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劫钞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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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王景初在吃年夜饭。
这边祝思远正水深火热。
方家灭门一事之后,祝思远休养了整整两个月,也给他在空间里与方家众人熟悉起来的机会。君江秋没有再外出做恶事,似乎被祝思远的话提醒,不会时常打骂沐雪,反而祝思远不得安生,被君江秋逼着作恶。
小年日,君江秋之徒君小原又出谷了。
祝思远被君江秋赶出来“置办”年货。因为修为低微,王景初暂时做不了大事,只能越越货。
方家是崖谷周边唯一一家叫得上名的仙家,虽排不上前三十,倒也能护一方周全。如今被君江秋一锅端了,胤国皇室管不到这桩修真者的纠葛来,崖谷周边几个村镇也就没了庇护他们的修士。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祝思远靠在一颗大树边,举着一根木棍摇头晃脑地念词儿。
路边上一群商人护卫推着好几车货物。祝思远知道,这些人修为最高不过筑基期。
“哪儿来的小孩,滚!”一位护卫怒喝,这可是官道,哪有人敢打劫。
“君小原是也!”祝思远把木棍放到肩头之上,大摇大摆走到大道上。“知道小爷是谁吗?崖谷认识不?那是我家!”
“君小原?君江秋之徒?”
祝思远得意瞥了那人一眼,算是默认了。
“君江秋之徒又如何,区区练气期,也敢如此狂妄!”那护卫一抽腿到了祝思远面前,掌间合实,裂风拍去。
祝思远脚底一转,没躲过护卫的掌,捱了一掌,却毫发无损,不过一瞬就到了护卫身后,木棍抵在他颈间。
要出来越货,祝思远修为又不够,若自己对君江秋还有价值,她就不会让自己死,是以祝思远才从君江秋那里求来一件短襟法衣,可抵挡金丹之下筑基期修士的一些伤害。当然祝思远最大的护身符还是曜义。
那护卫似乎猜到这不是祝思远自己的本事,嗤笑道:“不愧是君江秋之徒,护身伎俩不少。此地仙家何在?竟让你们如此狂妄!”
“仙家?你是说方家吗?那大宅子如今是小爷歇脚的地方。方家那老头不过化神期,我家师尊一根手指就能把他碾了,那群废物现在估计在地府团聚了吧。”祝思远收起木棍,话语间多是不屑。
“方家,方家没了?你,你们!”
“大叔,别废话,快快留下些灵石银两什么的,小爷可还要回去吃年夜饭呢!等会儿我师尊来找我,就不是让你们留些过路费这么简单了。”祝思远走到那些货车旁,眼睛瞄了又瞄。
那护卫看起来是个正义之士,现在是满脸气愤,却被一个大胡子商人打断:“嘿嘿嘿,这位小友,不就是些灵石嘛,给你给你!”
那商人拿出一个储物袋,解开禁制。“这里是五百下品灵石,小友笑纳。”
——有钱人!——祝思远笑着拿过钱袋。
“好了,你们走吧!”
那商人满口感激,招呼满脸阴沉的护卫和其他人速速赶车。
“等等!我可以看看这是什么吗?”没想到刚走出一段路,祝思远就突然叫停。
“小友,这……得守点规矩。”
“规矩?小爷就是规矩!”祝思远一笑,抬手于嘴边,朝天呼哨一声。
“靈,去叫师尊!”
