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旅途

从浦东国际机场起飞，直飞m国前首都仰光，是这架班机的航程，全程需要6个小时。

        飞行时间挺长的。

        晓玥一上飞机就闭眼戴上了耳机，让子安在空姐送餐的时候记得叫醒她，随后就真的睡过去了。

        子安苦笑着摸摸鼻子。这妮子自打交手了工作，清闲的这几天就变得格外珍惜睡眠，不管到什么地方，还是做任何事，她都有可能会睡着。

        最离谱的一次是子安带着她去甜品店，她吃着吃着，竟然就打起瞌睡，一头栽进了盘子里！结果就是她抬起头来，脑袋上却顶了个冰淇淋球，差点把甜品店几个服务员笑抽。

        不过确实是太累了。

        子安宠溺地摸了摸女孩儿的头，几缕发丝勾住了他的手指，他轻轻地退出来，收回手。

        长期高强度加班加点的工作，对人的精力和身体的摧残是很大的。再强壮的人，来个几天不睡觉，身体都会垮掉。

        好在他给晓玥进行了这么些天的食疗终于还是初见成效，最起码女孩儿的嘴唇已经不像原来那样毫无血色，而是变得稍微红润了。

        这是气血慢慢补足的征兆。

        “欢迎您乘坐gh130号班机…;…;本次航行时间…;…;请您在航行期间，不要使用无线通讯设备，如手机，卫星电话等…;…;”

        空姐温柔可人的提示音从广播里传来，子安从善如流地把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开了飞行模式，随后就扔回去不管了。

        飞机慢慢挪到起飞跑道，在引擎经过充分热机后，飞行员推下节流阀给油，随即松开刹车，承载数百人的庞然大物立刻慢慢加速往跑道尽头冲去。

        飞机起飞，转向往西南。

        晓玥已经睡熟了，时不时咂咂嘴，也不知道是梦见什么好吃的了。

        飞行在一万二千米的高空，子安打开玻璃舷窗的隔离罩，阳关进来，却并不刺眼，天也是蓝的，云雾浮在脚下。

        看着这地面上不可见的风景，他恍恍然有些出神，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事情。

        欧阳死了，曾一起在佣兵界活跃的小队也散了。天艾和肥罗选择继续做雇佣兵，子安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想法，但他不能不能履行诺言，所以他选择回归到平静的生活来，想收敛曾经所有的锋芒，做一个普通人，而不是一个活跃奔波在世界各大战场，只为了赚取那些许佣金和意外横财的雇佣兵。

        这样的生活很刺激，可他不能一辈子就这么刺激过去。

        “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了…;…;”他迷茫地想着，自打回来以后他就再也没和天艾与肥罗联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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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自己还不能原谅她。

        子安眼前又浮现出那日与欧阳的最后一面，那个铁骨铮铮地汉子用命向他诠释了什么叫责任和担当，但同样又是死得那么让人惋惜。

        而偏偏这一切明明都可以避免…;…;

        二十五岁的青年默默想着心事，思绪愈发低沉，却冷不防有人敲了敲他面前前面椅背放下来的桌板。

        “兄弟。”一个肚子有点小发福的中年人是他左手边的乘客，两个人就隔了一个不宽的过道，他冲子安比划了一下大拇指：“你女朋友真漂亮。”

        虽然觉得这人找自己就为了说这么一句话有点莫名其妙，但子安还是出于礼仪回了句谢谢，随即就靠回椅背上闭眼静静地想事情，没有要同这人攀谈的打算。

        “兄弟？”这中年人貌似还是个话唠加自来熟，见子安如此做派反倒不退反进，重新找了个话题：“你当兵的吧。”

        “原来是。”子安眼睛都没睁，随口回了句。

        “我就说嘛，坐这儿怎么就感觉一股子亲切，敢情你还真是。”中年人伸出手要和子安握握，“我原来也当过兵，只不过也就两年兵役，后来就退了，去别处当兵了。”

        “别处？”子安略微有点被勾起了聊天的欲望，也正巧这航班飞行时间挺长的，他对这主动释放善意的中年人没什么恶意，所以伸出手同此人握了握，等待中年人的后文。

        “是啊，和你一样。”他收回手，让人不明就里的笑了：“都是雇佣兵嘛。”

        哗——

        子安差点就掀翻水杯直接动手，但对方却就那么坦诚地看着他，没有丝毫要阻止的意思，这倒是让他有些尴尬了。

        “别觉得很奇怪。”中年人顿了顿，才继续道：“你身上那种气质，像我这种人，走哪都注意得到你，这是很难去得掉的特质。”

        “还有，别对这份职业那么敏感，z国虽然不承认雇佣兵的合法性，却也不会因为你当过雇佣兵就二话不说把你丢进拘留所里，不要认为自己低人一等。”他变相的开脱道，道：“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张东海，燕京人。”

        “子安。”子安皱眉，没有多说一句话，不同于国外的环境，在国内，你说你自己的工作是雇佣兵，那换来的目光几乎就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所以这也是他回国以后会去zg石化当保安的原因。

        “别紧张，我就是闲得无聊想找你聊聊，解解闷。”张东海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掏出鳄鱼皮夹子，从中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子安：“虽然不知道你是哪家公司或者佣兵团，还是自由佣兵，不过都没关系，有事情你可以找我，看在同胞的份上，绝对不会坑了你。”

        子安狐疑地低下头看看这张不大的纸质名片。名片本身材质没有什么出奇的，就是上面的内容有点让他开眼界。

        “中介商？掮客？情报贩子？”

        张东海露出嫌弃的表情：“别说的那么难听，你可以称呼我是服务商，比什么情报贩子好听多了。”

        “得，我真的不是很懂你们这些商人，走到哪就要把生意做到哪儿，跟我以前一个朋友一样。”子安还是把这张名片收进兜里，说不准以后万一哪天用到了呢？

        张东海爽朗一笑：“咱们也算认识了，有空来科威特找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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