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章

“你……！”

        由于过于震惊，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刻在太宰与白兰的正前方，我咫尺之遥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

        黑色的礼装，i字形的头盔。

        是黎明卿。

        而那数不尽，没有尽头的锁链密密麻麻、一个不漏地扎入了黎明卿的身体之中。

        咕叽咕叽。

        是铁器割裂□□的声音。

        “呀嘞呀嘞……直接把我当盾牌来使用吗？真是喜欢胡闹啊，太宰君。”

        嘎啦——哧！

        “我记得我很早之前就说过，只是想要在旁边观赏啊。太宰君。”黎明卿拽住了深深埋入他身体中的锁链，他单臂缠绕了几圈。

        噗。

        刺啦！

        他生硬地、没有任何缓冲就直接把体内的锁链尽数拔出。

        “那叫什么？相性吗。”黎明卿泰然自若，语调甚至都没有变化。就好像那并不是他的身体，刚刚刺入身体的也并非杀人利器，而是什么护士小姐的针头。“我和这位王的相性不好。如果可以，我想尽量避开哦？”

        这家伙没事吗？

        血都快是喷射状态了啊？？

        “……邪道。”而对面吉尔加美什却是露出略微复杂的表情，甚至我注意到他都偏离了目光。

        比起刚刚对于太宰挑衅时直白的杀意。他现在就好像是看到不成器学生头疼的模样。

        哈？

        我都开始怀疑起自我感觉是不是出了问题。

        对着黎明卿？

        黎明卿立于空中，微微鞠躬行礼。“吉尔加美什王，初次见面，由于时间紧迫还望你原谅我的无礼。如果变成佐野万次郎‘不存在’的情况，那个孩子会很困扰的。”

        我觉得额角在跳动。

        那个孩子。

        这、又、是、谁、啊！

        佐野万次郎事件人物b吗？很好就这么标注了！！

        说真的，我现在光是要去记这些莫名其妙的人物关系，都感觉快要用笔记本了。

        还要多少事啊！

        如果不是这种情况我一定要把旁边的死青鲭肋骨全部打断然后撒上辣椒粉种上蘑菇再裹上水泥扔进东京湾！

        “闭嘴，本王不想看到你这个舍弃‘人类’概念，浪费至极的蠢货，给我消失。”

        “哦呀哦呀。”黎明卿耸了耸肩，摊开右手。“我还是第一次被这么评价。明明我不记得我有说过关于我自己的事情。”

        “不要用你浅薄的眼界去衡量王的标准，杂种。你现在做的事情和神代那群蠢……唔，时间差不多了吗？”吉尔伽美什偏过头，金色的涟漪中武器突然开始飘散金色的光点，所谓的魔术回路在佐野万次郎的脸上逐步消失。

        结果这人一开始就不打算待多久。

        那为什么刚刚一副我不听任何劝告的样子啊？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听好了杂种们。”

        哈？

        他什么意思？！

        “本王不是加班主义者，这种事情不要每次都让本王处理！”

        “给本王记住！！”

        他在原地待了一会儿，额头蹦起青筋。

        “你还要自怜自艾到什么时候！下次再给我看这种不像样的东西，你这种不成器的家伙死一万次也无法抵罪。”

        “滚出来！！”

        沙漏的沙子漏到最后一刻，吉尔伽美什就和把什么东西踹出来似的身体震动了一下。

        黑色的，空虚的眼神又回来了。

        不再是吉尔加美什，而是佐野万次郎。我在瞬间就得出结论。而这时，太宰凑近我低低地在我耳边说：“枯枝下的驯鹿与人鱼。”然后又塞给了我一个坚硬的东西。

        这家伙突然说什么暗号……？而且这是现场编的吧？！

        我想想。

        枯枝一般会用在诱拐和暗杀，鹿是表示人数驯鹿的情况是两人。不过人鱼是为什么啊？！那个我记得是分裂还是什么来着，然后有出现人鱼的情况，驯鹿会特指诱拐，而且还有暗喻拒绝第一个指令的意思。

        头，痛。

        太宰乱七八糟的暗号实在太多了。嗯……所以解析后是分裂敌人内部，从中诱拐对象。

        诱拐？谁啊？

        我看着太宰的视线，他从始自终都在看一个人。

        就是那个万次郎。

        呼。这还真是……麻烦事啊。

        “啧……哈。”佐野万次郎长吐了一口气。“烦死了。“波多尔多，不是说了让你不要来音像店吗？”

