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切的原因

其实尼莫的事情很简单，一开始他们就敲定了许之茵继续新季度的代言，但刘欣童借着程家的路子搭上了亚洲区总代理安德烈，所以才会出现晚会上那一幕。

        程惟那个时候正因为许之茵的情况飞去德国找赵筝，事发突然，便把常柠从国外调回来专门处理这事儿。考虑到许之茵的记忆问题，并且她之前也再三被要求不能再插手她的事儿，便干脆没有挑明。

        而设计师这个身份，其实许之茵是知道的。因为她所有拿奖的作品，其实都是给她设计的。

        也正是因为下一季尼莫的代言人定的是许之茵，所以程惟才应好友邀请，担任这一季的主设计师，不过知道实情的人不多，刘欣童搭的那根线经的是程家二爷的关系。

        听完解释，其实基本符合许之茵的猜想，一个晚上过去，她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件事儿了，更何况，想起这名字还是年少不懂事的许之茵取得，就有种羞耻感。

        万一程惟提到这个名字她岂不是要当初社死？

        “那我身体到底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还得特意跑去德国？”

        不过，她似乎从程惟的态度里察觉到别的东西。

        为什么她在她醒了之后第一时间去了德国？

        为什么孙医生最近频繁地要求她做各种五花八门的检查？

        为什么她自从主家之后突然消失了这么长时间？

        程惟看着许之茵，她脸上是必须要知道事实的执拗，琉璃般的目光紧盯着她，似乎担心下一秒她会逃跑。

        她叹了口气，这件事她迟早有一天也会想起来，想着德国那边事情总算有了进展，现在说，倒不算一个糟糕的时机。

        一般来说，正常具有ao性征的人，腺体所携带的信息素虽然可以被主动或被动地释放出体外，但在体内却相当于内分泌系统，其具有性征的信息素基本不会因为血液的体外排出而受影响。一是因为它们虽然随着人体血液而穿行全身，但由于细胞间的相互功用，已经融合于血液本身，不具备外放信息素的功能或特质。二是因为除了后颈腺体可以排出信息素外，人体其他部位是不可能排出信息素的。

        但许之茵的体质很特殊，她如果意外进入易感期，信息素反应会很大。血液会把她体内的信息素更加充分的暴露于外，o的性征会更明显，如果不及时控制，不断溢出的信息素会带着更多的血液排出体外，随时有生命危险。

        并且，更离奇的是，这样排出的血液，有一种特殊的功能——似乎可以增强alpha的等级纯度。

        尽管很微弱，但确实是不可忽视的。这样的功能一旦被外界知道，对许之茵来说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事儿。

        所以，从程惟知道这个秘密后，就组建了研究所，让研究分化类方向的许父负责研究院的事务，顶着巨大的压力在这个研究所投入了极大的时间和精力，她的私产，前期基本上都耗在这里。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研究出了专门针对许之茵的特质抑制剂，只是副作用难以减弱，它会对人的感官造成影响，这也就是许之茵之前感情淡漠的原因。

        但没办法，让她安全地活下去更重要。

        但即使这样，也没办法完全保证她的安全，因为随着她年龄的增长，这种特质也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可抑制剂的研制，跟不上这种变化。

        这也是“许茵茵”出现的一个契机。

        大一那年，程惟刚刚通过考验，以继承人的身份进入了程家管理层。但毕竟年纪小，又是个女孩子，服众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儿。当时基本那些表面上夸赞年少有为的叔伯都各怀异心，等着看她笑话。

        所以那时候的程惟很拼命。

        那时候正在读高二的许之茵因为实在很久没见她了，就去她当时出差的一个度假村找她。行踪泄露，正好被一个因为程家落标的对手知道，派了人把许之茵绑了，想着给程惟一个教训。

        这次绑架，激发了许之茵幼年时被绑架的记忆。尽管程惟来得很及时，许之茵还是因为剧烈的情绪反应引发了易感。

        情绪的过分激烈似乎让她的反应来得更为可怕，抑制剂起的效果明显被弱化了。

        程惟想起许父之前交代的，实在特殊的情况下，可以试试alpha的信息素能否压制，但要控制不能是同进入易感期的情况。

        千钧一发之际，程惟给许之茵种了一个临时标记。

        后来在医院短暂醒来一次的，就是一个叫许茵茵的普通beta。

        这次标记莫名其妙地起作用了，但只有这一次有用，他们后来实验了很多次，结果都是失败。

        许之茵醒来之后，也想今天这样，问了程惟类似的问题。

        程惟这才把她的特殊情况告诉了她。

        “所以，你一直以来这么反对我当演员，也是因为它可能会引发这种情况是吗？”

        许之茵听得心口闷闷的，虽然她脑海里有些片段，但都零散的，直到程惟低哑的声音一点一点把这些碎片拼成完整的画面。

        原来，她一直以来什么都不知道。

        “……从小到大，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一意孤行……”她说着好像责备的话，可眼睛里却逐渐盈满了泪水，声音也满满哽咽起来。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她说“从小到大”，她说“总是”——

        程惟震惊地抬起眼，定定地看着她。

        许之茵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到程惟的样子，嘴里喋喋不休的近似呓语的话渐渐停了。

        她……她又不是真的在骂她。

        她就是想到这人为自己做了这么多还被自己误会有点觉得愧疚嘛……怎么这人还较真起来了。

        “姐姐？”

        她试探着喊道。

        程惟在这声“姐姐”中终于回过神，神情比上次在医院醒来知道许之茵恢复了一点记忆时要更激动。

        她双手抓住许之茵，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眼中的湿意越来越盛。

        看得许之茵懵得很。

        她抓着她的手很用力，许之茵几乎要忍不住挣脱了。

        程惟再次开口，声音里有明显的哽咽。

        “阿茵——阿茵——”

        她只喊了她的名字。

        许之茵看她样子，又哭又笑的，一下子是真慌了。

        手忙脚乱地帮人擦着眼泪，懂事后，她就没见程惟哭过了。一直以来，她都是一副坚不可摧的样子，程家的大小姐，从来都是不允许“哭”这种软弱的行为存在的。

        “我在的姐姐，我在。”

        她轻轻挣开了程惟，然后伸手抱住她，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安慰着，并没有问她怎么了，只想先陪着她。

        许久，程惟的心绪平复下来。

        两人分开，许之茵仍旧温柔地看着她，她不知道程惟忽然怎么了，只是很心疼她这个样子。

        在她的注视下，程惟也对她笑了一下，整个人显得轻松很多的样子。

        “阿茵，我们去见一下师兄吧。”

        程惟说完这句话，许之茵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刚刚为什么突然就没绷住。她不禁笑了出来，没想到她程惟也有这天。

        但程惟是因为她失控的，她又觉得很开心，当即点点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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