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月下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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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兄,你在这里照顾好叶姑娘,我与阿黎前去便可。”沈烨舟摁住了听见打斗声,拔萧欲去的薛梓慕,拉上叶黎几个起落就进了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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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妖物!还不快快拿命来!”
说话之人竟然是一个道士打扮、三十出头的青年男道,正与他斗法的是一秃头、头上覆盖长毛的妖怪,那妖怪手持木棍、身上还穿着破衣烂衫,如同乞丐。
一人一妖不知已经缠斗多久,那道士显然有些体力不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叶黎与沈烨舟立刻加入进去,一连几道天师符,那妖就有了不敌之意。
叶黎正准备发出手中最后一道符箓,那伏在地上喘息的道士突然暴起,连发十几道火灵符,将那妖物生生烧死,凝结成了一颗火红的妖丹。
道士心满意足的接过那颗妖丹,面带笑意。
叶黎和沈烨舟却看得暗自心惊。
使用火灵符生生烧出这妖物的妖丹,这妖物便是魂飞魄散,连转世投胎也是不行的。这世间因果循环、阴阳六界,每一界都有既定的规则与宿命,但是每一界中都极为忌讳在争斗中让对方魂飞魄散。
“死”不过是个抽象的概念,终将以另外的形式化归于天地之间,可这道士生取了这妖丹,这生灵便永恒消失于世间。
这种法子未免过于阴损了。这样想着,叶黎看向那道士的目光也不若先前友善。
“多谢二位小友。”那道士收了妖丹,过来向叶黎和沈烨舟道谢。
“不必言谢。”叶黎神色淡淡,不欲与这道士再多说什么。
可是这道士却像是对他们二人颇有兴致的样子,“不知二位小友要往何处去?”
叶黎不愿回答,沈烨舟自然也就没有接话。
那道士倒也不恼,脾气很好的道:“贫道看此处只有一条官道,想必和二位小友乃是同路人,不若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如何?”
叶黎没有说话,点点头算是默认。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心中万般不愿,他们总是要向同一个方向走的,也不知这道士到底是要做什么?又为何要取妖丹?
妖丹对于正统的道家中人,用处并不大的。叶黎的心中对道士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好奇与疑虑。
如此,这道士就自然的跟着叶黎与沈烨舟两人同路前行了。
一路上,道士不断找薛梓慕和沈烨舟攀谈,碰了冷脸也丝毫不生气,看来是个脾气极好的人。
奇怪的是,小胖狗却总是离那道士的距离远远的。
叶黎悄悄问狗子,“皮皮,你怎么总是鼻子动来动去的,一脸嫌弃的表情。”
小胖狗耸了耸鼻子,“那道士身上的味道我不喜欢。”
叶黎没忍住笑出声来,“我们皮皮是不是也看脸来分人呀?看到不好看之人就不喜欢了?”
皮皮不由陷入了思索,难道真的是这样?
-
一行人出了咸阳城又行了几十里地,途经了一座小镇。
天色已然擦黑,加上叶青还是个伤病之人,几人一商量便决定在此处客栈投诉。
“阿黎,阿黎。”
是夜,叶黎已经入睡,却突然听见皮皮伏在床边唤她。
“怎么了?”叶黎瞬间清醒。
“那道士的房间里有奇怪的声音和味道传出来。”皮皮嫌弃的晃了晃尾巴。
奇怪的声音和味道?不知为何,叶黎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白天的时候,道士收到怀中的那颗妖丹。她起了身,蹑手蹑脚的走到那道士房间门口,果然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叶黎伸手在房间的纸窗户上悄悄戳了个孔。没成想那道士床前妖光大盛,他居然在炼化白日里的那颗妖丹为自己所用!
叶黎大惊失色,推门便闯了进去。
“妖道!你在做什么!”
