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静

随着中考的日子渐渐到来，初三的日复一日的读书声，整日在整栋楼里回荡。

        教室最右边的第四块黑板上的倒数日一天一天的减少。

        中考百日誓师大会——春光无限好，奋进正当时。

        文然被班主推荐作为既资优生后的优秀生，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这种演讲文然也不是没有做过，但是这种誓师大会还是第一次。

        这种演讲不比在国旗下讲话，国旗下讲话是老师拟定主题，同学来编写演讲稿，说的话紧扣主题就行，誓师大会要讲到实际性的问题，不能光说空话例如“同学们要努力学习啊，中考很重要啊”这类的话，有的学生大概就是在考试最后的三个月泄气了，学不动了，为此，文然还特地走访了几个身边比较亲近的同学，问了一下他们在学习太累的时候用什么方法给自己加油打气。

        基本上的回答就是“想想爸妈在外奋斗的身影，我不得在家奋斗啊”“那所有人都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努力，不会有人陪着你一起游戏”“人生第一个转折点，那可不得好好奋斗一下，要不然人生的第一道坎就没跨过去，那以后想想得有多遗憾”……

        文然周五晚上回家就赶作业，文然抬头看了一眼挂钟–两点半。

        “还行，不算特别晚，我等会六点半起床的话，七点写语文作文，八点半就完。”想到这文然就去睡觉了。

        六点半–“小然，我走了哈，冰箱里有宋姨给你包的饺子，你饿了自己煮两个，别忘了关煤气哈，在家注意安全……”

        “哎呀，我都这么大了在家你还担心我，你快走吧，不用你担心了。”文然在房间套上自己的卫衣回道。

        一声关门声紧随而来，文然自己住了两个马叔媳妇宋姨包的饺子，是荠荠菜和饺子肉的馅，跟外面的速冻饺子味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文辞是南方人，后来到北方的南市打拼，遇到了文然的妈妈，叫徐慧然，徐慧然不高，160cm，当时文辞来北方打拼，文然妈还在读大学，文辞当时在她妈妈学校对面的的学区房做小工，天天能看大学生进出校园，有个姑娘个子不算高，但是很文静，一蓝发箍把及腰的头发一拢，刚过膝盖的碎花群在那个年代是很时髦的打扮，能看出来那女孩家里家境不一般，文辞想到自己在南方大学读书，但这学校在北方的京大根本不值得一提。

        后来文辞有一个跟自家老板去谈合作，老板还在路上说“小文呐，你看你天天弄得这么邋遢，今天我们要去谈大工厂，咱们先去商场里买两件衣服，打扮的好点儿，别让人家老板看着咱们像不干正事的人。”

        “诶，好好老板。”文辞急声应着。

        在那个年代买西装基本上就是为了去谈合作的，一般人家是不怎么穿西装的，如果真的要有什么重大的场合的话，就会把自己过年压箱底的衣服掏出来，文辞当时在南方读的是一个比较有名大学，这大学里读建筑系专业，但是跟北方的南大比起来，就是天壤之别。

        当时文辞也小，去投一家好一点的公司，那些你就不用这么奋斗了。但是年轻人心高气傲嘛，想着自己干一定能干出一番事业来，就找到了一个正在开发的地盘，找到老板。就在南大的对面，听说那里要盖学区房，后来老板见他的简历是在南方的大学跟他一个地方的。就邀请他来做了两天的建筑指导，老板站在旁边，觉得这小伙子还可以，就把他留下来了，一直做顾问。

        后来这个房子建成之后，文辞也小赚了一笔，生活起码是有保障了，n大大四的学生大概最近都在找工作投简历了，文辞也时常在南大门口的咖啡厅里面，观察看还有没有那天自己看到的女孩儿。

        文辞就追着追着就把人追到手了，但是他们两个的了解时间又不长，还是闪婚，后来生下文然后两人天天吵架，文辞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到处要去跑跑业务，给人敬酒弄应酬，徐慧然又天天过了7:30给文辞打电话，文辞一接电话就能听见徐慧然在电话里大吼——

        “文辞，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回来？你又跑到哪去鬼混了？

        是不是外面有什么女人老勾着你？

        从早到晚看不见人影，你闺女天天在家闹，赶紧给我滚回来！”

        文辞每次都在外面应酬，还开了一下免提，这不开还好，一开老板全都听见了，人老板也不好多说什么，文辞还继续谈，在电话里说一会就到家，徐慧然在家等了十几分钟，又开始打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徐慧然听着房间里文然的哭声，也不去管，就让文然去哭。

        后来文然两岁的时候，徐慧然又一次给文辞打电话，“你怎么老不在家，晚上老往外跑，你闺女天天晚上在家哭，我管不了她了，你随便在外面找个女的吧，咱俩离婚，孩子我也不要了!”