        波多尔多手里好像收起了什么东西。“只是观察到万次郎君的状态不对，才特地来看看哦。感觉当时不管的话，你可能会选择自——”

        哧！

        我的飞踢打断了黎明卿的话，不过他就和预料到似的从手中喷射出像蛛网似的恶心粘液，反倒是我差点中招。

        再说一次。

        真的很恶心。

        “哦呀，哦呀哦呀这是做什么？中也君，我刚刚才帮了你们哦。现在就反水也太快了一些吧。”

        那你倒是多少意外一下啊。怪物。

        从刚开始就准备好被我攻击的反击姿态，可不像所谓的随机应变。

        “那只是顺手吧？你实际上的目标，不是来回收佐野万次郎吗？”太宰突然开口。对于太宰的形容词，万次郎也为之侧目。“……回收？什么啊，这种说法。”

        他咬着拇指的指甲，磨了磨牙。“令人……不快！”

        “就好像小狗一样啊，万次郎酱。”白兰笑嘻嘻地插了一句嘴。

        佐野万次郎右手动了动，武器顺着他的意识直接冲向白兰，“真可怕真可怕。”白兰侧头躲开了攻击，不过他手上的太宰就和晴天娃娃似的左右晃动。

        说实话很好笑。

        甚至想录像。

        “白兰君。可以安静下来吗？”

        “诶——可是我完全没有想……”

        “安静，下来。”

        白兰兴致勃勃的声音突然卡住。我也撇过头，不想去看太宰现在这张面孔。老实说就连我看到了，现在都感觉背后有点发凉。

        太宰说：“我们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中也只是为了找我才会去万次郎君那里获取情报。我想是这样的。”

        没错。

        因为白兰说这里有可以联络横滨的手段。虽然不知真假，不过我的确是因为这个理由来的。

        “我现在已经到达东京就不需要在用什么联络手段了，那么就不多打扰。我们先走了。”

        太宰轻快地说完后对着白兰说。“现在我们可以回——”

        武器，破空而来。挡在了白兰的去路上。

        “喂。”万次郎低下了头。“你刚刚说，到达，对吗？”

        “是啊。”

        “到达，指的是哪里？”

        “如你所见，东京嘛。”

        “那你从哪里来的？”

        “嗯……”太宰微微笑了起来，“横滨啊。”

        万次郎原本平息下去的情绪又开始剧烈波动：“不可能！！！”从他喉咙中吐出的，像是灵魂都快要破碎了的声音。

        “你从哪里来的！不可能，那个地方绝对不可能，钥匙不会在你这里，你没有钥匙要怎么过来，那家伙，那家伙又怎么了啊！！！！”

        他到底在愤怒和恐惧什么。我无法理解。不过我知道这个时候我要做什么。

        我露出了太宰刚刚塞给我的东西，用两根手指捏着。

        是一颗深红色，像是红酒一样的宝石。

        在漆黑的魔术工房里，闪闪发光。

        而看到这颗宝石的万次郎整个人晃动了一下。黎明卿即刻出声：“冷静下来万次——”

        他没能把话说完。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感觉我的手臂到手指都僵硬了起来。

        那是，凌迟。

        那是，分解。

        是毫无道理的死。

        在刚刚攻击后就退到太宰与白兰身侧的我咽下口水。喉咙发紧。

        成百上千，成千上百的武器就和城市的地基一样从高空砸下。我现在的状态可没办法控制那么多的对敌兵器。

        会死。

        劈里啪啦——哧！

        连肉片都没有留下，血雾飘散，黎明卿消失了。

        就这么简单地……消失了？

        “看门都做不好的杂种。”他单手握成了拳头，摊开手时什么也没有。他看向我。“还给我。”

        黑色的瞳仁里有沸腾的情感在涌动。

        “还给我……！”

        他刚踏出一步，太宰就出声：“毁掉他，中也。”

        “不可以！！”

        我什么都没有动。万次郎却发出紧张的大叫。“不可以！！！”

        他不会要哭吧？

        然后我就看见眼泪从万次郎的眼眶里掉落。

        ……

        喂喂喂喂这还能直接哭的吗？！就算是白濑打架输了也不会这样吧？等等，等一下啊——！

        刚刚太宰的暗号里有拒绝第一个指令的意思，所以在太宰让我捏碎宝石时，我并没有动手。

        他从什么时候预料到这个情形的啊。

        倒是提前说明一下啊！！！

        而这时太宰也露出了我往常在他谈判时，常常见到的笑容。

        就是那种和恶魔一样的笑容。

        他说。

        “当然可以啊，mikey。那么我们来签订契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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