见叶黎一脸怒气的冲了进来,那道士一下慌了,从床上跳了起来,又见只有叶黎一人前来,心下稍安。
那道士随即仰天大笑起来,“我在做什么?自然是在修炼。”
“姑娘若是不嫌弃,不若与我一同克化修炼这妖丹可好?”道士的眼神龌龊的在叶黎身上上下游走起来。
“下流!简直无耻之徒!”叶黎被道士的话激怒,拔剑冲上前去,想将那颗妖丹抢过来。
只是这道士既然走了邪路,方才又克化了半颗妖丹,正是功法大盛的时候,三两个回合,叶黎就已经支撑不住。
听见动静的薛梓慕与沈烨舟赶到门口,就看见那道士眼里泛红,浑身妖气大盛,两人都是一惊。随即出手,很快就擒住了那道士。
那道士还不死心,对他们几人道:“克化妖丹,便能一夜之间增长几十年功力,你们难道不心动?”
“我在城中还存有几颗妖丹,不若你们将我放了,我们一同享用。”
沈烨舟不耐烦了,直接从道士的脚上脱下他的鞋履和袜子,将袜子塞进了他嘴里。
薛梓慕看了沈烨舟一眼,颇为嫌弃道:“沈兄,其实用禁言符便可。”
沈烨舟却满不在乎的冲他咧嘴笑了笑,“你不觉得这样才解恨吗?”少年意气风发,明眸皓齿,俊逸出尘。
薛梓慕看着沈烨舟竟一时有些晃神,立刻回过神来,垂眸不语。他又何尝不想像沈烨舟一般恣意洒脱的活着,自由坦荡的站在阳光下,可是残酷的现实与摆脱不了的宿命却总是将他一次次又拽回到无尽的黑暗深渊。
-
只是几人尚且不知应当如何处置这妖道,便决定暂且将他一并带入皇城,交由小皇帝发落。
叶黎一行人于是带着那妖道进入了京都皇城,有了上一回的经验,这次几人进入皇城便要快上许多。
一路畅通无阻到了皇城内,却被告知小皇帝刚服食了五石散,此时正在消散,故而暂且不能接见他们,还需要他们稍候片刻。
“君上竟也有服食五石散的癖好?”叶青颇为不解。
服食五石散在大晋王孙贵族当中很是盛行,只是谁都知道这东西长久服食对身体并无益处,只是没想到小皇帝年纪轻轻居然也已经有了服食五石散的癖好。
“皇室昏暗无道,岂会因为年纪轻而幸免?”薛梓慕声音沉沉的,眸底是一片看不见底的黑暗。
“也不知道这克化五石散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好。”叶黎有些担忧的望向薛梓慕。
“用不了半个时辰,且等着吧。”沈烨舟竟然意外的对此事甚是了解。
叶黎挑挑眉,颇为惊讶的看向沈烨舟,“你怎么连这个也知道?”
“这天下就没有小爷我不知道的事。”沈烨舟神情满是骄傲。
见沈烨舟语气狂妄,叶黎扭过头去,不愿意再和他讲话,助长他的傲气。
“请各位随奴进殿吧,陛下已然好了。”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内殿便走出了内侍来请他们一行人进去。
于是沈烨舟羁压着那口中还塞着袜子的妖道与其他几人一同进了殿。
小皇帝看见沈烨舟居然押了个道士进门,很是惊讶,问道:“这是作甚?怎的还将这位道长绑了起来?”
“回禀君上,此乃妖道。”薛梓慕沉声道。
“正是,此妖道克化妖丹,所练功法极为诡异阴森,正巧在路上为我们所见,故而将他带来了此处,听候陛下发落。”沈烨舟也连忙附和道。
语罢,沈烨舟将那妖道往前推了推。
谁知那妖道见了小皇帝却并不求饶,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倒是颇为镇定,竟与方才不久前被擒住之时判若两人。
“既然如此,那便打入狱中,交由国师处置吧。”小皇帝下了命令,立刻有内侍上来将那妖道拖了出去。
“孤吩咐的四颗宝珠,你们可集齐了?”
