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匿名投标

“我能有什么意思？”他微微蹙着眉头，神情间似乎在责备我，“厉墨雪刚刚来厉氏，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可你也不该联合部门的员工，第一次会议就让她出丑。”

        半晌，我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浑身一股寒气，从脚底冲上头顶，我不敢置信地问：“你是说……我故意激的厉墨雪，让她发疯去虐待小助理？”

        厉墨北薄唇紧抿，没出声，默认了。

        我愣了片刻，摇着头冷笑起来，“厉墨北，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在一起这么久，我连你的孩子都怀了，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他叹了口气，又过来拉我的手。我甩了一下没甩开，被他用力地握住，听他无奈地道：“欢欢，我明白你心里委屈。面对周非羽，面对厉墨雪，你都有怨气。可我为什么让她们来厉氏，我都解释过了。你能不能替我考虑一下，多一点容人之量？”

        好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可还是怀疑我故意使绊子。我猛地甩开他手，厉声说：“刚刚的会议内容，有文员的记录，也有专门的录像。你都可以调出来，自己去看去查。厉墨雪什么货色，你一看就知道。她这样的，还用我故意难为她？是她自己作死！”

        “好好！”厉墨北连连点头，“就算她作死，那开会的时候，你就不能拦住她？她和员工们有矛盾，你不能在中间缓和一下。非让她闹大了，再来叫我，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就算不是故意激她，也是刻意放纵。”

        这话倒是没冤枉我，我就是放纵着，等着看她的笑话。

        可是……

        我冷哼两声，看都不想看厉墨北那张脸了，扭头就想走。

        “站住。”他竟然还有脸吼我，抓过我问，“我说的难道不对？”

        我用力点头，咬牙切齿地说：“对！可那又怎么样？厉墨雪故意针对我，来到公司也是趾高气昂，难道她做了错事，我还要替她善后？你自己说的，让她来，不过是方便看着她，可现在怎么说？难道还要培养她，真的让她做厉氏的业务骨干吗？！”

        老板和老板夫人在公司走廊里吵得不可开交，没人敢围观，可近处办公室的门，也有的开了一条缝，有人在偷听。

        厉墨雪目光向走廊深处一扫，上来抓我的手，“去我办公室谈。”

        我再次甩开他，并且威胁道：“不怕伤了你的孩子，你只管用强的！”

        “你……”他失望地看着我，“你怎么变这样了？欢欢，你从前多温柔，自己都忘了么？”

        从前……

        从前他乖张狠厉，我一无所有，只能依靠他，当然温柔。可后来，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我以为我们是平等的了。

        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样。

        厉墨北还是没变，他希望我也不变，还做从前那个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处处为了他委屈自己的小女人。

        然而，我已经回不去了。

        “是呀，我变了。我现在不温柔也不懂事，更不懂得替你分忧。”我浅浅地笑起来，“既然你这么喜欢温柔懂事的，只管去找别人好了。”

        “你……”

        “我还有工作要忙，厉总，您也去忙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在办公桌后，我单手拄着桌面，支着额头闭眼假，满脑子都是厉墨北不可理喻的脸。刚坐了一会儿，门就被敲响，我喊了声“进来”，进门的人是肖美云。

        “肖总监，有什么事吗？”我疲惫地问。

        肖美云进门先叹了口气，“叶总，厉总这样袒护那个厉小姐，由着她的性子来，早晚会毁掉zha的。”

        她身为销售总监，也是真心为品牌考虑。

        我揉揉太阳穴，外人面前，还是要替厉墨北开脱：“他也不是故意维护她，现在厉家有些家事，不方便和你们说。再说，厉总也有分寸，不会让厉墨雪过火的。”

        肖美云点点头，才又说：“刚才会议没开完，zha的实体经营渠道到底怎么选，是公开招标，还是销售部门的负责人开个会，找个合适的渠道商来洽淡？”

        这个渠道商，在我心里已经内定了，就是赵青川。只是，要如何不动声色，让他和厉氏签约，就成了难题。

        我思考片刻，为难地说道：“肖总监，如果是我们部门自己开会决定，那选择范围未免太窄，也许会错过好的渠道商。但公开招标的话，现在违规投标的，围标的都太多，我也不太放心呢。”

        肖美云“嗯”了一声，“方案迟迟定不下来，也是担心您说的这些。”

        我趁机建议道：“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来一次……匿名投标。”

        肖美云眼眸微瞪，“匿名？”

        “对。”我向她解释道，“每个投标的渠道商都匿名，只把他们的营销策略、方案、手段，还有他们自己目前的营销经验和成果写在标书里。匿名就保证了这其中不会有猫腻，也防止厉氏内部管招标的部门，会从中做任何手脚。”

        赵青川云阳集团旗下的云阳商厦，是厉氏资格最老的高档商场了。现在有了厉氏的商厦竞争，虽然显出颓势，但论经验和成果，按照往年的积累，绝对超出厉氏商厦，更会超出其他的商场。

        厉氏商厦目前没有开辟服装专柜的意思，而赵青川和厉墨北不和，人人都知道。厉氏的人肯定想不到，赵青川也会来投标。

        而他一旦投标，按照云阳的实力，匿名之下，肯定可以中标。

        提完这个建议，我多少有些心虚，生怕被看出什么。肖美云思量片刻，连连点头，“好办法，确实是个好办法。”她忙不迭说道，“我这就回去，和销售部门商讨一下，再找公司投标部门商议，拟定个正式文件出来，再给您过目。”

        我松了口气，对她笑笑，“那你去吧，辛苦了。”

        匿名投标的建议，很快被采纳了，当天下午，肖美云就把正式的招标文件放到了我的办公桌上。

        这个级别的文件，我签字后，还需要总裁签字。我拿着文件去找厉墨北，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才敲门。

        “进来。”

        里面传来的声音低沉、醇厚、冷漠、严肃，和我平时印象里的厉墨北很不同。

        我莫名抖了一下，一推门，发现里面多了一张办公桌坐在上面办公的，正是周非羽。

        盯着周非羽愣了片刻，厉墨北一点解释的意思也没有，只问我：“有什么事？”

        周非羽一副安心工作的样子，根本没抬头看我。我深吸一口气，拿着文件放在厉墨北桌上，强压着脾气，咬牙说：“这份文件，需要厉总签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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