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新年，见父亲

转眼间就快过年了，莲国的冬天不冷，新年是一片秋色，黄金灿烂。大爹爹当铺、家里忙的脱不开身，二爹爹常帮忙采买、备货，四爹爹急着出件儿赶单子。春然麻麻照顾孩子们，经常在家里到处走走看看，像领导阅兵一样检查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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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前课程不紧，美绍、美绘、俊绎经常偷玩儿，俊缜认真学习，美缘跟着四爹爹赶绣。偶尔的，美绘会去逗逗俊绾，抱抱俊绛。每次看到俊绛，她就打心眼儿里想起远在前线的父亲。莲国与彩国交战四五年，正是父亲大展宏图的机会，年关将至，只听说父亲会回来全家团圆，却不知道是那一天…

        以往的新年时，美绘总是一个人偷偷地哭。柳巧郎知道孩子内向，特意给美缘放假，让她多陪三妹，自己则一个人在作坊里赶绣。美缘发现三妹的性格开朗多了，她总能像变戏法一样地带着自己玩，很开心。

        大年前一天，美绘正领着侍卫在各院挂灯笼贴窗花对子，无影边跑边喊：“三老爷回来啦！三老爷回来啦！”美绘愣了：爹爹回来了？！侍卫们听了也都停下手中的活儿，准备迎接三老爷回府。

        “无影，我爹到哪了？”“小姐，属下刚刚在城门那儿守着，老远看见三老爷的队伍回来。听说要先进宫见女皇，然后回来。”

        卜梵几天前就安排腿脚最快的无影在城门守着，等陆羽将军回来，立刻通知家里。这会儿还不到中午，估计爹爹最早也得下午回来，兴许能吃个晚饭。美绘立刻让无影去当铺问大爹爹做什么安排。卜梵得知陆羽归来，当即打烊回家。告知春然麻麻安排晚宴，拿出梵院里珍藏的好酒，通知全家装点喜庆迎接陆将军回府。

        美绘刚换好绣夹裙就听到父亲到家了的消息，匆匆出绘院，到正厅迎接。刘桓庚、桂铎紧随身后，接着是入梦等4人。进了正厅，王春然怀里抱着俊绛，把美绘搂到身前。卜梵、周洵安、柳巧郎站在她们身边。

        陆羽一进门，就看到一家人都站着等他，急忙朝王春然走过去：“夫人~”

        “羽郎~”麻麻潸然泪下，美绘一翻白眼，还有哭戏啊，早知道站远点儿了。这个戏，我可不会搭。

        陆羽抱住王春然，看向她怀里的小人儿时，说：“这是，俊绛？”

        “是！他出生时你不在身边，你看，现在都8个月了。”

        陆羽赶忙接过婴儿，看了看俊绛，又看了看美绘。“绘儿长个儿了！”

        “爹爹！”美绘美美一笑，看向陆羽。确实很俊！虽然不像四爹爹那样美，却是帅气明朗，方正的脸型很配将军的身份，广目浓眉，头发中分披散，有点像《圣传》漫画里阿修罗王的感觉，却不忧郁。

        正在父女二人“深情”对视时，一个声音冲出人群：“三爹爹！”随之一个劲装人影飞来，王美绍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惊了！美绘心想，大姐还真会给自己“找事儿”啊！陆将军刚回来还没怎么喘气儿，她就蹦出来，这不是找骂吗？朝俊绎抛了个眼神儿，后者心领神会，一个挤眉弄眼，示意美绘一起看戏。绘院的男孩看见小姐和俊绎这幅神态，也做好看戏的准备。

        “美绍！你三爹爹刚回来，就不能让他歇一会儿！”卜梵喝了美绍一声。她刚想反驳，就听到麻麻开口：“绍儿，几个孩子里你最大，三爹爹刚回来，是不是让他先说会儿话？你这头一个就冲出来，怎么这么不懂事？”刚刚想好的理由都憋了回去，这会儿美绍还真不敢吱声儿了。

        陆羽见状，忙替美绍圆场：“呵呵，不要怪绍儿，都是小孩子。三爹爹也很想念绍儿，来，给三爹爹看看……”见父亲余光瞟向自己，美绘机灵地眨眨眼，告诉父亲自己不介意。陆羽心下感激女儿聪明大度，真是长大懂事儿了，以前她都会哭着不乐意或是自己悄悄回屋的耍小姐脾气……陆羽抱起美绍，问她生活、习武的进展。美绘看在眼里，真替大姐那个脑瓜子缺弦儿的担心，她这性子，在家还行，在外，不得吃亏啊？

        卜梵心下和美绘想的一样，苦于不知道如何教育这颗顽石。王春然一看，也不好说什么，张罗大家准备开饭。

        与三爹爹亲近后，美绍得意地冲着美绘笑，好像在说：小样儿，怎么样？你爹爹对我好吧？叫你丫的耍我，我抢你的！美绘翻了个白眼儿，转身奔向了饭桌。一旁的俊绎看了，嘿嘿偷笑，有意思！