不知是不是由于服食了五石散的缘故,小皇帝今日面色红润,与他们几人说话的语气也很是温和。
“那是自然。”叶黎走上前去,将装着“天地日月”四颗宝珠的匣子呈了上去。
小皇帝挥手拒绝了正准备上来接匣子的内侍,自己伸手接了过去,仔细端详了一番。
“好!这兰陵叶家果然名不虚传,既然如此,孤也能够放心了。”收集到了四颗宝珠,小皇帝显然很是开怀,“你们几位先在宫中安顿下来,今日孤且有事,明日自会再召见你们。”
“四位小君,请吧。”内侍弓着身子走在前面,为他们几人带路,去往内庭。
在一处小院跟前,内侍停了下来,道:“这处院子中恰有五间房屋,你们四人各自一间便可,如若需要,奴再派侍女过来。”
此处院落幽静雅致,紧邻御花园,不算偏僻却又难得安静,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
叶黎抬头看向院落,上面用瘦金体干练的写着:“竹清小筑”。就连名字也取的意外的清雅,倒是宫中难得的一处不是金碧辉煌之所在。
这内侍倒是很会安排地方。见几人对住所很是满意,且又拒绝了送侍女过来的提议,内侍便弓着身子恭敬的退了下去。
“那今上究竟需要我们做什么呀?为何每次态度都不尽相同。”叶青不解。
“且留在宫里看看再说,起码不能让他继续放出那些乱世大妖来祸害这天下了。”叶黎耐心解答。
而后叶黎先走进了一间屋子,其他几人则跟着她一起走进屋内,屋里面与外面是一样的古朴简洁,不过只有基本的生活用具而已。
倒是也不错,如此住着更安心。
晚上,几个少年正聚在薛梓慕的房间,刚到饭时,就有内侍送过来酒菜。
水晶板鸭、酱肘子、兔肉、腌蟹、鲈鱼、胡饼……足足有十几样之多。
“不过一晚食,怎的如此之多。”叶黎看的瞠目结舌。
其他几人也都颇为惊讶,普通的大晋百姓是没有晚食的,这闹天灾人祸的日子里,晚上肚子饥饿的时候也不过是躺下睡一觉便罢了,哪里可还有余粮去吃晚食?在叶家虽有晚食,可往往一桌不过几样,且叶家乃风水世家,术师亦重清修,因此也都是以素食为主且分量并不大,几个少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晚食上的菜肴如此丰盛。
“这若是剩下,可如何是好?”叶青的表情也很是迟疑。
“剩下的,奴自会来收。”内侍也没想到几人竟对这简单的晚食如此大惊小怪,不过还是笑着道:“此乃宫中的待客之道,君上吩咐,千万不可怠慢几位小君。”内侍说完就恭敬地离开了。
吃过晚食后,几个少年坐于茶几前,纷纷打开了几上放着的几坛青花白瓷瓶身的“君子觞”。
“何以解忧,唯有君子觞。”沈烨舟率先豪爽的打开了一坛酒,仰头喝了一口,“质清香醇,入口绵甜,回味悠远,味道甚好。”一边说着,沈烨舟又饮下一口酒。
“没想到我们平日里千金难求的临安特产君子觞,在这皇室不过只是普通的下饭之物罢了。”叶黎说着也顺手打开了面前放着的一坛君子觞。
叶青因不太能饮酒,只定定的看着几人对酌。
“皇室豪奢,也不知是盘剥了多少民脂民膏才能如此奢靡。”薛梓慕缓缓饮下一口君子觞,一贯清冷的他难得语气里竟有些许激动。
几个少年继续喝酒谈天,叶青早已离席回了自己房间,剩下三人不觉间也都带上了些醉意,君子觞的后劲很足,叶黎困意袭来,与薛梓慕、沈烨舟二人道别后,也回房去睡下了。
两个少年却意犹未尽,都没有尽兴。
“薛兄,此番良辰美景怎可辜负,不若一同赏月酌酒,如何?”沈烨舟面上已有微醺之色,却还是提议道。
“何处有月可赏?”薛梓慕似乎并无醉意。
