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你没想过打脸会来得如此之快。

        你前面才想着这辈子都不会开口的，可眼下，就有一件迫在眉睫、十万火急的事逼着你要开口了。

        “丧心病狂”的夫妻俩居然要送你去上学！

        眼看着离他们说的学校越来越近，被转寝玄师抱着的你，觉得自己正在被他送进无尽的地狱深渊。

        你不是厌学，你只是讨厌和小孩子相处。

        虽然你现在也是个小孩模样，但内心里，你隐约记得原来的你是已经大学毕业的了。你不想再重复同样的事情，你也很不喜欢和吵闹的小孩儿待在一起，半点都不想在新世界了还要去和小鬼们打交道。

        是时候了，是时候维护自己人的权利了！

        “爸爸，妈妈……”

        软软糯糯的小奶音响起，虽然细细弱弱的，但身为上忍的夫妻俩还是都准确地捕捉到了。两人惊喜的对视了一眼，彼此确认了自己没有幻听。

        “不去，上学……不要，和你们，分开。”

        你太久没说话了，而且还说着一门新的语言，这让你说话很慢吞吞、一字一句的。

        你把着老脸不要，利用自己可可爱爱的团子模样儿，眨着你幼鹿似的水润润大眼睛，抱着自己的小手手，委委屈屈的看着夫妻二人，以博取同情。

        虽然你面部没什么大表情，但外表足够迷惑人。面瘫脸、说话慢、高冷行为、小孩儿样再加上格外奶声奶气的童音，这些构成了一种巨大的反差萌。

        果然，没人能拒绝得了白嫩乖巧的萌萌小萝莉的请求。这对夫妻也一样。

        看着他们一脸幸福的要晕过去的表情，你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

        “她叫我爸爸了！”

        “她叫我妈妈了！”

        两人在校门口，你一句我一句盯着彼此对喊着，完全无视了路人看他们的奇怪表情。

        “乖乖乖……不就是上学嘛，不去就不去。”

        “我们也不想和这么可爱的日出酱分开。”

        “哟西！为了庆祝日出酱开口说话，我们去吃好吃的团子吧。”

        “都听阿娜达的！”

        这莫名其妙的热血气氛是哪样啊？

        你卖萌的效果好用是好用，就是好像有点过头了。他们一脸打了鸡血的样子，兴奋得像中了头奖，这让你有点心虚起来，但一想到目的达成也就随之抛诸脑后了。

        不过你也没能得意多久。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俩又带着你往熟悉的路上走时，你明白了这夫妻二人应该是睡一觉起来又想通了——还是得送你去上学。

        虽然很羞耻，但你决定学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上的。

        宅在家里是不香吗？非要跟一群熊孩子去相处什么的，忍不了！

        一回生二回熟，为了不上学，拼了！

        这次你抱住玲子的大腿，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瞅着她。

        “妈妈，肚肚痛。”

        果不其然，夫妻俩一听你这样说，立马紧张了起来。

        “是生病了吗？”转寝玄师将你抱起来，摸了摸你的额头，“没发烧啊？”

        “会不会是吃坏肚子了？”玲子焦急的看着你，“要不还是先回去给她看看吧？”

        “只有这样了……”转寝玄师rua了rua你的头，同意了。

        于是你第二次不上学大作战再次完胜。

        一连几天你都用卖萌装惨将夫妻二人吃得死死的。

        但你每次都只会在要去上学的时候才会开口说话，次数多了，夫妻俩也摸索出了套路来。这次不管你爸爸妈妈叫得有多甜，他们都稳如泰山，连半点眼神都坚决不分给你。

        怕你逃跑，转寝玄师一路上都抱着你，不给你丝毫机会。直到了校门口他才将你放下来。

        外面早就有等着你们的老师。他们将你往前推过去后，就立马转身跑了。

        “孩子就交给老师你了，拜托啦！”

        “爸爸妈妈放学就来接你！日出酱要好好和同学相处哦。”

        远远地传来他们嘱咐的声音。

        事情已经板上钉钉，挣扎也没用了。

        你看了眼所谓的老师，委屈的撅了噘嘴低下头去，认命了。

        你不知道的是，看见你乖乖跟着老师进了门后，不远处的树上跳下来了你的父母。他们俩个抹了抹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后，才真的离开了这里。

        “差点就忍不住了。”

        “阿娜达太好骗了！路上要不是我足够坚定，你肯定又带她回家了。”

        “玲子你才是，刚刚要不是我拦着，你早就下去了！”

        “可是刚刚日出酱看上去好可怜的说。”

        回想起你落寞的被老师牵着一步三回头看校门外的样子，转寝玄师揉了揉那颗老父亲的心。

        “是有点哈，”不过想到这是为了你好，他还是忍住了，“下午我们还是早点来接她吧。”

        你上学这件事，说起来还是开了后门的。

        新学期前段时间就开始，课都上了几堂了。你没有被资质测试就能空降忍者学校，多亏了转寝玄师在火影大人那儿给你死皮赖脸周旋。

        按说你现在才三岁，年纪不算大，等新学期也是可以的。但夫妻俩自从知道你没问题后却整天整天的不说话，也不出门去找同龄人玩儿，只喜欢独自抱着他们卖给你的识字书看，还是有点为你焦急的。

        你还小的时候倒没什么，可你长大了呢？甚至他们去世了呢？

        一想到你的未来，夫妻俩都一致同意早点送你去上学。至少在学校有差不多大的孩子可以跟你交流，跟你玩儿，如果你能交上点朋友那就最好不过了。

        不过对于这些，你都不知道。

        你被高高的男老师一路牵着走啊走啊。

        这间隙，他向你普及了学校和班级的情况，你也知道了他姓夏目。

        在确定你要来上学时，他就事先了解了你的情况，所以对于你不说话他也并没有表现出异样。

        “到了，这以后就是你所在的班级了。”