车队众人惊愕,齐齐看向天边,未等回神,就被打晕了。
鬼魅般出现在众人身后的一个魁儡子,快速打晕他们后,祝思远一挥手,那木偶就回了灵戒。
“曜义做得好!”祝思远丢一颗灵石进戒指空间。
“谢谢主人!”曜义最喜食灵石。
祝思远打开一箱货物,又拨开一层层棉麻,下面赫然是层层叠叠的银票。“啧啧,好多银票,这下发财了。”
然祝思远此言只是戏言,经过许久在官道越货的经验,他发现南安城有一处银庄,会在暗地做一些变造银票刷印,何为变造银票,这是一种在原本的真银票之上,使用涂抹伪改的手段,进行利益最大化。而这银庄背后有南安城的官府支撑。
他看着晕在地上的护卫若有所思。
翌日,南宁城官邸收到一封信件和几车变造银票。
“敬启者
城官大人
某不幸遭恶人算计,流落街头,又大幸,偶得陆大车银钞。感激涕零至极!念南宁城生我育我,故银钞献之。途中遇人问话,虽不明来源,吾皆言大人功绩!唯恐大人心愧,思来想去,某便只要城东偏僻之处柳青巷,属卌数之陋所。
大人崇安。
祝思远奉上。”
这封形式混乱的信,城官却大惊失色。银票和银两是民间通用交易之物,自己辖下出现大量变造银票,上面如果知道,必定不会轻饶,对平常百姓而言亦是不安。
原本他不必理会祝思远的无理要求,可这信中透露已将南宁城有变造银票的消息散播,又没说来源,城官无从查起,只能吃了这闷亏。
“师爷,去看看信中所说的店面。顺便,打听打听祝思远是谁。”城官只有练气期修为,知道能神不知鬼不觉送这几车变造银票来府衙的只有修士,如今这信中要求也不比其他修士过分,只能先按送信人的要求来。
打不过,就加入。
祝思远深喑此理。君江秋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只不过越的货都不是正当货。也可以减少些心理负担,如此行事几个月,崖谷周边城镇就知君江秋有个徒弟,叫君小原。
君小原要这般行事是不得已,祝思远也不得不考虑出路。他想要的店铺就是留仙居。他知道留仙居没有幕后修士,城官帮他拿下留仙居不算难事。
而祝思远先前说方府是他歇脚之地,确是真话。崖谷离得不近,他不会御剑飞行,有个歇脚的地方是必须的。君江秋就在方府设下禁制,只准祝思远一人进出。
他在方府呆了两日,去一趟南安城取了南安银庄的一个票头,又写了封信偷偷放到南宁衙门房。
次日,祝思远大摇大摆走出方府,在南宁城晃荡一圈,夜色来临之时于偏僻地换上一袭黑衣,脸蒙黑巾,去南宁府衙,翻墙而入。
陈哲正捧书夜读,窗外树影摇曳,不用开窗他也知道外面的风定然凛冽。醉心读书,陈哲并未发现窗外多了一抹黑影。
“陈大人。”
手中书简一收,陈哲小心翼翼地问:“谁!”
祝思远不想吓人,只是以君小原的身份,他找不到正大光明进衙门的理由。
“大人,可还记得祝思远?”祝思远平时以君小原身份示人时压了嗓音,现在他是用原本的声音。两种声音虽相似,却有区别。
这声音稚嫩,陈哲有些不信:“祝思远是何人!”
窗外人笑道:“小子在信中曾说月夜来报恩,大人竟忘了。”
陈哲半开窗,蹙眉说道:“小友究竟何意?”
“无他,不过想拿个店铺契印。”祝思远在冷风中直打颤,只想陈哲快给契印,声音却没有发抖。
“本大人尚未拿到那店铺契印,小友明日再叫你家长辈来取。”陈哲打开窗户,看到孩童身量的黑衣人。
“……”祝思远无奈笑道:“大人,小子如今是长得矮了些,可我就是祝思远。大人不信,这如何是好。”
陈哲怀疑无可厚非,祝思远并没有多花心思伪装,不过套了件遮脸黑衣外袍,形态乃至声音都无伪装,可不还是个没变声的十岁孩子。
“大人,小子那里还有一些消息,不知大人可有兴趣?”祝思远说道。
第二封信里他已经向陈哲透露这变造银票出自南安城的银庄,只是陈哲干涉不到那边。
然此事经过祝思远的积极传播,南宁城民众都知城官大人获截几十万张假银票,都等着看官报,城内银庄也疏通关系到处打听。这些陈哲都知道。
可他还是问道:“不过是几车变造银票,小友为何如此勤心劳力?”
祝思远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大人真是老糊涂了,我都说要报南宁城之恩,您是父母官,自然要报答您。”
然后看了看天色,又说:“大人,你拖延这么久,不会想着找人来抓我吧?”
陈哲有些倦意,听此更是嗤笑:“小友说笑了,这官衙大概没人能抓你。”知道祝思远是个小孩,修为却比自己高,背后不知有何方势力,可陈哲还是在与祝思远的说话中放下些许戒心。
他在怀中拿出一纸契约和一方小小契印,没有立即递给祝思远,而是问道:“日后可去留仙居寻祝小友?”
