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apter30

chapter30

        温和的男人

        瑞文娜觉得亚伯特还真的是一个非常善于社交的人，才上船一天，他便加入了好几个社交俱乐部。

        他明明比这些十几岁的少年人要大上好几百岁，可偏偏又显得是可以一起夸夸其谈的同龄人，并且还是那种在人群中可以左右逢源的人。

        他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很阳光开朗，就好像他应该成为的模样，年轻富有朝气，就算是生着一副阴郁的容貌也丝毫不会让人觉得缺少活力。他修饰的整齐的面容俊美无比，每当他开始说话所有人都会耐心的听他分享，好像是一种享受。

        亚伯特此时正窝在沙发上，他靠着松软的鹅毛枕头，手里面举着玻璃杯，里面的红酒摇晃着。

        他在和一个年轻的学生打扮的人讨论关于星辰王朝的事情。

        瑞文娜安静的坐在一边，翻阅手里面的书。

        他们处在一间不大但是很华丽的书房中，中午的时候几个学生邀请亚伯特和瑞文娜来晚上的讨论会，这些学生大部分都是贵族或者是富裕商人家庭出身，准备去考察格瑞兰斯过存在的远古诸神时代的遗迹，这些人大部分是学历史学的。不过在瑞文娜看来他们好像还不算很厉害，毕竟瑞斯国的学术水平比不上学城中的人。

        “我觉得星辰王朝的佛雷泽家族有遗传的疯病，他们家总是会出一些好战的疯子。比如这个什么传说中死而复生的亚伯特，哎，你们曼斯家族是不是之前是星辰王朝的封臣啊。”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孩道，他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脸上还长着几颗粉刺。

        “哦，”亚伯特故意装出惊讶的表情，点点头回应，“我们家族之前是星辰王朝的封臣不过嘛，现在不是了。”说着他看向了瑞文娜。

        瑞文娜嘴角泛起微笑，她放下手里面的书，开始加入他们的讨论。

        亚伯特给瑞文娜让出一个位置，瑞文娜坐在他身边，她的手放在靠枕上，这个时候亚伯特让自己趴在靠枕上，瑞文娜的手摸着他的黑发。

        “我们家族在三百年前的最后一战当中投降的，是最后抵抗的几个家族之一。”她说话的时候打量着戴眼镜的少年，对方看着她脸一红。

        “我很少，和女孩子讨论历史问题。”少年道，不知道是腼腆还是对女人鄙夷，他说了这么一句。

        瑞文娜心里面倒没有什么，她只是淡淡的开口，“我和我哥哥一起读书的。并且我成绩可比他的好。虽然魔法天赋我可没有开发的很好，但要是骑马比武什么的，我估计他打不过我。”说着亚伯特摸了摸她的头，瑞文娜一惊，准备打开他的爪子，可是看着现在正在假装是亲密兄妹的份上就忍住。

        “您，可真的很厉害。”少年道。

        “说说你的问题，疯病的问题。”亚伯特说。

        “那你们觉得佛雷泽家族是不是有遗传的疯病。”他好奇的问，眼睛瞪的老大，“我要写一篇论文，可是这个选题感觉很不好，但我们小组都是研究星辰王朝的，我都不知道从什么角度写了。所以，就结合了现在流行的什么心理学。”

        瑞文娜看了一眼亚伯特，两个人撇撇嘴。

        “那你是怎么有这个看法的呢。”瑞文娜问。

        “我其实偷偷的读过一些书，”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这个少年压低了声音，他看了看坐在靠近窗户的那群人，“老实说，我是看过一些编年史，关于佛雷泽家族的。”

        “所以。”亚伯特问，他脸上看上去充满了好奇，他歪着头，呆呆的看着，好像很期待对方说话。

        “就拿这个亚伯特为例子，他是星辰王朝最后一个君王，老实说我有点不敢谈论他，要不是你们是曼斯家族的人我才不会说这些。”少年推了推眼镜，“虽然我嘴上说他是一个疯子，可我心里面却不认为这是一个贬义词。”

        “嗯？”瑞文娜也好奇了。

        “疯狂即是一种伟大。”少年正襟危坐，“佛雷泽家族好战疯狂，带着原始的神性的一面，死/亡之神原本就有阴暗的属性，几大主神之中，佛雷泽是偏向于感性的神，按我们现在的观点划分，他们家族可能属于阴面，血液里面是阴郁属性的，但，这种疯狂和阴暗却有一种积极面。”

        “你可真的很大胆。”亚伯特哈哈大笑，他举杯，那个少年也举杯，两个人喝了一口红酒。

        “也不怕什么。反正现在也是一团乱了，说不定那个亚伯特真的复活了，我老家靠近梵伊斯，听说了春季舞会的时候，龙，是巨龙，我的一个朋友的叔叔看到了，还有几个月前的星象。这些就不说了，总之，他们的疯狂是积极的。要知道这个靠着剥削他人建立起来的世界可以提出废除奴隶制度和讲求人人平等这很了不起。”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面好像有光一般，这个人似乎很赞同这个观念。

