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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十一章《文豪野犬》一周目


港口mafia的新任首领,森鸥外,最近很是感到苦恼。

        要问原因?

        自然是这样——

        “林太郎,我说,我已经有三小时二十五分钟三十一秒没有见到季了!把她叫过来和我一起玩嘛——”名为爱丽丝的女孩,对着森鸥外如此说着。

        当然,这不是僭越,至少森鸥外对此很是乐见其成的样子,甚至放任着爱丽丝把他桌上的墨水打倒,把他昂贵的地毯变得一团糟。就算这样,他也未曾对其训斥,反而一脸的纵容。

        谁也不知道爱丽丝究竟是谁,来自哪里,只知道这个不久前出现在森鸥外身边的女孩,被他无限地纵容和宠溺着。她几乎等同于首领的逆鳞,谁要敢碰,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森鸥外摆着手:“不行啦,爱丽丝酱,只有这件事我不可以答应,季君是很忙的!不能因为陪爱丽丝酱耽误工作哦?”

        “哼!什么工作呀,我可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季的工作都是林太郎推给她的吧!那些明明应该林太郎应该处理的公文,你都仗着季脾气好全部交给她处理了吧!”

        “都怪林太郎!我不要嘛,和季玩怎么也要比和林太郎玩好无数倍哦?所以赶快去接手你自己的工作,然后把季带来陪我一起玩——”

        森鸥外备受打击的样子。

        “啊……果然,爱丽丝酱就是嫌弃我了对不对,呜呜,可是我明明是拜托了季君好久,才把应该拿来处理公文的时间空出来陪爱丽丝酱玩的……结果被拒绝了,超受打击的啊!但是……只有这条裙子……爱丽丝酱一定要穿穿看!”

        爱丽丝“哼”了一声,把身子转过去,不理森鸥外了。

        有人推门进来。

        “打扰了,森首领,公文我已经处理好了——啊,爱丽丝?”

        “季——我等你好久好久好久了,我在这里好无聊好无聊,林太郎满脑子只想让我穿那些裙子,为此还完全拒绝我找你玩的提议,你说他是不是超过分的!”爱丽丝从桌上一跃而起,以非同一般的速度扑进了季燕池怀里。

        季燕池稳住身体,抓牢文件,确认这一切都没问题之后,抬手摸了摸爱丽丝的头发,她说:“好啦,我有些事要和首领谈谈,等结束之后再陪你玩,可以吗?”

        “好——那我在外面等你!”爱丽丝很好说话地答应了,她蹭了蹭季燕池的脸颊,主动从她怀里跳下来,然后跑出了门,并非常懂事地帮他们把门关上了。

        森鸥外注视着这一切,脸上还残留着备受打击的表情,接着就是歉意。不知他从哪里找出来的手帕,用它擦了擦脸之后,他才把手支撑在桌上,一副非常疲惫的模样,说道:“真的是麻烦你了,季君,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没关系。”季燕池走到桌子前,把手中的东西放下,“我来是因为……”

        森鸥外打断了她。

        “那个先不急,我有一个问题想问季君很久了。”

        “嗯?森首领直说就好。”

        森鸥外眯起眼睛,打量了季燕池一会,才像谈论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轻描淡写地笑问道:“季君是能够复制他人异能力的异能者,所以,你应该也复制过太宰君的能力。并且这样的能力,你有在为太宰君的治疗过程中展现过。”

        “但是,据我所知,太宰君的能力应该是被动触发,伴随终身的才对——也即,不管是怎样的异能力,在接近太宰君时都会被无差别地被消除掉,哪怕是异能力的产物也是如此。”

        “季君身上却并没有看见这样的征兆,就算是接触到其他异能者的能力,你也没有把它们消除掉过。我本来想,或许季君的能力可以自控?又或者你可以选择性地消除接近你的能力?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之前季君受伤,又为什么对太宰君说你身上同样有着被动触发的「人间失格」,所以没办法进行治疗呢?”

