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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爬墙二十一天


与此同时,郢都的一处清幽别苑内。

        拓拔锋坐在竹案前,焦灼戾气深埋眼底,看着眼前人慢悠悠品茶,“想来大人应该没有忘记三年前的事情吧?既是同盟,怎么也不见大人此番出手相助?”

        面前男子将喝了一半的茶杯放下,“拓拔殿下急什么?我又没说不帮你。”

        拓拔锋再三压抑心中恼火,揉了揉太阳穴道,“是你说季景两家多年不和,水火不容,本殿才出此下策,挑拨两家之间的关系。但事情你也看到了,季暄咬死不肯松口,景惟正那个老匹夫在边城说是非要等郢都的旨意,我父君如今已经没有多少耐心再这么耗下去了。”

        面前之人斟满一杯茶,推向拓拔锋面前,“来,慢慢说。”

        拓拔锋攥紧拳头,三分力气砸在茶案上,茶杯中滚烫茶水连着漂浮的茶叶都溢散了出来,“慢慢说?我们漠北可耗不起!大人不牵涉其中,自然能悠闲自得地在此烹茶品茗,两国合约不论怎么定,都是你们好处占尽!”

        拓拔锋拿起手边茶饮下,压下火气继续,“还是说,时至今日,漠北如今的境况都是拜大人所赐?你怕是早就算到了今日吧?”

        别苑主人捋了捋半白胡子笑了笑,“不敢当,不敢当。拓拔殿下看来最近火气有点重啊,再来一杯清清火?”

        “不敢当?大人不敢当的方式可真是奇特呢。景将军三年前险些全族亡于你手,如今他军权在握仍忌惮你三分,本殿彼时原以为你是个可以信赖的盟友,”拓拔锋冷笑,“莫不是你如今志得意满功成名就了,就打算就此金盆洗手,好好当钟离旭座下的忠诚走狗了吧?”

        拓拔锋抬眸,目光犀利锋芒毕露,“你说,要是有一天,钟离旭想起三年前,他还能安稳坐在龙椅上,天天对着你这张脸无动于衷吗?”

        那男人倒茶的动作一顿,放下茶壶,掏出手绢擦了擦被茶水烫到的手指,“毕竟还是在郢都,拓拔殿下还请慎言。老规矩,殿下想要什么,直说便是。”

        拓拔锋面色稍霁,将准备好的两支卷轴摆在桌案上,一前一后铺开在茶案上,书卷太长,木轴滚落在地,两份不同的国书草案展现在那人眼前,惹得那人本就遍布皱纹的眉心纹路更深了。

        拓拔锋开口,“这份是季暄拟定的两国停战协定,你手边那份是我父君所能接受最大的让步,我要你说服钟离旭,按照我们这份国书为准,签立两国之盟。想来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茶案前的男子伏案皱眉,“容本官先好好看看。”

        拓拔锋坐在他面前,拿起一边茶壶,方才心急如焚没心思多品,这会自顾自喝了起来。

        三年前漠北与西楚开战之时,他可是自己亲手将把柄递到了他们漠北的手里啊。在西楚,这应当算是通敌卖国的十恶之罪了吧。

        只可惜当时联合他,也没能置景惟正那个老匹夫于死地,竟还能让景惟正在层层包围圈中突围了出去,分明十死无生之局,偏偏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面前这个老不死的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肚子坏水能捅自己人刀子的,哪有什么忠信可言?

        当年只是失去一次机会没能杀成景惟正,可若是他按照计划里应外合,景惟正便是再大的本事,也是在劫难逃。

        只怪这厮不守信,临时又反水了。

        拓拔锋转了转手中精致的茶杯,细细端详,心底一股无名之火燃起。

        三年过去了,漠北连年征战,百姓食不果腹,将士疲敝不堪,这老东西倒是过得滋润,连饮水所用茶杯都是描金边,托盘都是上好的羊脂白玉细细雕成。

        真是让人恼火啊。

        要不是为了漠北,现在还有需要用他的地方,拿着这样的把柄,真想看到钟离旭知道真相后的表情呢。

        钟离旭该怎么处置他呢?

        他敢下这个手吗?

        啧。

        拓拔锋闭眼深吸一口气,室内所焚之香也是名贵的龙涎香,钟离旭自己御书房都不用,这老东西是怎么得来的?

        伏案之人也不抬头,指着协定上的条约对拓拔锋道,“拓拔殿下的要求……本官人微言轻,怕是难以悉数满足。”

        人微言轻?

        人微言轻?!

        拓拔锋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与他争吵,“难以悉数满足?那就是说有些条约能满足是吗?”

