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二次交锋

陆英豪连年都没过完，便赶回星海加班设计火箭，而章成铭则是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
  大年初十，星海的员工们返回了公司开始投入新火箭的设计和生产，而恒宝留下来的员工则是元宵过后才陆续返回，而且和星海那边一回来就全马力开足的设计和生产双开工不同，恒宝的工人们则是在调整着厂内的设备，准备投入固体胶基燃料的小批量试制。
  恒宝原有预留下来的那块空地，有支施工单位也悄悄的进场开始施工，这里将建造一个超大型厂房，以缓解星海车间不足和不够大的问题。
  而元宵后，黄添荣便搞定了另外一件事，他在章成铭的授意下，将恒宝化工两边的两个厂子也正式以市场价拿下来了。
  这件事原本不是太好办，毕竟隔壁两个厂子一个是化工产业下游的生产厂，另一个是再加工厂，两个厂子的生意还不错，两个老板都没有出售的意图。
  本来以为会困难重重，但是没想到，不知道是高层的意思还是什么领导在背后辅助了一下，市里划拨了新开发区的一块新土地给这两个老板，这里的土地面积可比此前的大多了，而且还有搬迁上的政策优惠以及一定的补贴，这样一来，有便宜不占是笨蛋！
  而且对面的老板也是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子，见政府都拿出这样的条件了，那说明星海的背景能量确实大到自己没法抗衡的地步，见好还不收……等着穿小鞋啊！
  对于这件事，陆英豪只感叹朝中有人好办事，但是黄添荣却歪着脑袋，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无功不受禄，黄鼠狼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特么的怎么感觉这是在下套，堵我们的嘴呢……”
  对于商场后面的政治文章，黄添荣可是比另外两个人有着更敏锐的直觉，在他看来，国家的这种做法肯定有一定的含义在里面，搞不好就是在挖坑。
  对此另外两人表示了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且不管是不是下套，只要咱们自己稳住阵脚，死死攥住手中的核心科技，任凭对方计谋千条，咱们也是一路平推过去。
  除了这几件事之外，年前挖来，还未报到的新入职员工，以及那批学生也在年后陆续来到星海，这极大的缓解了星海人手不足的问题。
  元宵节刚过两周，也就是二月初，龙抬头，章成铭便带着陆英豪和黄添荣北上帝都，前往国家载人航天中心，就登陆月球进行第二次谈判前的技术交流。
  上次谈判暂停后，章成铭和航天局张局长达成了相互技术交流的共识，这次来帝都，就是来进行一次技术交流，在各自的方案和计划中找到共同点，以最终形成统一的技术标准。
  只是对方安排章成铭三人前往载人航天中心，他有些不理解对方为何会选在这个地方，按说这种技术交流，直接选在航天局内部会议室即可，大家都是大忙人，快谈快散岂不乐哉。
  但是对方把地点安排在这里，航天局的领导包括张局也在此等待，并安排参观国家载人航天中心，自己也不好拒绝，而且在某种意义上。
  ——这里也曾经是章成铭梦想的圣地之一！
  他曾经和国家大佬说过，自从儿时看到赛里斯第一位航天员登陆太空时，他的太空梦想种子便种下，那么，这个成立于1992年，位于帝都西北，占地面积约一千亩，中心里面设有飞船总装测试厂房、控制指挥中心、航天员训练中心、太空医学研究中心等多个功能区域，拥有现代化的测试、组装、实验设施和设备，以及一支高素质的科研和工程技术队伍，这个中心：
  ——便是培养出目前赛里斯四批航天员的摇篮。
  而且对方在这里还安排了自己幼时的梦想的埋种人——杨少将作为主陪同，参观这个中心。
  说实话，也就是换成国家领导才能有机会进来有这待遇，章成铭一开始很兴奋，毕竟这里是自己从小就梦想来到的地方，一路上，和自己的童年偶像一路相谈甚欢，一路饶有兴趣的一路交谈，一路参观。