        “我也是小贵族出身，但我觉得自己没有比什么人聪明。”他道。

        瑞文娜听了他的话，觉得血液有东西被点燃了，她的手指拨弄着亚伯特的衣角，“你比很多人要聪明和善良，这是比天赋还要了不起的天赋。”

        面对一个美丽少女的夸奖那个戴着眼镜的少年不好意思起来了，他不敢看瑞文娜的脸，瑞文娜知趣的去一边放着甜点的桌子拿放在桌子一角的方糖。

        她的耳朵可没有离开对话。

        原来只是不好意思和女孩子说话，瑞文娜悄悄的摇摇头，她端着手里面的咖啡，这咖啡真的太苦了，比她从前喝的要苦很多，似乎是红谷之地的咖啡，也就是温蒂妮家族真正的故乡的咖啡，这么苦。

        “那么你是星辰派的啦。”亚伯特说。

        瑞文娜靠着桌子边，用汤匙搅拌着咖啡，她不喜欢太甜的，所以只是加了一点点的方糖。

        那个少年点点头。

        “说说亚伯特吧。”瑞文娜看着自己的所谓的哥哥在戏弄着一个才认识不久的可怜男孩，要是这家伙知道他们真实的身份不知道会怎么样。

        想到这里，瑞文娜心里面居然升起了一丝戏弄人的邪念。

        “你喜欢他吗”少年问。

        “当然，我非常喜欢他，据说他不单单俊美而且还聪明，更重要的是骁勇善战。”

        “还有专情，我的哥哥，你忘记这一点啦，”瑞文娜走过来，拍了拍亚伯特的头，然后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搅拌着自己手里面的咖啡。“不过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一心一意的。”

        “这是当然的。”少年道，然后他又不好意思看瑞文娜了。

        “好了，我不说话，你慢慢说。”瑞文娜娇笑道，她这一笑让自己想到了母亲。

        少年压低声音，在确定没有人会关注他们的谈话之后开始了他的分享。

        现在是晚上房间却很明亮，烛火和现在流行的煤石灯将房间照的宛如白日，这个小书房在客轮的一等客舱。房间是当下最流行的装修方式，充满了曲线和梦幻的颜色，淡紫色的壁纸，精致的浮雕，还有夸张华丽的天花板。

        智慧之神手中拿着苹果，祂看向遥远的未知。

        少年的眼睛是淡金色的，他的头发也是淡金色的，平凡的容貌，衣着也是朴素。年轻充满了矛盾，对这个世界懵懵懂懂。

        当分享自己见解的时候却彷佛变得不平凡，好像敢于表达就是一种勇气和荣誉。

        “他是佛雷泽家族最后的成员，当勇敢的征服者盖瑞开始统一法蒂大陆之后，佛雷泽家族的开始人丁稀薄，到了亚伯特三世那一代他和黛娜亚伯特是最后的佛雷泽，在我所看的资料里面，我猜想他的童年并不快乐。”少年说着，好像很感同身受。

        “我想也是不快乐的，不是说幸运的人一辈子都被童年治愈，不幸运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亚伯特道，他往后靠了靠。

        这时瑞文娜拉起了他的手，假装在帮他看手相。

        他的手很温暖，却又好像没有温度，瑞文娜摸着他的掌纹。

        “是的，所以在他姐姐叔叔死后他会变得极端，变得疯狂也是可以理解的，那些过于极端的政策和好战的一面被挑起也是事出有因。他所信奉的观念也是和当时不容，没有贵族会放弃他们的奴隶，更不用说，让我们纯种人将亚种人看成和我们一样的存在。”他说着，摸了摸下巴，瑞文娜发现他下巴长着短短的胡渣，显然他这段时间没有时间打理。

        “至于，瑞文娜的死亡则是将他推向疯狂的致命一击。”他总结道，“他们的运气之前不好。”

        “是的，”亚伯特点点头，他突然看向瑞文娜，露出小虎牙。

        瑞文娜放开他的手，脸转向一边。

        “现在不会了，不是吗？”瑞文娜说。

        “那是，起码现在我们大学里面有不少的人开始支持星辰王朝了。”说着，这个少年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纸团，“回去打开。”

        原来是来拉我们入伙的，瑞文娜笑笑，她拿过纸团放在了随身带着的小包中。

        “如果疯狂是一种可以带来幸福的伟大，就让星辰王朝疯狂下去吧。”那个年轻的学生说着。

        这时方才在角落里面谈话的年轻人突然打断了对话。

        “吉瑞，这是你说的新朋友，安东尼带来的。”

        说话的人三十几岁，看上去温和平易近人，他一头棕色的头发，脸上带着几颗雀斑。

        “这是我老师的朋友。之前是。”

        “我之前可是一个法蒂教会的神铎，”他说，“不过他这个人听说性格不好，我是说他不是安分守己的人，他现在不处理政务反而很闲散的度日。”那个棕色头发的人笑笑，他谈起自己的时候好像在说别人。

        瑞文娜直勾勾的瞧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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