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次日清晨，外面便传来清脆的鸟叫声，艳阳悬挂在天际，橘黄色的暖阳透过窗户倾洒进来显的暖洋洋的，空气中有着一股淡雅的清香，屋里美丽的少女眼睛微眯，呼吸也在有规律的起此彼伏。

        忽然锦瑜被外面的鸟叫声从熟睡中吵醒，发了几秒呆后，慵懒的舒展着自己白嫩的手臂。

        在到头睡觉和现在就起之间挣扎了一番，娇小的身子很果断的向后倒去，然而那小脑袋刚一沾到温暖的枕头，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张艳丽且带着哀怨的脸庞，叹了口气，认命的起床拿好身边的衣服穿上洗漱。

        美人的请求实在难以拒绝，锦瑜边穿衣服边埋怨自己，她当初怎么就被男色蒙了心呢，有这时间多睡一会美容觉多舒服啊。

        “苏大小姐你还没穿好吗？”门外忽然响起张日山冷淡的声音，透过厚实的门板显得不太真切，锦瑜穿旗袍的动作不由得一顿，美丽的眼眸有着一瞬间的恍惚。

        “副官哥哥稍等。”张家钢铁直男的属性没跑了，锦瑜心平气和的深吸着早上最新鲜的空气，忽视外边那个不断催促的人继续慢条斯理的坐在梳妆镜前化妆打扮。

        旗袍是二月红送的那件黛青色旗袍，很贴合她娇嫩白皙的肌肤，如画的眉眼不需要多加修饰，只要简单的添点桃花色的口脂便足以光彩照人。

        发型还是简约类型的，锦瑜扭头瞧着镜子边静静躺着的四根金钗忽然莞尔一笑，素白的小手将金钗插入发间，这才慢悠悠的起身去开门。

        “你怎么这么慢…”张日山听到动静抬起头，嘴里抱怨的话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忽然卡了壳，眼前的少女气质清冷，贴身的旗袍很好的将她凹凸有致的身线完美的勾勒了出来，精致的脸蛋美好的如古代文人墨客手中的仕女图，只消一眼便让人很难忘怀。

        虽说张日山知道锦瑜很美，可还是被她的美丽所倾倒。

        “我好看不。”锦瑜扬起小脸笑意盈盈的看着面红耳赤的张日山说着还刻意在他身前摊开手转了几圈，张日山胡乱点点头，眼神左顾右盼，倒也不是敷衍，实在是少女清澈的眼神让他不敢去看。

        “嘻嘻，我们走吧，别让二爷久等了。”得到心满意足的回答，锦瑜也冲散了刚起床的小纠结朝着张日山温婉的笑笑便开开心心的跑了出去。

        “还真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张日山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嘴角轻轻的上扬，见她快要走远赶紧走到前面去。

        张日山十分的小心，出了门后还往后瞧了几眼，似乎是在看有没有人跟踪他们，确定一切都正常才招呼着锦瑜上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锦瑜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小轿车，这种车型她几乎只在民国电影里面看到过，这真的可以坐上去

        看着傻乎乎瞪着车子的锦瑜，张日山摇摇头走到另一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然后对着后面跟上来的锦瑜轻声说道。

        “大小姐，上车吧。”

        张日山的手毫不客气的按在锦瑜的头上硬是将她推进了车里，接着不等锦瑜有所反应便一脸若无其事的绕到前面坐在了驾驶员的位置。

        “张日山去你大爷的。”锦瑜坐在副驾驶座，气呼呼的揉揉被车顶磕到的额头同时也小声的咒骂着某人。

        张日山目不斜视，以他的耳力自然能听到锦瑜是在骂自己，他也不气，眼角余光偷偷的瞥着旁边锦瑜因为懊恼而更显活泼的面容，嘴角悄咪咪的一翘。

        张日山承认自己做的有些恶劣，但是看到女孩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心情就莫名的雀跃，要是她一直看着自己心情便会更好，将目光收回来专心致志的看着前方，他也想不明白自己这种情况是什么意思。

        车子的速度很慢也很稳，锦瑜坐在后面的位置感受不到一丝颠簸，望着外边一闪而过的情景，闻着鼻尖淡淡的汽油味锦瑜有些恍惚，似乎她还身在那个科技让人惊讶的世界。

        想到自己这些奇特又玄幻的经历，想到针对老九门的那些阴谋，她偷偷看了看正在专心驾车的张日山，

        头疼的皱了皱眉，她在后世好像也没听说过这人的名声，以他现在的身份在后世应该很出名才对，看样子张日山是刻意隐藏了身份信息，想到张日山不老的容颜和他跟九门千丝万缕的关系，锦瑜愈发感到头疼，随后又扬起轻松的笑意，反正既来之则安之，她相信凭借吴邪的聪明才智足以应对一切危机。