        你们停在一间教室前，老师推开门将你带了进去。

        一进门，你就引起了下面学生的轰动。

        好可爱之类的话，传进了你的耳朵里。

        你今天穿的是玲子特意给你买的白底绣太阳花浴衣。之前被烧焦的头发让玲子给剪成了两边批发较短的姬发式，脑后的头发被编成了两股松松的大辫子垂在身后。

        你原本常年不见光的惨白皮肤，被那个冒出来的爱神系统改造成了健康的白里透粉。睫毛更是被弄得卷翘又浓密，眉型也不再杂乱……你身上那些原本的小瑕疵统统都消失不见，渐趋完美。原本就漂亮的你，现在已经有着朝着祸水方向发展的潜力了。

        所以你一出现，班上的同学都被你这完美的可爱团子形象吸引，忍不住喜爱你。

        用系统的原话说：长得好看，总是更容易获得爱意的。

        但如果可以的话，你并不想变成现在这样一副引人注目的模样。

        下面黑压压一片人正在盯着你，你连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尴尬的要死。只能装作镇定，看着自己的脚，想象自己并不在场，以此来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见你一直低着头，还是没有开口说话的迹象，夏目老师只能帮着你给同学们做了个自我介绍。

        “她叫转寝日出，以后大家就是一个班的同学了，要好好相处哦。”

        说完老师还体贴的弯下腰，摸了摸你的脑袋。让你不用紧张、放开一点，去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位子坐。

        你这才勉强抬头，扫了下教室的情况。

        后面倒是有没同桌的空位子，但是想到从前排走到后座，途中会经历那么多人的目光洗礼，你就恨不得当场去世。

        最终，你对着大家鞠了一躬，算是代替说话打了招呼。然后就低着头一言不发走向了离得最近的前排位子，默默坐了进去，开始了你的学生生涯。

        一连几节课上完，倒也还相安无事。直到午休时，你被班上的一群同学给团团围住。

        “那什么……日出同学，跟我们一起去操场吃便当吧。”人群中，有人害羞的小声邀请你道。

        “她才不跟你这个爱哭鬼去！对吧，日出酱？”

        “你跟我们去天台上面吃便当吧！”又有人邀请你道。

        “放学后我们一起去公园玩儿，好不好？”

        ……

        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

        渐渐地你开始听不到他们话中的内容，只能感觉到有无数大的、小的，尖锐的、高亢的声音，吵吵闹闹拥挤着一股脑灌入了你的耳朵里，让你不堪其扰、内心惶恐。

        这就是你在原来世界老是用厚厚刘海遮住自己、不修边幅的原因。

        你并不习惯备受欢迎。

        作为一个资深的社交恐惧症患者，你讨厌被很多人注意的感觉。讨厌着那种无所遁形的、无处可藏的、没有自己隐私的，来自他人的无形的压迫感。即使那是好意。

        你蹲下身，钻进了课桌底下，抱着腿，想将自己藏起来。

        你忽然的怪异行为，好像吓着了你的同班同学。吵吵闹闹的声音没有了，周围安静了下来，但这份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什么嘛！至于这样吗？”

        “走了，走了。”

        “她这样也太奇怪了吧！”

        ……

        班上同学们原本被你漂亮外表所惊艳的朦胧好感，因为你这一失常的、甚至有些发疯似的行为逐渐消失。

        小孩的兴趣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对于不符常理的行为，他们不会像大人一样去伪善隐藏，而是用最直白的方式，坦率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这正是他们纯真的地方，也正是他们邪恶的地方。

        隐隐的，你有了被他们视为异类的前兆。

        但你并不介意被他们当成怪胎，也不在意他们开始三五成群地议论你。比起这些，你更害怕被这群小孩儿拉着亲近，然后以朋友的名义开始刨根式地问东问西。

        课桌底下封闭式的环境给了你安全感。你待在里面，一时不敢冒出头来看一看周围现在的情况。

        “你可以出来了哟，”一道声音温声响起，“人都走光了。”

        听此，你试探地将脑袋从臂弯里抬起来，看向了声音的发源地。

        小男孩弯身埋在桌底下，头伸向你，狭窄的空间使得他靠你很近。

        他见你看向他，便对着你展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注意到他的眼尾是微微上挑的，但大大的眼睛消弭了与此带来的妩媚感，反而让人的视线会不自觉转移向他小小一团的，显得有点娇憨的鼻头。

        男孩穿着黑色的高领短袖和灰色有绑带装饰的五分裤。深黑色的瞳仁看着你时给你一种很专注的感觉。那里面像有星辰与大海，不同日月争辉，只是静静地包容一切。

        那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应该拥有的眼睛，你想到。

        他是你的同桌。

        上课时，见你离他远远地坐着，也识相的与你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靠近你。此前没有主动和你说过一句话，也不凑上来打扰你。

        目前来说，你对他并不反感。所以你听到他的话后，便随着他一起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

        “我叫宇智波止水，以后就请你多多指教了！”

        他端正的坐在位子上，友好地朝着你伸出了手。

        这是你与止水的初次相识。

        你觉得他是个有点成熟的懂事小孩儿，不麻烦。所以你无声地回握了下他的手，算是认识了。

        你的上学生涯就此展开，在木叶的生活也这样渐入正轨。正如转寝玄师给你取的名字那样——旭日初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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