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蒋干

金毛虎夜总会——

        ‘碰’短王推开办公室的门，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老大，不好了！”

        金毛虎不慌不忙道：“什么事不好了？”

        “刚刚得到消息，有人要来扫我们的场！”

        金毛虎‘噌’一声跳了起来，大声道：“什么？我金毛虎的场都敢扫！你等着，我把我的兵器拿出来！”没过多久，金毛虎拿着一根狼牙棒走了出来，咧开嘴笑：“这个狼牙棒是我自制的，我打死那帮王八蛋！说，是谁敢来扫我的场啊？”

        短王冲着金毛虎微微一笑：“听说是暴力团的大嘴他们，一点钟就会杀到！”

        “你说什么？大嘴？”金毛虎脸上的表情十分夸张，估计是吓坏了。自从在桂林被大嘴打瞎了一只眼睛后，他便少沾江湖事，整天埋首业务，专注挣钱。

        “没错，是大嘴！”

        金毛虎大声叫道：“那还不赶紧准备！”

        “好！我马上通知手下准备好家伙，弄死那帮暴力仔！”短王说着，转身就要出去。

        金毛虎猛地一拳敲在短王的头上，骂道：“弄你个蛋呀，我说的是关门走人啦！”

        “关门走人？”短王疑惑。

        “不然你想我怎样？”

        “人家来扫我们的场，我们却关门走人……这样传出去，以后还怎么混啊？”

        “那……倒也是！那我该怎么办？”金毛虎犯难了。

        ‘叮’一点钟到了。

        ‘碰’大嘴一脚踢开夜总会的门，嘴里高呼：“暴力团的办事，闲杂人等赶紧给我坐下别动！兄弟们，关闸门！”

        ‘扎’大嘴一声令下，手下们拉下了铁闸门。

        大嘴扔掉半截香烟，大声喊：“金毛虎，我知道你在这里，马上给我出来！”

        “大嘴，不用这么嚣张吧？指名道姓来踩我的场？”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正是金毛虎。

        金毛虎带着一帮手下，应声而出，只见他神色淡定，与刚才的惶恐，判若两人。

        大嘴上前两步：“我们又见面了！”

        金毛虎冷声道：“你想怎样？”

        突然，金毛虎一拳打向大嘴：“你想玩是吧？我奉陪到底！”

        大嘴眼快，赶紧抬手一挡，被攻个措手不及，飞退到人群中。

        馒头将大嘴扶起：“大嘴哥，你没事吧？”说着，手中的铁棍一挥：“打他！”

        这时，人群中一声暴喝：“打什么呀？当我们警察是透明的？”

        金毛虎气定神闲、无比嚣张地说：“我早有准备了，不怕你们来扫我的场！”

        催命鬼带着一帮警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大嘴，这次你别想跑了！”

        的确是跑不了了，只是大嘴行走江湖多年，怎么会如此大意？不，那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金毛虎会报警救援。

        催命鬼吼道：“还不知道怎么做？把你们手里的家伙丢了，双手伸出来！”

        ‘叮叮当’暴力仔们没办法，只好把家伙都丢到地上。

        “排好队，上警车！”

        大嘴瞪了金毛虎一眼，狠声道：“金毛虎，混成这样，还不如回家睡觉啦！”

        金毛虎笑道：“这么晚了，睡觉是正常的！你就惨了，今晚要喂蚊子了！哈哈哈……”

        “去尼玛的！”大嘴冷声骂了一句，转身跟着手下们上了警车。

        消息传开，惊动江湖，尤以大嘴根据地安仔区为甚。

        大嘴新任暴力团安仔区掌舵人，阵脚未稳，一旦落难，各大社团就趁机反扑，欲趁机争夺暴力团的地盘。

        这短暂空间，安仔区的暴力仔极力顽抗，疲于奔命。

        白云街——

        “干哥，怎么那么有空找小弟出来吹风呀？”催命鬼接到蒋干的电话，约到这里的公园见面。

        蒋干的眉头皱成一条缝，道：“有空倒算不上！我有件事想找你谈谈，大嘴现在怎么样了？”

        蒋干，暴力团第二号人物，职衔：四一五白纸扇。在暴力团而已，权力仅次于龙头邱名秀。基本大小事情，已由他全权管理。没有人清楚他是如何得到邱名秀的重用，只知道他才干过人，处事有条不絮。但细心的人，就会看出他有一个弱点——外刚内柔。

        催命鬼说：“也没什么特别的，先关一段时间吧！”

        蒋干说：“他进去之后，你知道安仔区有多乱吗？放了他，怎么样？”

        催命鬼愣神：“他被我们抓个正着，不好放呀！”

        蒋干狠狠瞪了一眼过去：“催命鬼，你不是要玩我蒋干吧？”

        催命鬼道：“放了他，他又去找金毛虎，出了事谁负责？”