  甚至在来到模拟飞行舱这里，章成铭还在杨少将的邀请下，一同钻进了一比一完全相同的神舟飞梭返回舱里，在狭小的舱内杨少将带着三分歉意，又有两份别种含义的笑容问他：
  “和贵公司的征途者一号相比，这里就狭窄很多了吧。”
  “不不不，这个虽然小点，但舒适性和成熟度要比征途者1号强不少。”
  只是说完这话，章成铭心中咯噔了一下。
  在继续参观后面的载人航天模拟失重训练水池，以及其它训练设施时，章成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再表现出此前那副终于来到这里的那种神往。
  而参观到那个巨大的离心机，也就是过载训练器时，杨少将开口道：
  “章总，我挺佩服你的，在没有经受过专业的飞行训练，也没有对载人飞船进行过验证测试时，就敢独自冒险登上太空。”

  如果是身后的黄添荣面对这个问题，那么他肯定是吹嘘星海的产品有多牛逼，如何如何犀利，这是商人的习性。
  对自家的产品，总是要变着法的吹，吹不了设计就用料，吹不了用料就吹做工，吹不了做工就吹边角细节，连细节都吹不了就偷换概念，换个角度吹捧，例如把硬币立起来吹自己的产品比硬币还薄。
  而如果是陆英豪，他则是会从实际客观角度，从自家产品和竞品的性能优劣进行客观比对。
  但章成铭属于两者之间的结合中间体，而且心中已经咂摸出味道的他，既也没吹星海的技术，也没夸对方产品的好坏，而是不咸不淡的说道：
  “人嘛，总是在逆境中成长的，要么是外部压力，要么就是自我压力，不逼迫一下自己，谁都不知道自己的潜能有多大。”
  见章成铭如此回答，杨少将和航天局的其它几位领导有些意外，他们也没想到章成铭会这样回答，见状大家也没再说什么，而是简单的介绍这套离心载荷训练设备后，便前往中心的会议室，在这里，会进行等下的技术交流会。
  “玛德，这是给我们秀肌肉啊。”
  会前大家肯定要去厕所清空库存，厕所中，黄添荣小声的嘀咕着。
  “你现在才看出来啊……这里的每一样东西放外面都是民企难以采购到的设备，这里每一个技术人员，哪怕是一个普通研究员，放到外面的民营航天企业里都是求之不来的骨干，包子有肉不在褶子上……”
  章成铭嘴皮子微动，小声的提醒着自己的兄弟，他也是参观到一半时咂摸出味道来了，这是在变相的提醒着星海的人：
  航天局的底子厚着呢。
  “老板，这次的交流会估计没那么简单，你们……做好准备。”
  陆英豪也用同样的方式提醒着自己的两个老板。
  航天局这么做，无外乎就是想将规划和设计以及合作的主导权牢牢的抓在自己手上，从某种意义来说，章成铭可以理解航天局的这种想法和做法。
  这并不是针对星海这个民企，而是建国这么多年，不管是国家的官方机构，还是和国外的合资企业，太多的案例和血泪的教训促使国家机构对掌控权极为重视，这都是此前一次次用血泪和真金白银换回来的教训。
  “英豪，等会的发言我来。”
  章成铭突然改变发言人让陆英豪有些诧异，按说这种事，用不着老板亲自上阵，让负责技术的陆英豪来给双方讲解星海的技术思路更符合身份，可看到章成铭的眼神，陆英豪也没再争辩，只是默默的点头。
  “各位领导，我先说一下我们星海对火箭方面的设计思路。”
  会上，章成铭先发制人，上来便毫不犹豫的将小胖子火箭和普罗火箭的设计思路，以及未来发展方向，还有未来胶基燃料的液化性发展方向给抛了出来。
  对于两种火箭的设计和发展思路，航天局的人并没有多惊讶。
  大家都是内行人，对于星海采取这样的设计很容易理解，无外乎就是利用现有已经成熟的结构和零件产品供给甚至火箭发射场地的规格进行研发，属于万变不离其宗。
  甚至已经猜测、判断到了，毕竟星海飞跃向国内几家航天集团旗下的工厂，订购相关零件就已经判断出了星海的技术路线。
  毕竟5米直径的级间环，全国没有多少家工厂能做得出，而且能生产出航天领域又轻、又硬而且加工精度要求那么高的，能搞定的一支手就能数的过来。
  但是听到未来胶基燃料会多一种液体形态时，还是将他们给震住了。
  现在的他们，也才是刚刚对固态的胶基燃料有了一点了解而已，这还是众多研究员彻夜不眠，没日没夜，连年都没回家过，加班加点才摸清楚的。
