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林氏后人归泉下·part1

东方未明成为新一届少年英雄会状元，名声大振，各江湖人士都说：“无瑕真人真是收了一群好徒弟啊，前几年那老大老二就够厉害了，捣毁了什么辟邪宫，现在这个新来的老三也真是少年英雄啊！”东方未明感觉奇怪，挠挠头道：“我是四弟子啊…;…;家师的第三个徒弟是银枪卫豹之女卫紫绫，怎么回事，诸位不知道麽？”群豪也顿感奇怪，此时才想起来，他的确是四弟子。这时才想起之前主持的那个华山弟子报幕时说的是三弟子，大家也就将错就错，没有在意，以至于现在的尴尬局面。

        顿时，各江湖人士的眼神四处游走，苦苦寻找那个害他们丢人的那个家伙，忽然一个人叫道：“他就在那儿！”众人望向那人所指的方向，看到一名华山弟子躲在人群中，一被发现，便脸色涨红，道：“各位同道息怒，小生只是一时糊涂忘记了东方未明究竟是三弟子还是四弟子，以至于酿成了如此祸端，真是抱歉…;…;抱歉啊…;…;”但个别死要面子的江湖中人哪里肯放过他，冲上前去就想给他一拳，没想到走了一半路程便被曹岱喝住：“手下留人！你们当我华山派是好欺负的吗！”曹岱身为掌门人居然发这么大的火，全场八成的人都被这一吼吓了一跳。“敝派的弟子一时口误，做了对不住大伙的事情，但他已经赔礼道歉。而你们这些还要追究的人，难免让曹某觉得是有意加害！”这两句话铿锵有力，展现出掌门人的尊严。原来近日曹岱多经变故，自己被方云华一招打败，爱徒纳葛随被方云华砍成重伤，接着又有江湖草莽在华山派撒野，他涵养再好，也禁不住这样的打击，一怒之下发作起来，让在座的人都心惊肉跳。今日的少年英雄会上两大派的掌门先后大发雷霆，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曹岱定了定神，道：“失态了。东方少侠，请随我来挑选奖品。”东方未明点了点头，跟在曹岱身后，向思过崖的方向走去。曹岱一路上一言不发，只是呼吸急促，显然是年事已高，脾气发作后难以恢复平静。东方未明心里觉得很别扭，今天是除夕，却因为方云华一人的恶行，将全场的气氛拉到了冰点。到了一堵石墙前，曹岱在石壁上摸索，忽然找到某一点按了下去，整座石门便徐徐打开，里面一见光，便传来无数金属反射的光芒。东方未明不敢无礼妄动，站在原地。曹岱走进其中，点着一撮火折，又在墙上招呼了几下，点亮了一个火把，顿时这个山洞亮堂了起来，东方未明也才看清这其中有不少宝物，有神兵利器，有护身宝甲，更多的是竹简、旧书，想必是武功秘籍。

        曹岱语重心长道：“这些都是武林先人留给我华山的珍贵宝物，而敝派将这些宝物保存起来不私自吞并，本意就是要将这些宝物用在有价值的地方，将其作为少年英雄会状元的奖励，再好不过了。按照往年的惯例，状元只能挑选一件奖品，但今年情况特殊，东方少侠，你这个状元来之不易，因此你可以挑选两件奖品。”曹岱站在火光旁，影子一直拉到洞口，东方未明看不清曹岱的表情，只能说：“晚辈恭敬不如从命。”