        车子开了一段路终于来到了梨园这，二月红即将登台的消息通过有心人的传播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此时的梨园格外的热闹，门前站着许多迎来送往的小厮，嘴里说着客气的吉祥话，进进出出的全是打扮光鲜来听戏的客人，梨园被精心休整过了，红色柔软的绸布挂在屋檐四周，入目的大红色瞧着便感觉十分的喜庆。

        走进几步还能看到附近摆摊的丫头和她爹，父女两个一如既往的忙碌着自家的小摊位。

        生意好像很红火，几个摊位上都坐满了人，丫头好似没看到这边，清秀的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帮着老爹下面条招待等候上餐的客人。

        锦瑜犹豫着要不要下车去打声招呼，说起来丫头家可是她刚来就对自己伸出援助之手的人呢，自己也对这个脾气温柔的小姐姐抱有很大的好感。

        一旁的张日山扭过头看锦瑜面有难色的瞧着丫头那边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别多事，下车跟我直接去二爷那里。”

        十月份的气温有些下降，锦瑜仅仅穿着旗袍，雪白的胳膊裸露在外面，张日山眉心微蹙，一双浓黑的眼眸流转着不太赞同的神色，随后扭身去车上找了起来。

        不一会翻到一件暖和的带着毛绒的藏青色披风，张日山拿着披风似乎有些迟疑，挣扎了一番后关心占了上风还是让他很贴心的披到了少女的身上。

        “这好大啊。”锦瑜瞧着自己身上的这件藏青色的披风，疑惑的歪歪头，这怎么看都和张启山那身藏青色军装同款出品的样子。

        她还真猜对了，这件披风其实就是张启山的，张启山是东北人身材修长有型长得也人高马大，他的披风自然也是很宽大。

        而锦瑜则是典型的南方人，长的娇小可人，张启山装哗的披风披在她身上刚好将她整个身躯从头到脚的都包裹在了里面，结果就是穿了披风的锦瑜不但不显气场，反而更显得她娇小了。

        “现在天气冷小心着凉。”轻柔的嗓音透着不加掩饰的关怀，锦瑜晃过神裹紧身上的披风歪着头朝一侧长身玉立的张日山甜甜一笑。

        “谢谢副官哥哥。”

        女孩甜美清脆的声音让张日山冷峻的面颊有点发烫，俊俏的青年低着头借着压低帽檐的动作掩盖住自己不太自然的表情。

        这边实在太拥挤，张日山担心会有莽撞的人冲撞到她便一手揽着少女纤细的身体另外一只手挡在前面，就这样慢慢的护着她往前走。

        “都让让。”张日山板着脸，嗓音不大，气场倒是十足。

        而在看到张日山生人勿近的架势，来听戏的都有眼力色，张日山身姿挺拔，走路如风，明眼的便知道此人是个军人。

        这年头的官兵都不太好惹，有些时候比山上的土匪还可怕。

        所以尽管少女的容貌惊艳，也没人敢上前搭讪，都很识趣的腾出一点空地让他们通行。

        “真威风啊，副官哥哥。”少女看着周围所有人满脸畏惧的神情扭头调侃身边的青年，小脸上带着挪揄的笑容，张日山瞥着她好看的脸蛋。

        忽然她面前的青年曲起两根白嫩且骨节分明的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敲在她头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哎呦你干嘛打我？”

        “苏小瑜你是猪吗？”听到身后那声意料中的惊呼，张日山酷酷的将双手插进裤兜里面，头也不回的迈进梨园。

        他不用看也能想象到小姑娘气得跳脚的样子，深黑色的眼眸泛着浅浅的笑意，果然欺负单纯的小动物十分的有意思。

        “亏我叫你这么多声的副官哥哥，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太无情了。”锦瑜气不过，快步追上前面嘴角带笑的青年，粉嫩的小拳头如落雨似的砸在他背后。

        她的拳头倒也不疼，张日山甚至还嚣张的嚷嚷着让她再用点力，家里养的奶猫都比她有力气，这下把锦瑜给气的，恨不得用自己的小拳拳捶死眼前这个气的人心肝冒火的混蛋。

        打闹中的两人谁都没注意到他们走后，面摊那边正在招待客人的丫头忽然放下手中脏兮兮的抹布，一脸漠然的瞥了过来。

        而她那个冷意十足的眼神要是锦瑜看到肯定会很震惊，因为丫头这个眼神跟当初那个在街上企图带走自己的那个老太婆的眼神一模一样。

        一踏进梨园，里面的热闹场景目不暇接，几张大大的木桌围绕着中央的戏台子，桌面上铺着喜庆的红色绸布，不过这样靠前的位置是留给有钱有地位的人来看的。

        小厮穿着统一的服装殷勤的在空桌上摆弄着瓜子茶点，张日山不需要下人带领便熟门熟路的来到了戏台后面。

        来过一回锦瑜已经不好奇了，和张日山并着肩穿过月亮门，海棠花依然开的艳红。

        这是一种名叫木瓜海棠的品种，花色妍丽，可以春秋两季开花，欣赏了一会海棠花，锦瑜抬头，青绿的树叶中挂着许多黄中泛青的梨子，她看中一个就挂在眼前，伸手摘了下来，也没洗随便擦了两下一口咬了下去，满嘴的涩味险些没把她的眼泪逼出来。