        “这……”

        “本殿不想听到拒绝的话。”拓拔锋倾身案前,手指蘸了茶水在协议草案上画了两个圈,“雁门、上谷两郡可以给,但这十五万两贡银是断断不可能的。”

        那人捋了捋胡子,叹了口气,“那拓拔殿下能给得起多少呢?”

        拓拔锋盯着眼前人,目光锐利似鹰,“自然是看,大人觉得自己这条命,能值几两了。”

        说罢,拓拔锋起身理了理衣服,“协议草案本殿就留在你这了,慢慢看,三日后钟离旭的宫宴上,希望大人能给本殿带来满意的结果。天色不早了,大人好好研究,就不必出门远送了。”

        别苑之主跪坐在茶案前,此刻全然没了饮茶的心思,凝视着案上铺展的两份文书,眉头皱得死紧。

        拓拔锋背影消失在别苑外的走廊尽头,一白衣男子从别苑后花园绕了回来,折扇一展,笑意如同三月春风,“看来大人这别苑,今日客人不少啊。”

        愁眉不展之人深坐室中,“您还是别拿我打趣了。”

        白衣男子缓步而来,上阶时敛了绣竹衣摆,“拓拔锋这三年倒是没什么变化,还是那般急性子,真是不讨人喜欢呢。”

        “你说,对吧?”

        *

        季府最近很是热闹。

        或者说是闹腾。

        景纾茵莫名其妙当上了宣华公主的伴读,但圣旨接都接了,想反悔也不好反悔。

        两人从互相看不顺眼,到扭打撕扯到一起,再到分出高下来,只用了不到一炷香时间。

        不过她毕竟在漠北战场混过几年,对上这皇宫里出来的娇滴滴,只会狐假虎威耍两下的假把式小公主,确实有点胜之不武了。

        把念薇按在地上的那一刹,景纾茵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然后把被反手制住的念薇摁得更用力了。

        季菱风寒尚未好全,仍在西鸾苑中养病,宣华公主的婢子见自家公主颓势如山倒,连忙赶去找季暄。

        季暄做老师自然是极公正的,虽然二人见季暄来了便及时收了手,但仍旧难逃责罚——

        抄书。

        “啊——”念薇坐在景纾茵对面,甩了笔,趴在书案上,“本公主最讨厌写字了!不写了不写了!”

        “你以为我想在这陪你抄书?”景纾茵捏着笔,头也不抬,“还有,你丢笔就丢笔,笔墨甩到我纸上算什么?!”

        二人又是在书案前又是一番扭打略过不提。

        中间季暄来检查了一番,见二人神色有异,但也没搞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大问题来,也就叹了口气,索性睁只眼闭只眼了。

        “你们……抄书需要握着手吗?”季暄临走时,还是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

        “哈……这个,我们……”景纾茵对着季暄,咬着牙打马虎眼,臂上跟念薇掰手腕的力道不减,“我们抄书……有些疲惫,就……就握个手……相互打个气……激励一下……”

        “你说是吧,公主?”

        念薇恶狠狠瞪着景纾茵,手腕掰得小脸都憋紫了,“咳咳……嗯!”

        季暄皱了皱眉,顿了一下还是把原本的话吞了下去,“罢了……半个时辰之后便去正厅用餐吧,书可以吃完饭再抄。”

        如此几日,景纾茵和念薇好不容易才拖拖拉拉将季暄布置的书抄完。

        虽然字体歪歪斜斜惨不忍睹。

        但景纾茵和念薇之间,已经建立起了坚不可摧的伟大革命情谊,和逆境中互相伤害的友好相处模式。

        季暄点点头,对结果表示满意,随后又发了几册书给二人,继续抄书。

        虽然她俩积怨已久,但在抄书这个问题上,难得达成一致。

        这几天写的字,比她们前十几年加起来的都多了,再这么抄下去,人就快要淹死在学海里了。

        念薇看向景纾茵,然而景纾茵对着那两打书山,并没有什么反应,眼神空洞,连抗拒摇头都没有,似乎连灵魂都被掏空了。

        她扯了扯景纾茵的袖子。

        没反应。

        她又踢了一脚。

        还是没反应。

        倒是赶紧说句话啊!

        反抗季少傅单方面的抄书□□!反抗季暄仗身份欺人的恶毒罚抄恶行!

        起来啊!反抗啊!

        她有皇兄压着不好开口出手,景纾茵这家伙连她这个公主都敢招惹,忤逆一下季暄还不是洒洒水吗?

        事实证明,景纾茵或许可以忤逆季少傅,但不能反抗季债主。

        她要抄的每一册典籍,每一本书卷,早已被债主明码标价。

        为了早日还清嘟嘟欠下的巨债,咬牙干了!

        念薇看着乖巧回到座位上,提笔忘字开始挠头翻书的景纾茵,嘴角一阵抽搐,苦着脸不情不愿坐回椅子上,拾起笔认命在纸上继续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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