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水·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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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清身形很单薄，替司纵出头的时候每个字都说得很用力，瞧着他背直得都在抖。一句又一句蹦出来，像是简清竭尽全力说出了这些年来听过的所有不好的词。

        姚家少爷被骂得一脸不可置信，他捂着眉毛往简清那边看，勉强站直身体，反问：“你一个卖身求荣的畜牲在这说什么？还简家大少爷呢，现在还他妈不如我姚家的一条狗。也不知道你爸妈看…”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腰侧突然出现的一只脚强制歇了声。

        “嘭”地一声，众人又是倒吸凉气。司纵反应快，在他说出那句话前两步靠近长腿一抬猛然把姚家少爷踹飞在了地板上。疼得他弯腰弓背，手按在腰侧，闷哼不止。

        姚家少爷心急，嘴里吐出的话没过脑子，一句“嫡长子”戳中了旁边不少人，都暗自变了脸色。周边没有人上前阻止，一如他刚刚把简清堵在楼梯上时那样看戏。

        司纵冷眼看着地上动弹不得的人，漠然地吸了最后一口烟，走了过去，食指和拇指夹着烟蒂扔进了刚刚姚家少爷喝酒的高脚杯里。

        外边听到了风声的姚家管家撂下狗往里头跑，看到这副场景眼前一黑、两腿发颤。软着身体扑了过去，跪在地上，揉着他的腰准备打救护车电话。

        简清抱着臂，歪头，漂亮的眼睛只落在司纵身上。

        司纵迈开步子往回走，路过姚家管家的时候手抬了抬，轻飘飘落下一句话：“教子无方。”说完他长臂一伸，将简清拢入怀里，直接往地下车库的方向走，只留下个潇洒背影。

        停车场里，寂静无声。

        司纵在来的路程里跟祁舟打了电话，接下来的宴会他带着简清回家，让人帮忙留点意。他挂了电话看了眼还没辨认出车在哪的简清，遥指角落，打破了宁静：“那儿。”

        简清步履匆匆，刚准备拉开副驾驶的门就被一只大手按着脑袋拉去了后座。司纵跟着往里跨，关上了门。

        他没反应过来，尾调上扬地嗯了声，看向面对正前方懒洋洋解衬衫扣的司纵。

        今天司纵开的是一辆宽敞带隔板的suv，但总归是密闭空间，这时候两人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他拉过简清，双臂用力往上提，借了简清自己的力，让人跨坐在了大腿上。

        “我喝了酒，你没驾照，开车等着一块死路上？”

        “…叫了代驾？”

        “嗯。等人来。”

        司纵的鼻息炙热，引得简清的喉结分外敏感。他的眼神不算清白，也顾不着造型地摸了摸简清的头发，声音很低：“刚刚怎么了？”

        嗓音很低沉，这时候还有点性感，像是在引导简清叙述孤身一人时发生的事。

        简清搂着司纵的脖子，顿了秒，答：“刚刚二楼人很多，我就直接去一楼找地方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把狗带进来，而且他的狗没牵绳，我排队出来就撞上了那个人。那只狗…我很怕狗。”话到末尾，像是难以启齿，把余音吞了进去。

        简清没把怕狗这件事说太清楚，他也给面子，装作没查这件事，故意不问理由。

        司纵脑袋现在有点混沌，僵了点，没转过来思维，又问：“为什么不找我帮忙？”

        简清低头，跟他鼻尖碰鼻尖，嗓音很委屈，陈述：“可是我没手机也没认识的人啊。”

        “……”司纵抬手开了靠柱子边的车窗，闻着带了车泥味的新鲜空气兀自啧了声，心想自己问得愚蠢。

        其实司纵能听出简清叙述时带有点浅浅的疑惑，也不怪。他以前被保护得那么好，面对突如其来的身世骤变，尽管受了这么多委屈，在感受莫名的恶意时还是会下意识奇怪为什么这些人会这样。

        他手撑在一边，闷笑一声，面色慵懒地转移话题：“那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过了今晚就不答了。”

        简清有点惊喜，他犹豫片刻，没有放弃这次司纵给出的向他坦诚的机会，问：“司家真的…”

        “嗯，真的。”司纵知道简清所顾虑的，干脆主动接过了话语权，慢悠悠解释，“其实他说保守了。如果小妈也算妈，那司家就是四个孩子五个妈。人人皆知的家丑罢了。”

        也许是酒意上了头，今晚的司纵身上多一分惆怅，语气很淡：“除了鄢城必要的活动我已经很久没参加过了，今天是惯例，我不推脱也推脱不去。我除了跟大姐和小妹私下里偶尔聚聚，基本上不去司家主宅。上回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叫我枞哥而不是纵哥，这字儿我其实也只允许熟的人叫。那是我妈取的，因为算命的说我五行缺木，只是后来被老爷子去登记的时候给弄成了纵字。我不喜欢。自从十三岁那年，老爷子一怒之下把我扔在路边被师父捡去纹身店后，我每天都在等成年。”

        司纵叹了口气，对简清说的这些点到即止，没有再继续下去。他转了眼神抬头看，看向满脸心疼的简清，心猛然跳了一下，半天笑出声：“没必要吧小孩儿，都多少年了，早习惯了。”

        简清在脑子里胡乱脑补了一部家庭伦理剧，一时被这样强势高大的司纵身后的故事给震到了。他抿唇，反过来笨拙地安慰司纵，大着胆子拍了拍那颗寸头：“枞哥好棒啊，这些年熬过来了还变得这么厉害。”

        司纵的惆怅感收放自如，抬手把车窗关上，侧过去把头顶的氛围感橙黄色的灯开上。顺着他台阶下，意有所指地问：“怎么，那你要给奖励吗？”

        简清知道司纵想听什么，也大了胆子，故意在他灼灼的视线下脱西装解衬衫扣，露出一截白瘦的锁骨。他耳朵烫得烧着，在灯光下遮掩不住自己的害羞，偏偏在司纵的逗弄下第一次尝试主位，故作镇定：“要，我啊。”

        司纵享受这难得的情趣，甚至主动把双手握拳并拢送到他面前说：“需不需要捆我啊。”简清感叹这人的道行，表面上还是装着老成，说：“要的。”

        他此时的衬衫只剩一粒尾扣没解，肩膀上的衣料往下滑，露出漂亮的肋骨。趁着光，泛着光泽，很诱人。他拿过领带，坐在司纵腿上细心地把司纵两只手绑在一起，动作不熟练，甚至还怕司纵不舒服又松了松结。

        “然后奖励怎么给？”司纵眸色暗沉，嗓音喑哑。

        简清弓着背，含住司纵的喉结，轻舐，留下一个微红的印子，趁着他色令智昏的时候占便宜：“不许问。”

        简清侧了点身子，顺着脖颈一路向上到流畅的下颌线停留，再转去耳垂。司纵深呼吸了一口气，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句羞涩矫情的“哥哥”。瞬时，他额头青筋涨起。

        简清褪去了西装裤，动作不便只能在司纵腿上磨来磨去，以至成了莫大的折磨。他仅留的衣物很容易感受到下边的滚烫，熟悉的感觉涌来，后边渐渐湿润。

        司纵看着脸颊愈红的简清，眼睛微眯，正准备说什么，左边突然响起了敲窗声。

        一张大脸在企图看清里头的场景失败后，用蹩脚的鄢城话问：“老板，我是代驾。现在能上车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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