他说到这神色才有些变化,当他知道留仙居是烟柳之地时,还以为这位祝姓修士贪恋美色,才当他是个青年人,没想到是位小孩。
祝思远没承认也没否认,身形轻轻一探就拿下陈哲手中之物。陈哲不过练气三层,祝思远因为光明神根这上等天赋,早已进入练气三层,除了灵修,他亦修炼体之道。是以祝思远才轻松来到官衙,敢威胁陈哲。
确认契印没问题,祝思远才说:“大人果然守信,至于其他,小子自会找大人。告辞。”
“祝小友留步!”
“大人有何吩咐?”祝思远今夜来取,是有原因的,明日他就要回崖谷了,否则君江秋容易起疑。
陈哲思虑再三,还是问道:“小官闻小友言语,观小友行径,不是宵小之辈。可小官既为南宁城父母官,还是想问一下小友为何收取留仙居?日后此间所行之事是什么?”
“呵,你既然担心,又何必依我信中之言拿下店铺?不过为了你的官职。大人此言,未免有些惺惺作态。”
陈哲苦笑:“小友,你是修士,吾又能如何?”
祝思远更觉好笑:“难不成所有修士跟你提要求,都要应允?”
“修士多有仙居宗族,世间亦有一些散修无赖,他们有修为,平凡百姓不过蝼蚁。修士心志高雅,少有欺民之事。可一旦有,本官也无能为力。”
祝思远以君小原身份在几城镇横行霸道,他也知道这片区域修行之人甚少,修为高一点的闭关不出或宅居家中,祝思远不惹到他们头上就不会有事。唯一在修真界有些话语还能护着百姓不被修士欺压的方家,也被灭了。
“大人是担心小子行不轨之事?”
陈哲摇摇头:“小官虽平凡至极,天赋不好,承蒙幼时于官学习书修炼,此生止步于此。可世上道行三千,因果律律,小友年纪尚小,天赋上佳。小官想倚老劝导一句。”
祝思远正听着,陈哲又不说了,只得问道:“哪句?”
“小友要明辨笃实,莫要失了本心,乱了道行。”
祝思远自异世而来,有哪一步是遂意的,又有什么事能做主的。一切不知渊源,可自己却被困于崖谷,君江秋修为深不可测,他不得不为自己谋划自由。
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嘴上略带讽刺:“大人说的如此真心实意,小子还真不能做亏心事。”
转身欲走,又回头看了一眼,陈哲已是老翁模样,因为曾经修炼,有点修为,身体比一般人好。祝思远又说:“大人既想知道,明日到留仙居,一探便知。”
戌时已到,除夕将至,街上烟火尘埃不断,祝思远一身黑衣在人群中格格不入。
他进了一家布庄,想帮自己也置办一身新衣。布庄里自然都是布绸,哪有多少男子服饰,祝思远找不到自己喜欢的,只找一件厚点的大棉袄凑数,脸上的黑色蒙脸布换成了灰蓝色,与大袄连在一起,更像保暖的高围脖。
南宁城的城东墟市正是热闹的时候,祝思远左逛逛右看看,甚是新奇。
他从未逛过夜市,初时在留仙居不得外出,后来在崖谷,离烟火地十几好里,如今的君小原拦路越货,偷窃成性,也不适合出现在夜市这么繁华的场所。
不大的一个地方,祝思远硬是逛了一个时辰,亥时才走到柳青巷留仙居。
这里依然如当初一般,胭粉凝蜜,红绫香缎,门外行人有的避让,有的观望,有的痴迷。
祝思远悠哉悠哉走到留仙居大门,手里把玩着刚刚买的慧球锁,这是一种类似鲁班锁的益智玩具。
“哟,小公子,进来玩呀~”门口有位女子香帕一挥就打到祝思远脸上,祝思远知道这位女子是看他是个小孩,打趣他。
祝思远也没有理这位女子,一抬腿就迈了进去。
“诶诶诶,这小孩,这是你进来的地方吗?”另一位女子作势赶祝思远。
“明钰?”祝思远一看,这不是花魁明钰姑娘吗?花魁一向不亲自揽客。
明钰不算国色天香,却也是靓丽佳人,这会儿听祝思远叫她,还以为是听过自己名号:“小孩,毛都没长齐,就想来找姐姐我?”
