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百花楼

然而他的话却被花楼妈妈开口的话隐了去，所有人都在听着那妈妈的答复。

        刚刚离开的那位绿柳姑娘这会儿正跑上台前附在妈妈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众人就看到那妈妈从一开始的兢兢战战，这会儿倒有了底气般，不畏不惧了，她伸手安抚着众人情绪，一脸笑着道:“各位，各位，惜音姑娘马上就来了！”

        底下人一时又热血沸腾了起来，环环相顾，惊喜中又带着一份不信，左右质疑：

        “真的？”

        “该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这都这么久了，要来也早该来了，”

        ……

        “各位，各位！”妈妈拉高了嗓子喊道：“惜音姑娘现在正在房中梳妆打扮，稍后便出来。”妈妈顿了顿：“只是……她今早练舞时不慎扭到了脚，便不能为大家舞上一段了，不过，你们也不要失望，惜音特地为大家准备了一份特别的表演。”

        “特别？那是什么？”

        一时间这些人又被此话吸引住了，纷纷忍不住猜想，之前每每只见她轻盈飘舞，如落入人间的绝美仙子，引人欲醉不能，浮想联翩。

        妈妈拍了两下手，便有几名壮丁抬着几把椅子上来，摆成一排，排前又放着一把椅子，紧跟着的又是两名壮丁端着一扇牡丹屏风上来，遮在了那椅子前，

        “这是？”

        众人纷纷好奇，一时间嚷嚷不断，直到……他们突然停下了说话声，变得无比安静了下来。

        堂下那桌三人虽说在貌似悠哉地饮着茶，可眼角余光却也时不时地往那台上和那群人中瞥去，特别是魏无羡，他可是坐不住的，心思完全不在茶上面，而是饶有兴趣地观看，欣赏着这充满戏剧性的一切，刚才这些人可是把人之本性表现得淋漓尽澈了。

        可突然这一下子停了下来，几人不免通通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去。不成想自己也成了个雕塑般，不言语，不动，维持着一个姿势，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拐角楼梯处。

        她着一身白纱，轻盈飘逸，带着白色面纱，充满着一种神秘感，这也是今日这些人来此的目的。

        整个头发也全部挽起，前面云肩上插着一朵浅蓝白大花，微微高耸的发髻后缀着一镶一排四列银色串珠而成的珠链，简洁唯美，柔荑攀上梯沿，扶着它缓缓而下。

        身后紧跟着两名婢女，红衣团髻，手肘处挎着一缕橙黄色衣带，随着她一起走下。

        在婢女后，还有四名女子，着黄衫，分别拿着琴，笛，琶，二胡，

        她们慢慢地走了下来，在一众人的目光中坐到了那屏风后。

        四名女子开始调着音，不一会儿屏风后就响起了乐曲，紧跟着一首与花楼大相径庭的，不太符合的歌洋洋洒洒地唱了起来。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

        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

        迈出车站的前一刻

        竟有些犹豫

        不禁笑这近乡情怯

        仍无可避免

        而长野的天

        依旧那么暖

        风吹起了从前

        从前初识这世间

        万般流连

        看着天边似在眼前

        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

        如今走过这世间

        万般流连

        翻过岁月不同侧脸

        措不及防闯入你的笑颜

        我曾难自拔于世界之大

        也沉溺于其中梦话

        不得真假不做挣扎不惧笑话

        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

        也曾指尖弹出盛夏

        心之所动且就随缘去吧

        逆着光行走任风吹雨打

        短短的路走走停停

        也有了几分的距离

        不知抚摸的是故事还是段心情

        也许期待的不过是与时间为敌

        再次看到你

        微凉晨光里

        笑得很甜蜜

        从前初识这世间

        万般流连

        看着天边似在眼前

        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

        如今走过这世间

        万般流连

        翻过岁月不同侧脸

        措不及防闯入你的笑颜

        我曾难自拔于世界之大

        也沉溺于其中梦话

        不得真假不做挣扎不惧笑话

        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

        也曾指尖弹出盛夏

        心之所动且就随缘去吧

        晚风吹起你鬓间的白发

        抚平回忆留下的疤

        你的眼中明暗交杂一笑生花

        我仍感叹于世界之大

        也沉醉于儿时情话

        不剩真假不做挣扎无谓笑话

        我终将青春还给了她

        连同指尖弹出的盛夏

        心之所动就随风去了

        以爱之名你还愿意吗

        “怎么会？”二楼廊上被那位黑衣公子称作音姨的女子一下站起，两步走到栏上，满眼满脸皆写着不可置信，扶着围栏的双手也在不自觉间使了几分力来，那指甲早已嵌入了红木一层，深深印出一个记来。

        从那白衣女子出场，她当时还有些不以为然，想来是妈妈临时找个人来顶替她的，可当那女子一出口，抑扬顿挫，跌宕起伏的调子和着词唱起，她不得不惊叹了。

        以她在此呆过的三个月来，这花楼里的姐妹她也摸熟了七八，而像这种好似与生俱来，唱出天籁之音的绝没有一个，那么此人从哪里来，这一被打刻除了更多的震惊之外，还存有这满满的疑问。

        他们的计划被打乱了！

        那蒙面黑衣公子虽看似漫不经心，不甚在意，可早在那音姨投过来的写着大大的疑问眼神时，他已经乱了心神，

        方寸大乱，以至于拿着茶杯的手都有些不稳了。看着屏风后那侧身吟唱的女子，身形似乎有些面熟，

        似曾相识之感油然而生，于是顺着这点在脑海里一番顺藤摸瓜。

        歌声还在继续，那女子用着自己独有的音色，饱含着深刻情感，在为大家唱来一个青春少年的坎坷心路历程，

        初心不改。

        不同于本属于花楼里那些淫词艳曲的风格，它与它们显得格格不入，一开场时，妈妈甚是担心，但随着歌声的娓娓道来，跌宕起伏，这担心便是多余的，抨击心灵，洗涤人心的曲子引起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共鸣，他们或多或少都曾有过这类似的经历，

        青春年少的冲动，愿归来时仍是少年，怀着一颗赤诚之心坦然天下。

        苏晓唱这首歌其实更多的是想表达自己无意中来到这个世界，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有欢乐有悲伤，但她不悔，虽自己没能改变什么，反而这个世界因她而变，然而面对这样一个未知的陈情世界，她还是愿意用一生青春去尝试着，努力去改变。只是每每之余，心闲下来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世界，虽没了可牵挂的人，但总会有那么一丝念想在，挥之不去，召之即来。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感，怎么都道不明。

        花楼妈妈侧在台下，笑眼眯眯地看着这一切，台上的表演者和着台下这些看者，她的思绪一时便回到了之前。

        雅间，苏晓在她这知道了关于惜音的一些事：比如她是三月前来的，当时是和一位蒙面公子一起来的，其余的是一概不知。

        “他们来时可说了什么？”苏晓问道。

        “这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印象太深刻了。”妈妈随手坐在了椅子上，回想起了那天，听她道：“这里虽名为百花楼，可之前是生意惨淡，并不有多少人光顾，直到那一天，一位蒙面公子带着一位姑娘登上门来，下人以为又是那闹事的便要将其轰出去，却不曾想那公子大言不惭扬言要妈妈前来，说是此女子能改变花楼和这一众女子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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