        文辞听见这话就赶紧往家赶。“什么女人，你怎么老说这样的话，我天天在外面，你不清楚干嘛吗？

        我在外面给人家老板敬酒的时候，你打个电话过来就在外面骂我，我说什么了吗？

        你要天天这么闹，咱也别过了，这日子过的根本没意思，孩子你不要我要!我来带!”

        听见这些话的徐慧然一下子就蒙了，估计就是一孕傻三年。

        “好啊，我就知道你在外面肯定有女人了，行!离婚!”徐慧然说完就摔门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文辞起来的时候，就看到客厅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上面的东西拟的很不清楚。

        大概写的就是，夫妻两个人的财产一人一半，孩子留给文辞。

        就这样徐慧然走了，谁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后来徐慧然家里人拿着手机拉着文辞去民政局，在民政局里离了婚。

        这以后这么多年文辞也没想过再找一个伴，一方面那时候单位里各个人都在说自己家取了个新候，媳妇儿长得怎么好，怎么会做饭，怎么会打扮的，文辞听到这些话都感觉在侮辱自己一样，可能是对徐慧然的恨吧；另一方面就是怕给文然的后妈可能对文然不好，因为阿然亲妈就对阿然不怎么好。

        一个人把文然拉扯这么大，也是不容易。

        想了这么多，文然还是决定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来写一写，誓师大会就是要说的振奋人心，把同学们奋斗的士气都给鼓舞起来。

        誓师大会一过，整个教学楼的严肃气氛又更重了一些。

        以前可能还会下课了之后咱两个同学凑在一起说出这个热搜那个明星的。

        现在女孩子也不怎么打扮了，每天早上那马尾一绑，走在路上看书的，坐在公交车上看书的，连闭着眼睛走路还在那想题的。

        中考可能对文然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对林森来说可能就严重了一点儿。

        林森从初三上学期开学第一天，就被班主任调到了正对讲台的第一个位置，果不其然，那一排就是高中段同学特别位置。

        林森妈对林森的学习本来就上心，这一调位置，林森更是成为了各科老师的“眼中钉，肉中刺”。

        也许就是周围同学努力的氛围感动了林森吧，月考如期而至，在班里呢18号排到了18号，这就是非常稳的高中同学了。

        那一年说要见文然也没不能说没见到，就是语文组在三楼，文然在二楼，要去每天抄作业，布置作业，那个时候林森就会特别的出来上趟厕所，偶遇一下文然。

        但是可能之前他那句有女朋友的事情，对文然造成了一件挺大的影响，后来文然也没怎么跟林森说过话，还别说说话了，连面可能都见不着几下。

        就连两个人普通见面的国际手势都都被尴尬磨没了。

        班主任对林森的成绩非常上心，加上各科老师的千叮咛，万嘱咐，林森最终还是在三模的时候考了一个在初三下半年算是最好的一个成绩了，14号。

        文然也依旧稳坐年级第一。

        两个人的中考也就是正常发挥，文然依旧是文科状元。

        这可给初三五班的语文老师乐开花了。

        六月中旬，查成绩。

        输入考生号，确认。

        “亲爱的文然同学，经过r市教体局组委会决定，您被第一中学录取，请在9月1日上午7：30分准时报道。”

        “亲爱的林森同学，经过r市教体局组委会决定，您被第一中学录取，请在9月1日上午7:30准时报到。”

        文然查完成绩之后，心情异常舒畅。拿起手机给同学发信息。

        在通讯录好友里找到了林森，刚点开，林森就给她发了条信息来。

        “我考上了。”

        “嗯，我也是，祝贺你啊。”

        “要不那天去报道咱们一起吧！”

        “这个我不太好说，我得问问我爸。”

        “奥……行，你去不去杨老师那跟他说说。”

        “行啊，你到小区门口去等我一会哈。”

        ——转身对文辞说，“爸，我跟同学约好去补习班，那我跟老师说一声，考的成绩，我今天想出去玩一天行不行？”

        “行啊，怎么不行，随便去玩，注意安全哈。”

        “诶诶，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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