听轩辕三光开口道。
“该打！”说话间一张铁掌已贴到了江玉郎脸上。
江玉郎被打得一滚，差点跌出船掉进江水里。
他捂着脸，缩在角落里，瞧着轩辕三光，那双眼睛就像蛇一样，闪着光，狡黠的光，狠毒的光，怨恨的光。
花无缺也瞧着他，他是狐狸也好，是蛇也好，在他眼里都是畜生。
只不过现在才碰见个小畜生，还有个老畜生在后面等着他……
“江别鹤……”花无缺目光微沉地想着。
入夜，轩辕三光以盯着江玉郎为由，和江玉郎并头睡在一床铺盖上。
花无缺落得个清静，也不管他们。
夜深，江玉郎听着震耳欲聋的呼噜声，闻着令人厌恶的脚臭味，如何睡得着。
他睁大了眼睛瞪着轩辕三光，也不知道了多久，听他鼻息沉沉，鼾声如雷，已睡得死死的。
江玉郎轻手轻脚，悄悄起身，不知想去干嘛。
哪想轩辕三光突然翻了个身，一条毛腿直接压到了江玉郎肚子上。
江玉郎恨得直咬牙，却又不敢吵醒他，只望他再翻个身，将腿拿开。
哪知这大汉睡得跟死猪似的，再也不动。
江玉郎气得脸发白，眼睛里冒出了火，一只手摸摸索索，突然自被褥下摸出柄菜刀，一刀往轩辕三光头上砍下！
就在这时，只听“嗖嗖”两声，接着，“当”的一响，两粒干莲子自窗外飞了进来！
一粒打中菜刀，一粒正打中江玉郎的手腕！
无论力气、准头，都有两下子，竟像暗器高手发出来的！
江玉郎手却被打歪了，咬紧牙，忍住疼，菜刀虽没有离手，但头上却已不禁疼出了汗珠。
轩辕三光像是半睡半醒，支吾着道：“你小子搞什么，是谁在敲钟？”
江玉郎赶紧又将菜刀藏起来，道：“没……没有事。”
幸好轩辕三光不再问了，鼻息更沉，呼噜更响。
但江玉郎又怎能再睡得着觉？
这两粒莲子是谁打进来的？
这船上怎会有这样的暗器高手？
那咳起嗽来，眼泪鼻涕就要一齐流下的白发艄翁，莫非也会是什么隐迹风尘的武林异人？
那一天到晚只会乱飞媚眼的小姑娘，莫非也有如此高明的身手？
竟能以两粒轻飘飘的莲子当做暗器？
这简直使江玉郎无法相信！
但不是他们，又是谁？
这船上并没有别的人呀！
何况，就算是他们，他们又为何要在暗中监视？又为何暗中出手？
看他们和花无缺根本素不相识，又为何掺和进来坏他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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