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靠山

第二天一早，楚蓝原本打算出门去盛家找盛鲲，答应了尹秋书的事，楚蓝就会做到，何况还有一条金条呢。

        报酬不斐。

        楚蓝背上她的军绿色挎包下楼，阮南欣问她，“要出去？”

        “嗯。”

        阮南欣欲言又止，不敢问又好奇，“昨晚……蓝蓝你是跟那些人说话吗？”她一开口问，楚锡守也竖着耳朵听。

        “是，那人爸妈你们应该也认识。”楚蓝说，“是大院里盛家奶奶。”

        阮南欣张大了嘴，随即又恍然大悟，“原来是盛五的奶奶。”

        楚蓝吃完早饭，就出门了。

        她直奔盛家，敲响盛家家门的时候，盛家爷孙俩正在吃早饭。

        如今不能雇保姆，盛家爷孙的一日三餐起居都是盛鲲负责的，一开始他什么也不会，后来经历失败，也摸索出来了。

        大早上看见楚蓝第一眼，盛鲲就想起昨晚大半夜被吓到腿软的事。

        以至于一开口就显露出内心的心虚，“……你来做什么？”

        盛鲲琢磨着自己这心虚气短的语气，沉默。

        “我来找你。”楚蓝对他弯了弯眼，笑容看着十分清爽。

        “有人托我给你传个话。”楚蓝继续说。

        盛鲲挑眉，“谁要托你给我传话？”说着同时把她迎进门。

        楚蓝进了门，看到尹秋书站在盛老爷子身旁，想起他怕鬼，起了心思逗他，“那个人你认识，还和你很熟。”

        “和我很熟，还让你给我传话？”盛鲲嗤笑一声，认定她是骗自己好玩。

        楚蓝笑了笑，和盛爷爷打了招呼，对尹秋书也默默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到底是谁？”虽然觉得楚蓝在骗自己，但是盛鲲还是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好好说话！”盛老爷子横了一眼孙子，看不惯他这大爷一样的态度，“坐没坐相，站没站像，像什么样子！”

        “？”盛鲲感觉很无辜，他靠在椅子上，看了一眼自己伸着的长腿，“爷爷，我腿长，这么放有什么问题？”

        说着他还特无辜的踢了两下地板。

        他还懂举一反三，“你说我坐姿？我一个大男人，你还想我学小姑娘一样并着腿坐着？爷爷，我真要这样，我估计我们盛家到我这一辈，就得断子绝孙。”

        盛老爷子被牙尖嘴利的孙子气到说不出话，憋红了一张脸，“…………”

        盛鲲见状，又赶紧端茶道歉，马后炮得很，“爷爷消消气，我嘴笨不会说话，该打！”

        盛鲲动作十分流畅地给自己打嘴巴。

        “…………”

        当然，以楚蓝看来，也就是哄人的力道，盛老爷子指定心疼。

        果然，看见孙子自打嘴巴，盛老爷子原本还一脸怒容的脸色马上缓和下来，盛老爷子也不是真生气，他就是觉得孙子多少随人了，他以前像盛鲲的年纪，虽然还没娶妻生子，但也是上阵杀敌几年了，哪像盛鲲，不着调，气人。

        盛老爷子对着盛鲲冷哼一声，“可当不起你这声爷爷，我没有这么叛逆的孙子！”不是真生气，但是面子态度还得端着，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盛老爷子就是这样的性格，年纪大了，计较的东西其实没多少。

        盛鲲应对自如，懒懒地哦了一声，“我叫我的，爷爷可以不应，听着就好，哪天高兴了再应。”

        盛老爷子咬了一口馒头，腮帮子咬得用劲，仿佛他手上的馒头是他的孙子盛鲲。

        “…………”

        楚蓝在心里啧啧称奇，她可是开眼了，盛鲲这人性格这么欠揍，但是盛老爷子有这么一个孙子每天哄着逗着，精气神那是好得不得了。

        看尹秋书在旁边笑眯眯看着也知道，她早就习惯了爷孙里这样的相处模式。

        盛鲲和爷爷斗完嘴，就看着楚蓝。

        楚蓝回过神，首先朝尹秋书看过去，反问盛鲲，也是问尹秋书，“你确定直接说？”

        “怎么？我在还说不得？”

        因为尹秋书就站在盛老爷子身旁，所以楚蓝这一眼，让盛老爷子误会是看他的了。

        尹秋书开口：“楚家闺女，你直说吧。”

        楚蓝摇头，“盛爷爷，我可以当您面说，不过您得做好心理准备。”

        盛老爷子严肃脸，“这么严肃？需要我做好心理准备。”

        楚蓝点头，“盛五奶奶托我给盛鲲带了话。”

        “什么？！”盛老爷子声音都提高了两个度，充满了不敢置信。

        他很想不相信，但是楚蓝一脸笃定，盛老爷子动摇了。

        盛鲲的震惊也不比盛老爷子少，“？！！！”