  这前面一种固态还没摸透，你这咋滴又冒出一个液态的？
  “你确定这个液体形态没搞错？”
  张局紧紧的抓着会议桌上的话筒，有些不可置信的询问着。
  如果换成是别人，对面的张局会说‘你怎么能肯定？’，但现在站在前面开口介绍的是胶基燃料的发明者……张局还真不敢质疑对方在这方面的实力。
  “千真万确。”
  章成铭肯定的回答让对面航天局的那帮人立刻交头接耳起来，这个消息过于震撼，原本以为今后的火箭发展，会以固体燃料为主，甚至航天局内部，都已经开始出现了让液体发动机下课停止研究的声音，但是没想到，这还没两个月呢，一个回旋镖打回来，就把这些人扎的透透的。
  章成铭也知道这个消息带给他们太多的冲击和震撼，直接走回自己的座位上，端起杯子喝点水润润嗓子。
  “老板，你这可是把我们的底牌给全抖落出来了啊。”
  旁边的陆英豪也借着喝水的动作，小声的提醒着老板。
  “我知道，没办法，咱们底子还是太薄了，不用这个办法，咱们镇不住场子，你信不信，现在航天局，军方，肯定已经进行过多次的相关测试了，对固体胶基的了解程度，他们不会比你和我差多少。而且，你不说，我不说，谁特么知道这是我们最后的底牌？”

  章成铭的解释让陆英豪深以为然。
  都说国营企业反应慢，效率低下，但那只是从普通时期一个角度去看待。
  如果是遇到重大事件，以及某些战争应激状态下，里面有一群平时不吭气不做声的人员会以最快速度，不计成本，不计代价，不计得失的将问题给解决。
  陆英豪在体制单位里待过，他虽然讨厌里面的某些风气，但也绝对知道在某些时刻，体制里的一些人不会在面对事情的时候掉链子。
  好一会后，张局和身边的人这才嘀咕完，带着三分幽怨的腔调苦笑着向章成铭埋怨。
  “小章同志，你这是还要给我们多少惊喜啊……”
  “张局，我说过，既然是求同存异，那就需要找到大家一致的方向和利益共同点。”
  章成铭看到对方后面有人正在打开笔记本，疯狂的在上面噼里啪啦的敲打着什么，估计是在临时修改等下使用的PPT，章成铭也不逼对方，故意放慢语速，给对方足够的时间修改此前的文稿悠悠的回应着。
  “我知道我们星海的技术实力还很弱小，没法和航天局比身家厚度，所以我们也不来虚的，未来的火箭发展，我们星海会致力于攻坚最先进的技术方向，如果贵局想一同分杯羹，我们不介意带着大家一起携手前进，英豪，把那个包递给我。”
  从陆英豪手里接过自己的包，章成铭从里面拎出几个用油纸包好的金属，走到张局他们面前，在他们面前将油纸展开。
  “这是？”
  一众领导和高级研究员有些好奇的看着油纸里面包裹着的数枚金属片。
  “这两片，新型合金材料，采用了新式的生产工艺，不仅更轻，而且更结实，不管是用在主体构建，还是作为发动机核心零件都足够胜任。”
  “而这两片，也是新材料，不仅更耐高温，而且质量也轻，用来做燃烧室、尾喷口……你们懂的。”
  “而这两片……是新型的柔性材料，有了它和前面的材料，出舱服就会有最好的材料解决关节以及硬防护问题，穿着老式一百公斤的出舱服出去一次……人都得累个半死！”
  摸着这几片材料，以及聆听着章成铭的叙说，对面那些专家和领导们眼睛都亮了。
  材料为王！
  限制科技发展的拦路虎、绊脚石很多，但那都属于成功道路上的小插曲。
  最难逾越的技术高峰中，材料这个门槛，是最难翻越的技术高峰之一。
  人类的科技发展离不开对工具的开发和生产，而用什么材料制造工具……就是第一个问题。
  人类最初学会烧火，用工具武器扑杀猎物果腹，木头和石头就是第一种工具材料，这属于是天然材料。
  然后人类发现了铜器，发现铜器比石头好用多了，不管是砍树烧火做饭取暖，还是扎动物身体，锤脑壳打架杀人抢资源都比石头更好用，虽然铜也是天然矿物中萃取的，但是必须要通过加工和生产才能获得，因此这是人类真正开始进入到生产制造工具阶段，也正式步入金属材料阶段。
  青铜时代之后就是铁器，然后经历了上千年学会了铁升级成更好的钢材，再之后又是上千年升级到合金……
  然后化学工业的发展后形成的塑料、聚酯物等更多新型材料的出现，每一种新型材料的出现都是推进人类技术进步甚至革命的基石，哪怕就是电子科技，没有搞定硅晶体材料……人类连真空管都玩不出。