        “说你是傻姑娘你还生气呢，这梨子还没到成熟的时候，现在吃可不就是满嘴酸的。”

        张日山看到她去摘梨子便想笑，眉眼带着温和的神情，接过她手中咬了一口的梨子正要扔掉忽然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磁性略带几分夸张的声音。

        “哎呀副官来捧场了，不过你是不是怀上了，这么酸的梨子也咬。”

        锦瑜看着面前的风流少年郎尴尬的不知怎么才好，嫩白的小脸更是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张日山一张冷若冰霜似的俊脸也黑了好几个度，论阴阳怪气谁也比不上二月红，看着风流清雅的二月红，无辜的举起手中青涩的梨子指指边上的少女。

        “二爷想哪里去了，我张家府上也不差这一点果子，这是人家苏姑娘吃的，与我有何干系”

        果不其然，张日山话落，二月红嘴角的嘲讽忽然一僵，温润如玉的桃花眼也僵硬的看着眼前一脸无辜的青年。

        “张副官可真有你的。”

        二月红也没料到调侃张日山会被反耍，小心翼翼的瞥了眼面前满脸窘迫的少女，修长的手指握成拳头搁在嘴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想着如何化解眼前尴尬的气氛。

        “苏姑娘当真性情中人，不过这时节的梨子还没成熟，便是想吃也要等上一段时间了。”

        张日山一脸黑线的看着二月红一本正经的在那里胡说八道，俊俏的面容也因为憋笑而涨的通红，这笑话他能笑二月红一整年。

        “二爷您不愧是唱戏的。”朝着二月红竖起大拇指，张日山还有一句话没说，这脸皮厚度也很纵享丝滑。

        “哼，瑜儿面前我懒得和你计较。”二月红直接忽略掉张日山充满讥讽的话，原本就柔情似水的面容在看到少女更加温柔了，勾人的桃花眼含情脉脉的看着面前美丽的少女，心中满是欣喜。

        “瑜儿你来了。”锦瑜满脸疑惑的看着他，什么时候他们变的这么亲密了，不过二月红此时的装扮把她的疑问都压了下去，眼里只剩下了惊艳。

        或许知道这是自己很重要的日子，二月红难得的穿了一身月白马褂长袍，面如冠玉的俊颜搭配上欣长的身材，即便不说话静静的站在那里也是风姿清韵，让人无法忽视。

        “嗯，我来看你的新戏，戏园子人好多啊，二爷你的牌面真大。”被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盯着，锦瑜也会害羞的，小手都羞得不知道怎么安放了，忽然一只温热带着淡淡的花香的手指勾上了自己白嫩的小指尖。

        “牵着我，我带你安排座位。”锦瑜扭过头，便看到了一侧的少年郎那张艳丽风情的脸上满是温和的神色。

        “好……”锦瑜呐呐的几乎说不出话，好像只要看到他自己就很无措，一边的张日山沉默不语，少女亮晶晶的瞧着二月红，眼里的星星任谁都知道她此时很快乐，眼前的男子眉眼带着难掩的柔情直勾勾的看着他旁边美丽活泼的女子，这画面和谐的仿佛佳偶天成。

        “二爷，您的戏要什么时候开场？”张日山压抑着心中淡淡的不悦，小声的提醒着还沉浸在温柔乡里的男子，被这话惊醒，二月红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副官似乎有些情绪，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你生气了，要不要我帮忙教训他一顿？”

        “不劳烦二爷出手，我现在很好。”张日山目光微冷，语气也硬邦邦的像块冰山，一脸傲娇的将脑袋撇到一边，眼前修罗场般的场景让处在风暴中心的锦瑜有些头皮发麻，她可不会处理这种问题，锦瑜无奈的冲着二月红点点头，拉了拉张日山的衣袖轻轻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好了，我知道副官哥哥人最大度，二爷只是和你开个小玩笑，回头我替他赔礼道歉。”

        二月红听到少女话里话外的维护之意一脸欣喜的看着她，而一旁的张日山则是彻底的黑了脸庞，心中更是有如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苏小鱼你什么都不懂，笨死你得了。”张日山咬牙切齿却很是无奈，锦瑜的表情很懵懂，看着这样的女孩张日山都不忍冲她发火。

        “二爷可真有你的。”不好冲少女生气，张日山便果断将目标转移到眼前的二月红身上，那阴沉沉的嗓音和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吓得锦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过看到张日山吃瘪她怎么就那么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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