        东方未明看见一件宝甲金光闪闪，顿时起了好奇心，走上前去拿起宝甲，仔细端详。曹岱道：“这是当年袁承志袁前辈穿过的宝甲，在他隐居后，这件宝甲也随之流落江湖。后经几次辗转，终于被敝派寻回，加以妥善保管。”东方未明点了点头说道：“曹掌门，我想挑这一件做奖品。”曹岱道：“无妨！少侠除此之外，还想要哪一件，自行挑选罢。”东方未明不便拒绝曹岱的盛意，只好随便在一堆秘籍之中随便摸了一本，捏在手里。曹岱道：“原来东方少侠有兴趣研究棍法。”东方未明一时反应不过来，低头一看自己拿的这本书，发现上面用篆书写着“醉棍精要”四个字，不禁觉得好笑，但此时又不便过于挑拣，只能硬着头皮收下。曹岱道：“东方少侠，你可确定是要这两件奖品了？”东方未明道：“是了。”曹岱笑了笑，挥袖熄灭火把，拉着东方未明出了洞穴，口中喃喃道：“我怎么就没无瑕真人这么有福气呢…;…;”东方、曹岱二人回到会场，各路群豪都一拥而上，有的是给曹岱赔罪，请求宽恕自己的无礼；有的则是为了讨好东方未明这个新状元，大多数人都是塞给东方未明一点金银财宝，请东方未明脸熟他一下…;…;而武试失败被淘汰的人，此时大多已经下了山，等到群豪渐渐散去，整个华山顶上便突然冷清了很多，一眼望去甚至让人觉得这里通常人迹寥落。

        东方未明打发完各江湖中人，把糊里糊涂收到的碎金碎银在行囊中整理好，重新背到背上。“我也是时候下山了罢。”待他正要运起轻功，望到观众席上有一抹鲜红的倩影，东方未明此时才意识到秦红殇居然等了自己这么久，人群散了以后她也没有先走一步。东方未明心中万分愧疚，慢步走向秦红殇，秦红殇也站起来，却是小跑着拥进东方未明宽广的怀里。

        “你之前快要吓死我了！”秦红殇的声音有些哽咽，“在你跟姓方的比武的时候…;…;我心都快要跳出来了！生怕…;…;”东方未明抚着秦红殇的秀发笑道：“妳生怕甚么?”秦红殇抬头嗔道：“生怕逍遥谷的四弟子被武当首徒失手宰了！”东方未明内心一热，说道：“红殇，妳对我情深义重，我这辈子怕是报答不了妳对我的恩情了…;…;”秦红殇一听，从东方未明怀中逃出，说道：“少来这套肉麻的了…;…;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你堂堂少年英雄会状元以后该怎么在江湖上做人?我霹雳堂左护法还有何颜面去管教部下…;…;”

        东方未明也见好就收，说道：“红殇教训的是。话说回来，今天便是除夕，妳如果赶回霹雳堂的话路程有上千里，怕是过了正月十五也未必能与秦堂主共同欢庆新年。但我逍遥谷在山西境内，距离华山顶多也就几百里路，我备好马车，咱们定能在明日午时前到达逍遥谷。红殇，妳意下如何？”

        秦红殇道：“嗯，就依你说的吧。我还没有去过逍遥谷，想必在那里过年，又是别样一番滋味。顺便我也要拜会一下无瑕子道长，日后在逍遥谷的诸多事项都会方便一些。”

        此时秦红殇双颊飞红，东方未明却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只道：“事不宜迟，现在已经申牌了，我们赶紧下山罢。天下大雪，台阶很滑，我扶妳。”两人在华山山道上相互扶将，仿佛天寒地冻也只是虚无一般。但两人轻功都不差，这漫长的下山之路，一个时辰便让他们走完了。

        太阳已经有点下垂的趋势，东方未明用众豪杰们送给他的碎银在附近的驿站雇了一辆马车，和秦红殇一同坐上马车，挥起马鞭，驱着马往山西的方向赶去。

        东方未明道：“红殇，夜晚的时候妳放心休憩便是，我连夜赶路，估计在明日凌晨能赶到逍遥谷。”秦红殇点了点头，说道：“你一晚上没办法休息，明天白天的时候怎么办？”东方未明露出轻松的神情，笑道：“我还年轻力壮呢，一宿不睡的话也没什么大碍。”秦红殇没有再说，只是感到心中一股酸楚，轻轻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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