“……不好意思。”祝思远忽然想起自己刚到留仙居,因不服管教被老鸨饿着肚子,有一夜到厨房偷食,遇上同去偷食的明钰,那时明钰分了他一块干豆皮。
后来明钰每天晚上都在厨房窗边放上一碗面条,每每祝思远晚些去拿,那面条就坨了。
祝思远没有很硬气,被老鸨饿了不到十天,就兢兢业业地当跑腿小厮去了。明钰也就无需再煮面条给他。
明钰见祝思远作势往前走,立即拦住他:“小孩,赶紧走,小小年纪不学好,等会你爹娘找来可要闹事儿了。”
祝思远虽然感激明钰的面条,可他想找老鸨办事,不欲与明钰解释,只好满带歉意地杀人诛心:“明钰姑娘,你不是花魁吗?怎么下来了?”
这种情况,自然是花魁换人了。
明钰果然一僵,停下来不知道想些什么。
祝思远对着原地气得扯紧手帕的明钰,心里默念对不起,下次补偿等等,然后转身拿出一锭银两给跑堂,这样他们就不会再“以貌取人”赶走自己了。
很快,祝思远穿梭过身心相拥,梦乡沉迷的男男女女,来到了后院老鸨的住处。
老鸨姓沈,是南宁城人士,自幼被卖,好不容易摸滚打爬才从上一个老鸨处拿下这处营生。如今契印却被官府拿了回去,说是换主了。
“什么狗屁仙人!都是龌龊玩意儿!”屋内传来噼里啪啦的砸物声。
“妈妈,不必生气,那官差不是说了,取这契印的是一位仙人,可在背后护着我们。”声声轻柔,似是抚人心扉的清泉。
“胭儿,你当日还在后院,不知道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是多么可恶。”老鸨哭得很是响亮,但祝思远知道她脸上没有眼泪。
“当初,也是这么个时候,那些仙人杀了我待如亲生的养子小原啊,又污了明钰,毁了她,害我留仙居声名大跌,客人都不知少了几何。胭儿呀,妈妈如今只靠你了。”
祝思远觉得老鸨是在说自己,真是荒谬。
那胭儿似乎真心实意地垂泪:“妈妈,你和明钰姐姐救了我,胭儿自然要报答您和留仙居。”
二人不再说话,只在里面呜泣一团,祝思远顶着冷风站了一会儿才抬手叩门。
老鸨收了收眼泪,对外喝道:“什么事!不是说了不要来找我吗?”
“沈妈子,我是你新主家。”
老鸨觉得声音耳熟,可又不是留仙居的人,正要询问,旁边胭儿就惊喜展颜而笑:“是仙人来了!”然后就去开门。
——……这蠢货——老鸨心里骂着胭儿的天真,若不是看在那张脸皮的份上,她又何必做戏。如今已然开门,于妈妈只能提起笑脸。
门一开,祝思远抬头便看到一张白净脸庞,女子眉目有情,又刚收回泪意,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
祝思远从前是大学生兼职社畜,如今是崖谷打工人社畜,一时有些尴尬不知所措——这女子的美,颜色如烈焰牡丹,哭时如夜间昙花,怪不得明钰会丢了花魁的位子。
然而祝思远在老鸨走来时就反应过来,这位胭儿姑娘怕不是勾引错了人。
果然,胭儿惊喜的神情还在,眼间却有些迷茫:“仙,仙人。请进。”
不理会二人满是怀疑的打量,祝思远毫不忌讳地进了屋,坐在上首,拿出那张契纸,也不打算跟二人解释为什么他年龄这么小,为何要留仙居,只说:“沈妈妈,请验别。”
然后藏在腰间的食指一起一落,拇指戒指一闪,祝思远身后就出现一个套着黑衣的人,他还是有点怕老鸨认出自己的。
身后人拿起桌上契纸,一步一步送到老鸨眼前。当然,这是个木偶,可老鸨和胭儿不知道,在木偶突然出现之时就吓得惊呼,颤颤巍巍接过契纸,摸到那冰凉木质,老鸨直接大叫。祝思远一瞥,才紧紧捂住嘴巴。
“没…没错。”老鸨胡乱看了几眼。
木偶再将契纸送了回来,站在祝思远身后。
祝思远故作深沉地点头说道:“如此便好。留仙居还是妈妈先管理,待到时机成熟,我再和妈妈说留仙居去处。”
老鸨脸色一白,心中暗骂,话里却恭恭敬敬:“是。”
“放心,至少目前来说,我不会让这些人没有去处,也不会干涉妈妈的生意。今日前来,只是有几个人要安置一番,还请妈妈准备五间上房,日间吃穿用度好生相待。”