沈烨舟拿着酒坛起身,大步就往门口走去,打开门转身对薛梓慕一笑道:“当然是这上面。”说完,不等薛梓慕答话,便飞身上了屋顶。
此时已是子时过半,未至中秋,月已先圆。
沈烨舟一手支着上半身,一手拿着酒坛搁在屈起的一条腿的膝盖上,悠懒的半卧在屋顶上望向头顶夜空的一轮明月。
“知心惟有月”,沈烨舟说着又豪饮一口酒,“樱花落尽阶前月,象床愁倚薰笼。”
不一会儿,薛梓慕也飞身上了屋顶,缓步走到沈烨舟身旁站定。
沈烨舟也没抬眼看他,只淡淡地:“你来了。”
薛梓慕坐到沈烨舟身旁的位置。
“你喜欢阿黎?”沈烨舟却突然直截了当开口。
薛梓慕面不改色,心中却是略微诧异沈烨舟是如何得知,自己明明隐藏的很好,借着酒意,被戳中心事的他也没有再隐瞒。
“确实如此。”薛梓慕浅饮了一口酒。
“可你应当也知道叶青姑娘对你的心意吧。”沈烨舟直起身看向旁边之人。
“知道。”薛梓慕垂眸,将酒坛搁在膝上。
“你有没有想过,阿黎这段时日频繁发作的异症,或许会与叶青姑娘有关系。”沈烨舟神情略微严肃,微凉的夜风拂过他的脸庞,醉意已完全消散。
薛梓慕闻言有些惊愕的看向沈烨舟:“沈兄何出此言?”
“直觉吧。”沈烨舟见薛梓慕确实被他这一问惊到,也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随意应了一句,他也不想因这些烦心事打破此刻赏月的氛围,毕竟这样的闲暇时光真的太难得了。
薛梓慕对沈烨舟的回答不置可否,他确实从未怀疑过叶青,而且他也很信任沈烨舟,所以一时竟不知如何表态。
沈烨舟收回目光,又恢复半卧的姿态,望向夜空中此时被乌云遮挡住一半的月亮感慨道:“倘若没有这些恩怨情仇,若你我能早点相识,或许我与薛公子会成为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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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薛梓慕一如往常,早早起了身,去附近御花园中寻了个空地处练功。
清晨的阳光照在少年清俊的五官上,一身宝蓝色长袍,显得身姿飒爽而又清冷。他一转身,以萧代剑,漂亮的挽了个剑花,随后一跃,“咻”的一声,玉箫出鞘。
剑气袭人,天地间顿时充满萧瑟肃杀之意。
少年翻身收了萧,负手直立在园中,漫天纷飞的花瓣散落。少年白皙的面庞上连一丝汗水也不见,唯有一颗红色朱砂痣在眼下分外鲜艳,为那冰冷添了些诱惑之意。
余姚公主站在花丛后面,一时间竟然看的痴了。
“谁在那?”薛梓慕警觉的看向她的方向,眼看一股剑气就要向她袭来。
“是我!”余姚公主匆忙从草丛中出来,神色倨傲,“我乃是当朝长公主。”余姚公主的声音极为高傲,下巴高高抬起,带着说不出的居高临下。
“参见公主。”薛梓慕的声音冷漠而又敷衍,口中说着“参见”,动作却没有丝毫“参见”的意思,转身就要往自己所住的小院中走去。
“你站住!”余姚公主高声喝住了薛梓慕。
“公主还有何事”薛梓慕蹙起了眉,显然是不高兴了。
“你家中可有婚配?”
婚配?不知为何,薛梓慕的眼前浮现起了叶黎明媚娇俏的脸庞,她算是他的婚配吗?
见薛梓慕半晌没有回答,余姚公主脸上露出个满意的笑容来,“公子既然不答话,想来定是没有婚配了。既然如此,不若给我做个驸马可好?”
余姚公主酥胸半露,声音也充满了轻佻的意味,“我府中面首无数,竟不曾有一个如公子这般姿色。若你愿意,我便予你驸马之位,且为你遣散府中面首,如何?”