        “那次闹得很大啊,太宰君甚至跑来问我知不知道有什么治愈系异能力者可以介绍。”

        场面上的气氛一下冷凝了下来。

        季燕池低头,与森鸥外的视线相接,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才有人打破安静。

        “这个问题的答案,森首领有猜测吗?”

        “没有哦。”森鸥外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依然轻松地笑着,“所以才困惑了我好久,于是不得不直接问作为当事人的季君,希望得到答案啊。”

        “这是作为首领,所以必须知道下属的情况,还是?”

        “哈哈,当然不是啦,只是我实在非常好奇,所以才想问的。”

        “那,等我之后再告诉森首领吧。”

        “这是承诺吗,季君?”森鸥外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

        “是的。”季燕池点了点头,把手指压在文件上,“那么,说完这件事,我把我的来意说一下吧。”

        “这是针对保尔·魏尔伦的全部计划,我已经做出来了。”

        “唔。”森鸥外展开文件夹,慢慢看着,一直到把里面的内容都看完,他才一脸赞叹,“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季君不愧是我的左膀右臂,对吧?”

        “话说,为这件事,季君费心至此,值得吗?就算兰波君的确有请季君吃过红酒牛排,但是救他一命,应该也能抵消了——现在还要为这件事操心成这样,季君不会觉得很麻烦吗?”

        季燕池沉默了。

        片刻后,她用看穿了什么那样的眼神,看向了森鸥外:“但是,如果我不费心成这样的话,森首领一定会牺牲傻瓜鸟他们,作为引诱魏尔伦君上钩的诱饵,以及让中也君和魏尔伦君交手的理由吧?然后中也君和太宰,都在首领的计划之中,为了那样的目的,你一定会利用他们,就算受伤也无所谓,不是吗?”

        森鸥外不笑了。

        “啊,被季君看出来了啊。”

        无意义地感叹着。

        “是啊,我看出来了。所以森首领才会指示钢琴人去监督中也君,并邀请他加入‘青年会’,这样,以中也君的性格,一定会和那些人建立起不错的关系——为了让中也君舍弃这样无谓羁绊的魏尔伦君,就一定会将他们杀死,这是计划的第一步。只有这样,才能测试出中也君的忠诚,并摸清楚魏尔伦君的行动模式。”

        森鸥外收回手,抱着手臂,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季燕池,像在看着什么稀罕物一样,他看起来很严肃,甚至有种“怒其不争”的模样。

        他叹气。

        “可是,这样做才是最好的吧?通过一些人的牺牲,换来对港口mafia有意义的情报,是这样嘛,我觉得这样做是最好的。不然,被列为第一杀害目标的,要么是身为港口mafia领袖的我,要么是中也君相当在乎的季君。所以就算再怎么相信季君的能力,我也不可能放任着季君处于这种危险之中,我的理由正是如此。”

        “即使我理解了季君的思想,知道季君的温柔,但作为组织的领袖,不能任性,不能冒险,总归要有所牺牲。那么,我认为,现在的方式就是最好的。如果说季君有异议,那就来尝试着说服我吧。”

        “纠正一下。”季燕池站直身体,脸上不带笑容,看上去冷冰冰的,“不是一些人,是钢琴人,傻瓜鸟,外科医生,冷血,公关官——其中的傻瓜鸟,是我的朋友。”

        “季君。”森鸥外叫她。

        季燕池没有理他。

        “那么,你想要怎么样呢?如你计划中所说的那样,把你的信息透露给魏尔伦君,让魏尔伦君把你视作第一目标?别忘了,兰波君是无法出现于人前的身份,也就是说,季君必须要击败魏尔伦君,甚至伪造出他死亡的场景,才有可能获取到让他们两人见一面的机会——那是人类构造出的异能生命体,被称为‘恶魔’的存在,面对这样的人,我无法信任季君能够保全自己,并做到这件事。”

        “况且,这件事我是准备交给太宰君来办的,我相信,如果知道季君的安排,太宰君会毫不犹豫地把那些年轻人的情报向魏尔伦君奉上,只为保全季君的安危。”

        “尽管季君的计划书做得相当完善,但那都是建立在你能对付魏尔伦君的前提下,恕我无法给予通过。因为处于这样的位置,朋友之类的理由是没办法说服我冒着牺牲季君的风险做出决定的,你应该可以理解吧?”

