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你放心，我不杀你！”

        公主府内，正院书房内，长公主冷冷盯着颜妙，好半响，忽然一笑，笑着笑着她越发大声，笑声里满是畅快。

        “哈哈，你说的对，都是天家骨肉，那位置他们坐的，本宫为何坐不得！”

        颜妙见长公主意气风发的气势，掩去方才的心惊胆战，终于彻底放心。

        就差一点，如果刚刚没hold住，说不得真得带着家人隐姓埋名跑路了。

        有系统在身，她还是有信心能顺利逃脱的。

        半月后，晋州传来消息。

        晋州太守已俘诛，失陷之地全数收回，同时位于晋州一侧，封地在云朔之地吴王也被看押起来，而传闻中受刺昏迷的司谨安然无恙，已经在返京路途上。

        再十日后，司谨带着大批部队返京，他骑着高头大马自京城城门直入皇宫，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平定晋州与云朔的功劳呈上。

        所有人都知道司谨是长公主的人，自然司谨平乱的功劳也是长公主善用人才的证明，一时间长公主权势与名声更上一层。

        不到两个月，朝臣便先一步败落退让。

        之后，天子在病亡之前亲自写下诏书，传位于长公主，有玉玺盖章，名正言顺。

        长公主登基后，没多久便给司谨升职加薪，他顺顺利利成为超品国公，而后他又特地为二房请了一个爵位，长公主便特别大方的给司家二房一个伯爵的爵位。

        老太太原本吊着的那一口气因为这好消息一下子便没吊住，但她是含笑而去，虽没有顺利看到重孙。

        可司谨的行为让她知道，长房二房有重归于好的趋势，司家一门两爵，下一代兄弟齐心，日后必定兴旺，老太太再没有担忧。

        这一次，颜妙身份不同，要陪着司谨一块儿给老太太守孝。

        两人是承嗣的身份，一并跪在宗堂里，等到无人时，颜妙道：“我向殿下进言，你绝非皇室血脉，从此后先帝子嗣断绝，在外再没有子嗣血脉，这彻底绝了你上进的心思和可能，你怨我吗？”

        “如今该唤长公主陛下了。”司谨先纠正她，而后才道：“我本就是司家人，与皇室并无关系。”

        他对二房多有优容，那只是因为有自己的一套处事原则，但本身并非优柔寡断贪慕虚荣权势之辈，相反司谨很高兴颜妙这样做。

        此前司谨便一再想斩断皇室那条线，但那会儿长公主还没生出旁的心思，对以往过错又很在意，绝不肯他擅自做主。

        司谨无法冒着拖司家全族下水的风险跟长公主对着干，便只能随机应对。

        他道：“夫妻一体，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颜妙好笑：“话可不要说的太满，若我听闻此事后，高高兴兴替你认祖归宗了呢？你也觉得我的意思就是你的意思？”

        “若是如此，我自会同你一块应对。”司谨笃定道：“但你绝不会如此。”

        他了解颜妙，颜妙追寻长公主，更想要的是实质权利，并非虚无缥缈的血脉富贵，若是如此她早就能获得。

        这么些年来，司谨也慢慢看懂了些颜妙，此前他还不理解颜妙因何反感于司家对郭氏的处置，后来也渐渐明白。

        达则兼济天下，或许指的就是颜妙这样的人吧。

        许多士大夫口口声声说着爱民，实则做的远远不如颜妙。

        但颜妙除了救济百姓，还想要改善女子地位，司谨顺势问道：“你以为长公主登基便能彻底扭转天下女子的处境？”

        “你对我好有信心呀！”如果长公主是那等只有权力欲望，毫无远见仁心的上位者，她是必然要设法令司谨身世打败天下，踩着长公主上位的。

        只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男性继承人杵在那里，哪怕那人是个傻子，满朝文武都得支持皇子，而不是长公主。

        然而权衡之后，颜妙还是选择了继续支持长公主。

        她在原来的世界里就很支持千古女帝，虽然女帝登基后也有各种各样令人诟病的骚操作，那并不耽误她是一名传奇的伟大的女性。

        就不明白后世为什么会有人在写相关文学作品的时候，会以贞洁、人品、性格等多方面因素攻击女帝，并给女帝写出一个截然相反的古代女子楷模来作为对比抨击女帝。

        如果女帝是那些三从四德的寻常女子，她就不会是千古女帝啦。

        再者说，谁让当时满朝文武加起来都干不过她一个，那么多宗室，那些与皇室联姻的重臣，没一个能斗得过的，怪谁呢，只能怪女帝太强。

        同理，长公主也有着各种各样的小问题，那是上位者在权势熏陶之下必然会有的毛病，刚愎自用、霸道等等，都是必然出现的。

        可不耽误她成为一名优秀的领导人，因为换了一个男的，说不定比她更加刚愎，却没有她一半仁心。

        颜妙回答司谨的问题：“长公主登基必然是能改善女子的地位的，但这种改变未必长久，至少得出三代女帝才行。”

        既是女帝，必然会需要大范围使用女官，到时候女子参与官场乃至加入科举都是趋势。

        唯有连续三代都是女帝的情况下，才能真正奠定女子地位，只是一代两代，过后女子的地位便会下降，甚至可能会面临男权反噬。

        司谨并不反感颜妙的打算，也不在意女子地位上升，只道：“若是三代女帝，梁沛品性魄力只怕不够。”

        “这确实是个问题。”

        之前长公主根本没想过霸权，自己尚且过得压抑，用种种打扮伪装性情，对外露出的都是温和甚至怯弱的形象。

        对梁沛自然是能宠则宠的小公主养育方式，梁沛不算全然的草包，但离着皇位继承人那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她磨拳擦脚：“得想个办法好好教育她才行。”不然的话，她少不得要催一催公主生二胎了。

        梁沛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悲惨命运，此时她气势汹汹找上门来，见着颜妙便大骂。

        “你是不知道那起子朝臣，一个个太恶心人啦，他们竟说起裹小脚的事，还说这是女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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