        长辈一桌，孩子一桌，侍卫外间几桌，这一席饭，家长们有说有笑，吃的很河蟹。更多的，是围绕陆羽将军，大家问，他答，讲了许多彩国的、战场的故事。老爹还带回了彩国的海产干货，让侍卫明天年夜饭做给大家。

        原来，这个彩国在莲国的东边，靠海。可这个国家很奇妙，不知是不是临海的缘故，国内的河流五颜六色不断变换。彩国人也很有特色，可能跟母亲怀孕时河水的颜色有关，国人的发色、眸色不尽相同：紫色系、绿色系、蓝色系、棕色系…听说，还有粉发粉眸的，美绘听得无限神往，不为别的，就为开开眼界，也想现在就随父亲上前线去看看彩国。

        孩子们这桌可就精彩了，刨去2个年纪小的随父母一桌，剩下的5个孩子，吃得可嗨。美绍今天算是找到报仇的机会啦！看见美绘夹什么，她势必抢先夹过去。俊绎偷乐，她就在桌下给他一个飞腿。美绘和俊绎齐心从美绍碗里抢菜，一时间，饭桌成了个小战场。俊缜、美缘也不方便夹菜，只好呆愣地看着。

        王美绍一人独大的饭桌局势引起了家长的注意，“美绍！”大爹爹一声喝，霎时间，世界清静了！美绘终于可以吃上安心饭了，在大姐怒瞪的目光中狼吞虎咽……

        饭后，陆羽陪着美绘回绘院，问她生活学习的情况。晚饭时他就听到卜梵、春然对她的夸赞，说绘儿不挑食、身体变好了，画画进步大，算术学得好，还知道自己换侍卫布置房间！心想，这9个月不见，女儿的变化真大啊！

        坐在隔间的圆桌旁，入梦守在门外。

        “爹，”美绘干脆利落地称呼道，俨然不是幼儿的语气，“我们为什么要和莲国打仗啊？”

        “为了盐。”

        “盐？”

        “对！”陆羽向女儿解释道，“彩国的海盐十分丰富，如果能够打败他们，让他们朝贡，我们莲国的百姓就不愁吃不上盐了。”

        看来，还真不是盲目扩张的问题。“那，仗要打到什么时候呀？”美绘还是很担心父亲的。

        陆羽笑笑，摇了摇头，“爹也不知道。今年的仗不好打，前几年他们连败。今年，彩国迟迟不肯正面迎战，我们也只是耗着。”

        美绘意识到这是个持久战了。想劝父亲回来，转念一想，上战场是父亲毕生的骄傲，怎么能折煞他的羽翼？“那，爹爹要多小心！”只能劝这一句，再说什么，都没有用。

        “恩！爹知道。”陆羽觉得女儿成熟不少，不像以前那样粘着他闹着他，说话有度，思路清楚。“绘儿要好生照顾自己，多吃些好的把身体养壮，遇事多留心眼儿，别让自己吃亏。”

        “明白！”可怜天下父母心，女尊国度，美绘又怎么猜不到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分量？

        “桓庚、桂铎，还有你那几个侍卫怎么样？尤其那3个新来的侍卫，爹爹都没有见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孩子？”

        “桓庚谨慎，桂铎天真，入梦规矩，无星朝气，无影认真，无声…还没什么性格，比较真实随性。”美绘逐一向父亲介绍。

        “嗯……”陆羽点点头，心想着明天就得见见这几个男孩，逐一教导，这样，留在女儿身边他才能放心。从怀中掏出一块玉，拿给美绘，“绘儿，这是爹爹在彩国得到的雪玉，听你娘信上说你对绘画有研究，就没有打磨。给你，喜欢什么图案，自己定吧。”

        “谢谢爹！”美绘接过雪玉，洁白剔透，圆润厚实。“既是爹爹给的，就做个佛像，保佑我们父女平安吧。”有一回四爹爹出行，就是带她们去寺院拜佛，美绘发现这个世界居然也有佛祖。真是世界在变，信仰不变！

        “好！爹爹明天叫下属去请工匠，一定让绘儿满意！”陆羽对女儿的话很受用，心里暖暖的。

        看着父亲慈爱的笑脸，也想让他高兴，美绘指着屏风说：“爹，你看，这屋子的屏风就是绘儿画的，如何？”

        陆羽看着画面上蓬勃的草木，娇艳的花朵，啼鸣的鸟儿，真难想象，才分别9个月，女儿竟可以做出这么大的一幅图画。虽然画的不够细腻，但对于这么大的孩子来说，实属不易。“好！好看！”突然又想到什么，转身对美绘说：“绘儿，爹爹想给你请更好的绘画师傅，你愿意吗？”

        美绘当下表态：“当然愿意！父亲，如果师傅带的徒弟多，绘儿愿意上门求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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