        “如果没别的事,季君可以离开了。”

        但季燕池没动。

        她上前一步。

        “那么,我就向森首领证明,为什么我有对上魏尔伦君的自信好了。”

        她这样说。

        ……

        爱丽丝晃着双腿,撑着下巴看季燕池给她涂绘本,时不时还要夸两句“季最厉害啦”之类的话。她似乎是觉得看季燕池画画这件事很有意思,所以把自己所有的绘画工具都交给了她,并没有要亲自动手的意思。

        不光如此,就连那些精致可爱的小点心和红茶她也愿意与季燕池共享,这样的待遇在港口mafia里可是独一份的,就连森鸥外也没能享受到。

        把爱丽丝的绘本涂完,意识到距离答应陪爱丽丝玩的时间结束还有一会。季燕池想了想,把绘本的第一页翻开,露出空白的纸张来。

        “我给爱丽丝画点别的东西,好吗?”

        “当然好呀!这是季送我的第一份礼物吗?”

        “嗯,就这样认为吧。”

        季燕池用签字笔在白纸上勾勒,她像是在落笔前就已经想好了要怎样画,所以毫不迟疑地挪动着手腕。

        首先出现的,是长沙发,由于没有上色的关系,所以没办法知道那究竟是怎样的材质和颜色,但细节与皱褶都被季燕池描画出了,总之,会让人感觉坐上去很舒服。

        然后出现的,是人物。虽然并没有深入描绘,但是那种眉眼之间的神态却栩栩如生着。

        抱着爱丽丝的季燕池坐在沙发正中,左边是正在比“v”的太宰治,右边是一脸紧张的中原中也。而梦野久作与太宰治紧紧挨在一起,把自己的玩偶举起来,似乎是在展示它——沙发之后,是站着的两个大人,尾崎红叶与森鸥外。

        其中红叶双手搭在身前,俯身凑近着沙发前的众人,像是在说悄悄话的样子,而森鸥外也悄悄地伸出了手,在季燕池和爱丽丝的头顶各比了一只兔子耳朵。

        在沙发的旁边还有更多的人影,看不清面孔的人影。能够被辨认出的,只有兰波、傻瓜鸟。

        这是于现实中不可能出现的场景,无关身份与地位,所有人都在笑着,表现出亲密无间的模样。

        爱丽丝探头看着这副画从粗糙的线条,一直到成型,这个过程中她很听话地没有打扰季燕池。等到所有都画好之后,她才凑近,将手指绕过季燕池的脖子,从后面抱住她。

        “好漂亮呀!”她说。

        “嗯,我再在上面写几个字就还给你。”

        但爱丽丝没有来得及看到季燕池写了什么,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而来的是显得自己很困倦的少年声音:“啊,好困好困,就算是这么困了我也还是来森先生这里接你了哦?总之,下班了,该回去了——我今天要吃蛋包饭!”

        那是太宰治。

        季燕池站起,把绘本还给爱丽丝,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应他:“好,要不要再喝点什么?”

        “啤酒——”太宰治拖长语调。

        “只许一杯。”季燕池转身,和爱丽丝告别,“回去森首领那里吧,爱丽丝,他应该已经很想出来确认你的情况了。”

        爱丽丝有些害怕地缩了缩,不敢离太宰太近,却又要装作丝毫不紧张的样子,和季燕池打着招呼,说:“不用管林太郎那家伙!季,再见啦,明天还要来找我玩哦!”

        直到太宰治和季燕池都离开了,爱丽丝才抱着绘本噔噔噔地跑进首领办公室,给森鸥外炫耀着:“看!林太郎,这是季送我的礼物喔,是不是超棒的!比林太郎的那些裙子好多了嘛。”

        “哎呀……爱丽丝酱这样说,我好伤心的说!”森鸥外捂住心口,露出受伤的表情,但他还是看向绘本,并读出了上面的字来,“全家……福?”

        他笑了。

        “搞什么,季君把港口mafia当成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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