        蒋干点着自己的胸口道：“我负责，ok？”

        催命鬼想了半响，说：“我怎么跟上面交待？”

        蒋干道：“我找几个小弟出来顶罪！大嘴那帮人刚好去那里跳舞，没想到被你们给抓了！”

        催命鬼咬咬牙，道：“好！你干哥都开口了，我就给你一个面子！最好叫他忍一忍，下次可没那么好过！”

        “ok！”蒋干刚转身要离开，突然又停住了，回头问：“有件事想问下你！尸王劫回来了，怎么你们警方都没用一点反应？”

        催命鬼耸肩道：“我已经跟海关移民局的说过了，他们核实不到，我也没办法做事呀！”

        “good！”蒋干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催命鬼大声道：“蒋干，不要说我不提醒你们，玩归玩，别搞出个谋杀案，那就麻烦了！”

        蒋干回头，铁着脸道：“我做事，用你教？”

        ‘噗’蒋干回到车上，扬长而去。

        刚才蒋干的要求，催命鬼是不得不答应。因为他嗅到，蒋干身上罕有的怒气。不合作，会为催命鬼带来恶果。任何人也不是铁铸的，总有惧怕的一面。蒋干的帐，不敢不卖。

        泰民遇袭一事，带给令人意料不到的江湖震动。蒋干要平息浪头，决定全力干予。

        “喂，肥腾的电话已经接通，你可以听！”

        “嗯！”蒋干答应一声，按了免提：“肥腾吗？我是蒋干！”

        “干哥，找我什么事呀？”肥腾问。

        “没，刚刚有看过你老哥的那本周刊！怎么样？泰民那件事什么时候播完啊？”

        “我也不知道呀！恐怕要十期左右，那些记者搜到了好多新闻呀！”

        “下期给我停了，怎么样？”

        “啊……”肥腾迟疑道。

        蒋干正色道：“不要婆婆妈妈的，你要玩死泰民呀？”

        “不是啊，是他要玩死我呀！昨天，他还让他的人来扫我的场呢！”

        “是吗？扫了多少呀？”

        “全部装修过，起码要三百万呀！”

        “公司帮你垫这笔钱，怎么样？”

        “干哥你玩我呀？我可受不起！”肥腾道。

        蒋干微笑道：“肥腾，听我说！这件事，不是你跟泰民的问题，而是关乎整个社团。你也是暴力团的人，应该为社团着想！你跟泰民的恩怨，谁对谁错都好，收手吧！难道你要他跪着跟你道歉不成？这次我做个和事佬，你损失多少，公司垫一半，泰民垫一半，就这样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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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肥腾那边不说话了。

        蒋干顿了顿，说：“肥腾，就当给我一个面子！”

        “干哥，不要这么说，我考虑一下吧！”

        ‘叮’蒋干点燃一根雪茄：“这件事后，找你出来喝茶！”

        “好！那就先这样吧，干哥！”

        挂了电话，蒋干狠狠地吸了口烟，仰靠在椅子上。蒋干放下面子去求肥腾，是希望将事情尽快解决。

        ‘碰’肥腾火冒三丈，将手里的麦克风狠狠地砸在电视荧屏上，喝道：“蒋干，我去尼玛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邱名秀身边一个擦鞋的而已！好，你不让我玩？我偏要玩！十期太少了，我要报道一百期呀！”

        “阿民，算了吧！”

        这次轮到泰民了，蒋干把泰民叫到办公室来。

        泰民皱着眉头，说：“干哥，肥腾那王八蛋乱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不行呀！”

        蒋干叹了口气，说：“不管怎样，这件事我已经帮你跟他谈过了！你知道传媒的影响力，有多大吗？你们继续这样闹下去，不只是你跟金鸡的名字搞臭，还会连累整个暴力团！”泰民没有说话，蒋干继续说：“我答应给肥腾三百万，公司跟你一人一半！”

        “那就是说我不对咯？”泰民道。

        蒋干说：“不是你不对，是我要顾全大局！”

        泰民大声道：“干哥，肥腾那么麻烦，不如扫死他吧！”

        ‘碰’蒋干一拳砸在桌子上，厉声道：“我叫你收手就收手，还在这里唧唧歪歪什么呀！还是你没有钱？没钱我就帮你先垫着！”

        泰民愣住了，何曾见过蒋干如此大动肝火，泰民当场就闭嘴了。

        “干哥，我照你的意思做！”

        “嗯，出去吧！”

        两个几乎权倾天下的男人，都同样做着自己极不愿为的事情。世上某些事情，是不容你胡乱施为的。面对它，不是无可奈何，而是无可如何。除非，你刻意毁灭自己。

        给上头怒骂一顿，泰民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最令他恼火的，是对肥腾的手下留情。在江湖打滚多年，从未试过这样。上车，猛踩油门，一路狂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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