祝思远自救下方家几人,就让他们待在灵戒空间,一直没找到安置的地方,想找个荒郊野岭把人放了,却生怕被君江秋发现,毕竟崖谷周围,除了崖谷,没有哪里更适合“荒郊野岭”这个词儿。送到其他城里也不适合,方家在这一带有些名望,尤其是老二方世纪,被人认出就不好了。
随后他于袖中拿出一小粒金子,丢给老鸨。
君江秋不穷,崖谷有许多金银珠宝,可修士只需要灵石。
“好,好。”老鸨完全没有方才的生气,很是恭顺,全然不知道对面的人就是当初自己打骂之人,她刚刚亲口说的“待如亲儿的养子”。
祝思远是想问问当初灵通阁在留仙居做了什么,华劳又去了哪,可仔细一想,老鸨也许不知灵通阁,更不可能知道华劳是谁,于是整理一下语言,才问道:“于妈妈,方才听你所说,留仙居之前有其他修士来过?”然后扫了几眼地上的碎片。
“……”老鸨哑言,胭儿扯了扯她,她才嚎啕哭着:“小仙人!您有所不知,今年年初,也是这么个天气时辰,有五六位仙人来了,个个都是仙姿卓绝,英俊得很!谁知他们竟做出那般骗财骗色之事呀!我可怜的明钰姑娘啊……”
“五六位?几男几女?”祝思远清楚地记得那日他看到的灵通阁人有四男一女,他虽看着华劳进去,进去之后才发现华劳不在其中。
老鸨看着祝思远,一脸莫名其妙:“小仙人说笑了,来此地者,不都是些男人,哪有女人来此地。”
“……”祝思远心中惊愕,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记忆,此番若不是老鸨在说谎,就是通天阁的人太邪乎。
“那妈妈说的,他们骗财骗色,又是何意?”
说的这,老鸨又拿起手帕哭泣,那胭儿更是趴在桌子上哭。
“……”
“小仙人,你可得为我做主啊。那几个衣冠禽兽,说是仰慕明钰姑娘,想借酒叙怀一番。我看他们都是些仙人,又英俊潇洒,出手阔绰,我们说了些托词,就有些护卫被打伤,哪敢拒绝,便叫明钰姑娘去陪他们喝酒。可,可他们竟不让姑娘出来,我可怜的明钰啊!”
祝思远知道后来怎么了,双手紧握。“继续。”
老鸨刚停下的眼泪,又落下来:“如此便罢了,我们不敢惹几位仙人,谁知事后他们竟要带走明钰姑娘,这可如何得行,明钰自小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我们便与他们说了,可他们说用天材地宝养着明钰,不仅死不了,还能延寿,这可是好事儿啊,明钰不愿,我们自然没有把她往外推的道理,那几人便硬抢。
后来,我那多管闲事的养子,我善良的儿子啊!就推了他们一把,就推了一下!竟被活活拍死!呜呜呜,我可怜的儿子……”
祝思远知道老鸨的话半真半假,死了养子是假,明钰之事为真,真真假假,事叙前后,怕也有掺假。可老鸨也依言所有的都说了,祝思远也不能再问出什么,毕竟再追问,老鸨养子之事是假,明钰姑娘之事就可能就摊于人前。
祝思远被胭儿和老鸨的哭声吵到头疼,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他还是问道:“可知那些人是哪里来的?”
这个老鸨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只说:“听他们说,好像是什么通灵?通神?还是什么通仙阁。”
祝思远叹气:“知道了。”
“现下有没有空的五间上房,要捱在一起的。”
“有,有,仙人我带你去。”
“不必了,在哪里?我自己去。”祝思远对留仙居熟的很。
“此去右转楼上有五间,原是今晚有人……”
祝思远点头:“嗯。剩下的事妈妈解决。日后,还请妈妈告诫店中人不要随处议论那几位修士之事。”
“还有,除了一应的吃穿供应,我留下的几位客人想做什么,妈妈无须多言或阻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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