她自认为开出的条件已经很是诱人,这年轻男子长相清俊,身姿皎然,想必在那事上也定能让她欲仙欲死。想到这样长相清冷的俊俏公子面色醺红的模样,余姚公主就按捺不住自己心中强烈的冲动。
薛梓慕却并未回答,此番对话让他连对长公主这个名头的最后一丝尊重也没了,抬脚大步流星的就向不远处的院落中走去。
“站住!”看薛梓慕理也不理便要离开,余姚公主有些气急败坏。“你给我站住!”
薛梓慕的脚步不停,充耳不闻,渐渐甩开余姚公主一大截。
“你走也没用!本宫自会去找皇弟为你我赐婚!”余姚公主捏紧了手心,她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时候。
“你且等着吧,我清俊的小公子!”余姚公主脸上的笑意璀璨而又透着势在必得、不容抗拒的得意。
……
“皇弟!皇弟!”余姚公主在殿外高声呼喊,全然不顾身份与形象。
“长公主,使不得使不得,陛下正在批阅奏章,吩咐过不得任何人进入的。”
“滚一边去!狗奴才,本宫的事情岂容你们来管?”
余姚公主在宫中嚣张跋扈惯了,哪会将区区一名内侍的阻拦放在眼中?她一把将拦路的内侍推开,大步走进了内殿。
看见来人是余姚公主,小皇帝疲倦的揉揉眉心,从奏章当中抬起脸来,表情无奈。这个皇姐,曾经也对他很是照顾,只是自从驸马离世之后便越发荒唐无度了。
“皇姐前来所为何事?”
“宫中有你的客人来,是也不是?”
“正是。皇姐怎会知道此事?”小皇帝颇为诧异,他特意着人将叶黎几人安排在了清净偏僻的院落,正是不想有太多人知道叶家中人在此的消息,怎的余姚公主这么快就知道了?
“那个眼下一颗红色朱砂痣的小公子,名讳为何?”余姚公主开门见山的问。
“皇姐所说之人,可是薛梓慕?”
“薛梓慕?这个名字和他的长相倒是颇为般配。那应当就是他了。”余姚公主一想到薛梓慕清冷的神态和出尘脱俗的气质,就觉得这个名字甚好。
“皇姐问他作何?”口中虽然如此问询,小皇帝凭借自己对这个长姐的多年了解却也知道,定是不经意让她看到了薛梓慕面容,皇姐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小公子。
“我要他给我做驸马?”
余姚公主的胆大妄为,荒唐无度,宫中早已人尽皆知。
“驸马?”
这倒是令小皇帝没想到,他还以为余姚公主只是想再收个面首。可这薛梓慕是叶家中人,他哪里敢随意赐给当朝公主当驸马?
小皇帝心中暗忖,皇姐的荒唐只怕早已经是朝野皆知了。
“这万万不可。”
“怎么不可?”
“这……”小皇帝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他的皇姐说这薛梓慕是兰陵叶氏一族的人。
“你既然说不出为何不可,那这个人我就要定了。就请皇弟不日就为我二人赐婚吧。”
“皇姐,这个人定然不可。”小皇帝狠狠心,觉得长姐终归是值得信任的,便将前因后果细细讲给了她听。
……
“那既然如此,他心甘情愿的总可以了吧?”余姚公主听完小皇帝一番话,心中却是又生一计。
“那是自然。”
“那皇姐知道如何去做了。”
余姚公主笑颜如花,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
是夜。
薛梓慕正躺在床上假寐。白天的时候余姚公主志在必得的模样还有那副骄矜的嘴脸,一幕幕在他脑海中回放。那张笑靥生花的傲慢面庞,与他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权贵调戏羞辱致死的模样渐渐重合。
绵延的恨意,从薛梓慕的心底不断的逸出,让他没有办法安心的睡过去。
突然,他听见外面传来淅淅索索的动静。
此时已经是午夜,叶黎他们早早都去睡下了,应当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寻他。
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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