  “我们星海缺乏相应的测试设备，所以带过来给你们帮忙测试一下。”
  章成铭对于对方震惊的反应视而不见，只是轻描淡写的表示拿给你们看看，顺便帮我们检测一下。
  这个不是他在说谎，而是真没有这个条件。
  星海的设备不多，检测又是一个集各种环境、条件的综合体，甚至有些测试设备光是占地就需要一个庞大的地方，更不用说，例如抗外力撞击这种敏感的实验……总不可能让章成铭在工厂里搓支安倍切出来测试吧……
  这过年前后的一个多月，章成铭在实验室里，就是在和垚一直捣鼓着这玩意，动力、材料、能源这三个技术高峰中的材料一关。
  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钢厂，章成铭也没其它办法，只能用能买到的设备，在垚的指导下进行改造，一点点的造出相应的设备，然后再用这些设备，一点点的将这些新材料给捣鼓出来。
  这也是章成铭为何要黄添荣把恒宝两边工厂拿下的缘故，他准备拿这两个工厂其中一个用来搞这些特殊的材料。
  再一次震撼到对面的那些人，章成铭再次退回自己的位置上，给对方时间消化这些新物件，不说别的，光那两片柔性金属材料就足够让那些人明白里面的价值所在。
  刚才陆英豪已经知道了章成铭为何要掏底牌，而黄添荣对此倒心中有数，毕竟商业谈判中，底牌是一点一点的往外搂的，而且什么叫做底牌，底牌就是能够制住对手的才叫底牌，制住对方让自己继续保持先手优势，那么这张底牌才有最大的作用！

  不过他搓搓自己的脖子，歪着脑袋盯着章成铭：
  “上个月公司电费这么贵，不会就是你在实验室里搓这些玩意吧？”
  “嗯哼，没错。”
  章成铭点头表示承认，其中一个两设备就是改造的小型电渣熔炉，别看这玩意小，但特喵的这玩意的耗电量贼特么大，要不是恒宝化工本来就是一个耗电大户，又正好是降低产能准备转产和封厂，如果两头都满负荷运载下，拉进工厂里的电缆都会承受不住这么大的电流量而烧爆。
  “艹！下次早点说，我特喵的还以为遇到电耗子偷电呢……”
  “没问题。”
  黄添荣见老兄弟答应后这才没再吭气，但是过几秒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靠近后贴上来，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对了，你怎么搞定这种材料的？你真不会有啥系统吧，我不贪多，帮我弄把光剑出来，我妈上次买的那把菜刀不能拍蒜……”
  “丢！滚！”
  两人打趣中，对面的人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如果说章成铭只是拿出液态胶基燃料给这些人一个大惊喜，那这个新材料就已经是属于震撼的地步了。
  毕竟章成铭本来就是胶基燃料的发明人，自己研究自己开创的物体，有更多新发现，这属于是一步领先步步领先，这还是属于可理解的范畴内，但这个新金属材料……就完全属于另外的一个技术领域了。
  要知道人类发展到这个程度，各学科都已经极为高深，越往后面就会越偏越窄越专精，一个人往往穷尽一生的经历，也不过是在这个学科领域里有一点建树而已，但是没想到，章成铭这一个普通三流的专科生，在化学领域里突然有了历史革命性的创造后，又在金属材料领域里拿下了一颗明珠。
  这……已经不是一个寻常人能做到的了。
  “这个……章总，你的这些材料我们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测试，我们这边真没想到你会拿出这样的诚意，我们这边已经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对面的张局清清嗓子，憋了好一会后，终于组织好语言开口解释着。
  “我明白！”
  章成铭阻止了对方无营养的发言，这种举动其实非常不礼貌，但是既然前面装逼都已经装过了，而且要的就是这种技术碾压的态势，那装逼就要装到底才行。
