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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九 同假朋友看真大戏 知老掌门…


街道还是很大,但人很少了,王聪才意识到身边这位假朋友的阴谋,看戏是假,演戏是真。

        王聪不会武功,斗不过这剑舍母老虎。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前走,街道人影稀疏,至殊也快有所举动了吧。

        王聪边走边瞟至殊,伺机逃走。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人家轻功一跳,够她跑好一会儿。

        假朋友到没人的地方摘下面具,说:“王姑娘,还记得当年在剑舍你和你家公子干的好事吗?”至殊拿腔拿调的娇柔声音变成严厉的泼妇,眼里烧得很。

        王聪看到她暴跳如雷的样子,说:“剑舍的没有一个不卑鄙的,想杀我为何要大费周章,我又不会一招半式。”

        至殊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个一个来,有一天我一定会亲手宰了你家公子,但前提是我要引他落在我手里。”

        王聪说:“你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家公子手指头一动,你就灰飞烟灭,谈何报仇,你们剑舍的都该死。”

        在酒楼里客气知礼的两个人变成不共戴天的仇人,期间不需要任何过渡,女人的善变让人好害怕。

        至殊从袖子里拿出一根细细的银针,在手里摆弄,斜眼看着王聪说:“杀人偿命,我今天就要拿你们俩的头祭奠我的父亲。”

        是个孝女,人要是一点有好都没有是难找的,可以说不存在一点好都没有的人,至殊再讨厌也还是个孝女,不忘父亲的仇。

        王聪说:“你和你父亲在湘钦害多少人丧命,湘钦的走尸也要报仇吗?我家公子那是替天行道,你这小小风散针只能对付对付我这种不会武功的人,伤不得我家公子。”

        至殊笑说:“多谢提醒,他上次没死在我针下,是走了狗屎运,这次我可是抓到了他的软肋。”她抓住王聪的手臂。

        “有什么遗言吗?这一针下去你就见不到你家公子了,等你醒来你家公子已经身首异处。”至殊的奸诈比在剑舍时有过之而无不及,从她到昭义城的那天起就一直在等他们有人落单。

        王聪说:“等今天很久了吧你,杀了我你被切成两段的爹也活不过来,两年前就死得透透的了,你不记得他肠子流了一地,有几根大肠还挂在我家公子的剑上吗?”

        一席话更激怒了至殊,她大叫:“你个烂蹄子,老娘偏不先杀你,把你家公子勾出来再慢慢在你面前折磨他。”想得很美好,大快人心的样子,也跟残忍。

        至殊拿针朝王聪脖子上刺去时,一把银枪飞来打在她的手臂上,针落在地上。

        是辛枚将军。

        王聪跑向他,辛枚说:“涣群大敌当前,至临女侠应该以大局为重,死人恩怨先放一旁。”

        至临看到帮手,气急败坏,拔剑飞来。

        辛枚推开王聪,贴地飞去,拿到自己的银枪又踏地飞回。

        和至临在无人的街上搏斗。两人都是三脚猫功夫,一个干不掉一个,一个杀不了一个,徒劳地在试练。

        王聪爬起来后站在一旁,高手打斗她见多了,都是真气四溢,狂风四起,这两人打斗只是你刺我一枪,我扎你一剑,枪枪不中,剑剑扑空。

        剑和枪碰撞的声音很有节奏,王聪甚至知道下一步剑和枪会在哪个地方噹响。功夫不好,但打得不算难看,两人连翻跟斗,嘴里也是哼哼哈嘿,和戏台上的武生差不了多少。

        这样打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难道要等他们其中一位在打斗中悟出更胜一筹的招数把对方制服才能罢休吗?这两人不是什么武学奇才,武生的戏要没完没了地演下去了。王聪很不耐烦,她太累了,走到这已经脚麻腿酸,还好看他们的武戏。

        这是很认真的很卖力的江湖斗殴,不是戏台上的耍杂,所以不能喝彩叫好。

        好在两人武功低微,五百多个回合就累得喘气,王聪赶紧站出来说:“将军,今日且饶了这小蹄子,以大局为要。”

        辛枚是个听劝的人,见好就收,再打下去万一自己不慎败在她手里,断家枪的面子往哪放啊,一介女流都能破他长枪。

        王聪和辛枚沿街走回去。至殊一个人站在街上,她想轻功飞走,无奈真气所剩无多,只能站着休息一会。离报仇还很远啊,这武功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妮子都收拾不了,愧对父亲的在天之灵,想到这里,她哭了,蹲在地上抱头痛苦。

        痛苦,若不能引来旁人的同情怜悯,就只会招来别人的嘲笑得志。

        王聪虽累,但还是松口气。她问辛枚将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说回以前和杨功练功的地方看看。

        王聪问他昭义是否有好的戏院,他说有,但自己没去看过。

        王聪决定自己去探个究竟,她以前是真的喜欢看戏,总比他家爱逛青楼的爱好高雅得多。

        她回到客栈,把至殊对她图谋不轨的事告诉她家公子,少年笑说这是爱而不得,因爱生恨,他警告王聪以后不能在扮男装了,如若不然,江湖上所有女侠都想要她的命,好像她真是两个人,她却总把男的王聪藏起来,只以女的王聪示人。

        钟瑜玟说:“以后不能单独出门,盯上我们的可能不只那丫头片子。”

        玩笑归玩笑,少年听到钟瑜玟这一句话才知道自己只顾练功,让这两个姑娘犯险是自己的错误,他自责地说:“也许我们不该回到昭义,可那时候又没有办法。”这是一句废话,没有办法才做的事,再提出来讨论,没有任何意义。

        钟瑜玟说:“回来有回来的好,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少年研习武功这么久,对离手剑和风行天上两套用得比较顺手的剑术有点心得了,但还是使不出剑意,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就算不上一个高手,只是一个真气很强的武者。

        如果昔日的仇敌再接二连三找上门来,贞利剑在他们身上的秘密早晚会暴露。少年不知如何是好,至殊的行为已经提醒他,武林的乱已经牵扯到他身上来。

        至殊回到觉凡身边,他气急败坏,却拿至殊没有办法,只能说太鲁莽了,太轻举妄动了,他该不应该了。

        即使报仇成功,杀了王聪,剑舍在寻宝同盟的名声只会更臭,背上破坏团结不顾大局的骂名,以后剑舍要站起来就更难了。

        要是报仇不成功,那少年武艺高强,弹指就能要了至殊的命,这可是觉尘唯一的血脉。

        他高手至殊,报仇的事不能急,等拿到刀剑就能再造剑舍辉煌,杀那灰衣少年轻而易举。

        至殊对剑舍夺取刀剑的可能表示否定,至临远下岭南,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她们一行人来到昭义整天都待在城里,等着剑从天而降吗?

        觉凡悄悄告诉她,加入寻宝同盟,在昭义等候,那是师父的意思。

        至殊惊讶,问:“掌门不是投靠涣群门了吗?”

        觉凡说:“那也还是我们剑舍掌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剑舍,你一个女孩子不过过问太多,一切听我行事。”

        至殊不敢再多问,但她知道了剑舍不是这么容易就倒下,掌门忍辱负重,一定能夺得刀剑,她把报仇的心收藏起来。

        王聪在客栈待太久,还是想去看戏,要她家公子和钟瑜玟作陪,少年长这么大从没在青楼以外的地方看戏听曲,觉得那肯定也有意思,据说戏里的武生和花旦常是女扮男装和男扮女装,不知那些扮男装的女人是不是都长得像王聪这样,如果是,那就更值得一去,如果不是,那也可以瞧一瞧,毕竟女扮男装不多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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