        楚蓝看向盛鲲，“你奶奶找过你，不过每次都被你赶出去了。”

        盛老爷子一双威严的眼睛看向盛鲲，“你奶奶来找过你？”这事他不知道，虽然不太相信世上有鬼魂，但是梦他还是乐于相信的。

        思念和习惯让他相信，他的老婆子会来梦里看他的。

        盛老爷子认为他的信仰体系简单又复杂，甚至他觉得大多数中国人和他一样。

        他看向盛鲲，求一个解惑。

        盛鲲摇头，“……找了吧。”他脑子一片空白，他还是不相信，但是看着楚蓝笃定的神色，他又迟疑了。

        “我确实经常梦到奶奶，我以为就是正常的做噩梦而已……”

        噩梦！

        盛老爷子捂着胸口，他要被盛鲲气死，他求都求不来这样的噩梦。

        盛鲲赶紧去扶盛老爷子，“爷爷，你怎么样？”

        他赶紧解释，“奶奶却是找过我好几次，我以为单纯地做梦，我就没在意，主要是奶奶在梦里总穿红衣服，在我梦里飘着，我……害怕！”虽然一个男人，承认自己害怕，是挺难为情的，但是盛鲲怕盛老爷子气坏身体。

        但，这话，就挺让盛老爷子气急败坏的。

        盛老爷子直接气得一巴掌拍到盛鲲脑袋上。

        盛鲲问楚蓝，“你……昨晚是不是，在跟我奶奶说话？”

        “昨晚？”楚蓝一愣，“昨晚你看见了？”她自问自答，“昨晚我确实是和你奶奶说话。”

        盛鲲抿唇，他垂下头，整个人显得有些颓丧。

        “我奶奶想让你传什么话？”

        “老婆子想让你传什么话？”

        这异口同声地两句话，出自爷孙俩。

        爷孙俩巴巴地看着楚蓝。

        楚蓝看了一眼尹秋书，这盛家现在就他们三个人一个鬼，她说：“她想跟盛五你说，她的衣服柜子里面放着两根金条，她多次在梦里找你，就是想让你把金条拿出来处理了。”

        “金条？”盛鲲和爷爷对视一眼，他摇了摇头，“奶奶的遗物，是我收拾的，事无巨细地看了，我可以确定没有。”盛奶奶去世的时候，盛鲲父母下乡插队取了，那时候严打，他们回不来，爷爷也被人看守着，所以盛奶奶的后事，一应都是盛鲲着手的。

        盛鲲说这话的时候，盛老爷子却是一脸若有所思。

        在楚蓝想要再开口之前，盛老爷子早一步开口，“暗格，在暗格里面，小五你不知道也正常。”不仔细摸索，都很难发现那柜子里面别有洞天。

        盛老爷子说，如果说，一开始楚蓝说托梦，他半信半疑的，那现在，他已经基本相信，楚蓝说的是真的了。

        “那柜子是你奶奶当初的嫁妆，用了几十年，你奶奶很爱惜它，还是你爸爸出生后，你奶奶把你爸爸百日周岁的礼金放进去收着，我才知道这柜子里有个暗格。”

        随即，盛老爷子又摇了摇头，“怎么打开那暗格，我却是不知道的。”

        尹秋书听着点头，她笑眯眯的，“对的，这是我藏私房钱的地方，小五爷爷说的那一次，只是不小心被他撞见了，后面我就小心多了，直到我走，这秘密就连小五爸爸也不知道。”

        “我一开始打算托梦给小五，除了老头子年纪大，怕他受不住出个好歹，还有就是并不打算让他知道，金条是留给小五的。”

        楚蓝：“…………”看不出来，这盛奶奶，还是个性情中人。

        既然如此，楚蓝也打算随性一把，他看着爷孙俩，“还有一个事，得跟你们讲一下。”

        “？”

        “盛奶奶现在也在这里。”

        “？！！！！”

        爷孙俩一下子站起来。

        “奶奶在哪里？！”盛鲲目光锁定楚蓝问。

        盛老爷子也紧张地看着楚蓝。

        楚蓝指了指爷孙俩身旁的位置，盛鲲立马扭头，那里没有人，除了一张凳子，其他什么也没有。

        盛鲲抿了抿唇，“你能看见奶奶她是吗？”

        “你爸妈前两天还跟我讲过一些你的情况……”男生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他们还要我保密，你现在又主动透露，而且和我从你父母口中了解到的你，有太多不同了。”

        盛老爷子闻言看了眼孙子，没有发表言语，而是问，“她站着还是坐着？她回来多久了？”

        尹秋书：“一直没离开，一直在这家里。”

        楚蓝把话复述给盛老爷子，才回答盛鲲的话。

        “虽然冒险，但是我觉得，这次帮你奶奶，其实对我自己也有利，我算是多了一个大靠山，不是嘛？”

        楚蓝朝盛鲲笑弯了眼，然后看着盛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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