  “所以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拿出了我们的诚意，也希望贵局能拿出你们的诚意，不要拿那些已经公开，和没有什么意义和技术营养的东西出来浪费大家时间了。”
  “PPT来不及改不要紧，咱们捡里面能剩下重要的地方说，我相信你们也已经收到消息了，我们在贵局旗下的国企单位里订购了不少产品部件，花最少的钱办最多的事，技术上相互共通，相互通气甚至通用才是最省钱和效率最高的办法。”
  “按我的想法，运载能力是我们目前最亟待解决和提高的首要问题，咱们先死磕火箭，登月基地的设计规划建设就是在运力的基础上进行的，有了大推力运载能力的火箭，谁不想一口气往月球上直接扔一套房子，而不是一片片的板材丢上去要航天员自己盖房子！”
  章成铭这一副霸道总裁的样子让对面的人感受到一阵阵无形中的压迫感，能进这个会议室，而且直接坐在前排位置上的，哪个不是局长副局长，或者是某个专业领域内的资深研究专家，各个都在多年的上位中形成了自己的气势，但在这里，却被章成铭这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硬生生的给压住了。
  “既然章总这么说，小李，上资料！”
  张局也豁开了，让自己的秘书助理播出投影后，也赤膊上阵，亲自来解说航天局准备的内容。
  就像章成铭所说的那样，原本的PPT里，充斥着不少没啥技术内容的水货在里面，但张局此刻也似乎视而不见，干脆利落的该跳过的直接跳过，在介绍完航天局准备以目前几款火箭的技术基础上，改进的几款中型火箭后，终于露出了最后压箱底的远征9和远征10火箭。
  内容不算多，但介绍的时间也不短，主要是其中一些根据这两款火箭研发中，已经完成的部分资料比较散，小李需要重新打开电脑中其它的文件进行切换，这样一来无形中消耗了不少时间。
  不过章成铭和陆英豪并没有任何一点不快，而是津津有味的聆听着对方的讲解，偶尔抛出几个小问题，以及在自己的本子上记下某些重点内容。
  “章总，我很同意你对未来火箭划分的想法，你看你还有什么意见？”
  终于，半个多小时后，关于火箭的情况总算是介绍完毕，张局心中暗舒一口气，刚才自己这半个多小时，是自己最难熬的时间，以前自己还是干事的时候，特么的给当时的主席BOSS做汇报都没这么大的压力。
  章成铭看着自己笔记本上的写下的几个重点，心中有了大概的构思。
  “没啥意见，我建议我们可以将各自的任务进行划分，利用各单位的优势来进行组合。”

  “各位应该都知道，自从咱们的登月计划越来越高调，世界各国都有一种赛里斯行，我也行的错觉！大家可是没少往月球上丢东西，而且其它国家也不甘示弱，上几个月，鹅毛熊在上面高速撞了一个；白象在月球南极上面放了一个登月动画，小鬼子在上面用脑袋扎了一个，灯塔鹰上个月想扔点骨灰上去污染环境，结果掉下来扬灰大气层了；前两天又躺了一个上去……好像各个都嗷嗷的要比我们抢先一步呢……”
  章成铭用轻松的比喻让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下来，大家都知道这些国家的登月器是个什么情况。
  “我在天上时和主席夸下了海口，也算是表了态，我在这里也不妨对着各位再说一次，我是要死磕登月，所以我不介意吃点亏，但希望各位能放下心中的防备，咱们大家真诚合作。”
  “我给大家透个底，液态胶基燃料因为最终形成的特性，只能在无重力或微重力状态下形成，意思就是这玩意只能在太空中生产。”
  “因此这玩意别看很牛逼，但真正距离它研制和批量生产还会有一段时间，在中间这段时间里，咱们不能坐着干等！我的想法是可以先按照普罗和小胖子两种火箭作为基础，双方共享、分享技术资料，把它变成一个通用产品，并先做出一批进行抢滩登陆。”
  “液体发动机是星海的劣势，但是是贵局的优势，而且单纯的固体火箭也需要液发的相应辅助，同时贵局已经有成熟的7500N变推力发动机，不管是嫦娥登月还是天问探火，它都证明了它的可靠性。在液态胶基燃料没有出来前，我需要它，需要大量的它来帮助我们完成登月。”
  “而且我也需要贵局的神舟天梭！”
  听到章成铭开诚布公的说明双方的优势劣势，航天局的人稍稍放松，眼前的小伙子虽然年轻气盛，但也绝对不是那种有点成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缺二百五，和这样的人合作，大家都不会太辛苦。
  至于对方提出以普罗火箭和小胖子火箭做基础，这些人也并没有太多抵触心理，毕竟这两款火箭的设计理念非常完美，既考虑到了经济性，也考虑到了和目前产品的通用性，甚至完美的结合了目前实际情况和未来的兼容性与发展深度。而且对方也决定是通用火箭，双方之间是共享这种火箭的生产技术，可以说，你生产和我生产的这两款产品，没有任何区别。
  而听到他需要大量7500N变推力发动机大家也不奇怪，而且心中还有些欣喜，毕竟这意味着这款发动机可以大批量的投产，那就意味着订单，以及后续更大威力的变推发动机研发。
  不过听到他要神舟天梭确实是把众人给弄懵了，这你也要？我们自己都准备新的载人飞船出来后就淘汰了！
  对此，章成铭倒毫不介意露怯，落落大方的解释到：
  “没办法，神舟飞梭再怎么说，也是目前极为成熟的唯二载人飞船之一，而且不论成熟性还是安全性上，没人能对它吹毛求疵。”
  “我的意思是在新型载人飞船完成验证、实用，以及后续的改进完全体前，它得依旧充当咱们往返天地间的主要交通工具。无外乎就是将下面的远征2F火箭改换成多级的固发而已。”
  “别看我们星海也能送人上太空，但是大家都是内行，不怕你们笑话，我们那飞船就是个赶工出来的粗糙物件，充其量也就比加加林的飞船好上那么一点，坐在里面的感觉就特么的跟乘坐拖拉机一样！！和它一比，神舟飞梭再怎么不好，它也是辆豪华桑塔纳！坐轿车不比坐拖拉机舒服吗！”
  “哈哈哈！！”
  会场里爆发出热烈的笑声，大家都是内行人，一眼就能对征途者1号飞船的情况有个大概的判断，也都能猜到当时章成铭在里面的感受，可能听到亲历者自己现场如此真实和风趣幽默的说出来，还是让大家忍俊不禁。
  气氛一热烈，大家心中的拘束也都逐渐放开，双方都对如何发展普罗和小胖子通用火箭进行了认真、诚恳的技术探讨。
  当然期间也有一些技术上的争论，不过这仅针对技术，不针对人，更不针对后面的背景是国家队还是民营私企。
  会议进行的有点久，不过成效是斐然的，在结束时，两种通用火箭的构型和技术框架，以及各自负责的方向都已经基本确定好了，而且航天局也准备开始让旗下的国企开始放手批量生产这些通用零件，这意味着不用多久，星海这边也可以大量的采购到更便宜的各种现成构件、零件。
  并且双方还决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集中双方优势，先弄一批出来进行测试和验证，从而为登月抢滩登陆做运力上的准备。
  至于神舟飞梭，航天局早都有备份甚至是储备产品，别忘记赛里斯每年至少要有两批航天员进行空间站轮换，而航天员使用的神舟飞梭，早都已经按计划的在此之前就已经生产出来了。
  交流通气会后，时间已晚，按照赛里斯人的传统，航天局的人在航天中心的食堂雅间里，做东宴请星海的三位巨头。
  进入到饭桌赛道……
  这就进入到此前一直没啥吭气说话黄添荣的主战场了，这种事他熟啊！
  在座的领导都是酒精考验出来的干部，可他也是在各种酒局、商场宴请中真刀真枪厮杀出来的酒精战士！
  他白的啤的红的都不怕，在酒桌上也会来事，没用多久，双方棋逢对手，便将整个气氛给挑拨起来，双方是你来我往，大家主客皆欢。
  不过在座的，总有因为工作特性，或者性别制约而不能狂饮的，例如杨少将，他因为是战斗机飞行员出身，又是航天员，工作特性不允许他饮酒；而载人航天训练管理处的这位女主任，也因为女性的缘故而不善酒力，章成铭也借故身体原因不能多沾酒，三个人便笑盈盈的看着这一切。
  而找到机会，章成铭悄声的问着二人：
  “两位，咱们航天员训练登月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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