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契约之钟

“真正的魔女已经不会出现了，这一点早就被神殿和协会所确认，因为众多关键仪式的缺失，早在旧王国末期人类就已经失去了魔女的力量，而且如今就连女巫也变得非常少了，很有可能整个北地都不一定能够凑齐一个科文集会的高阶女巫！”

        伊安面色沉重、气急败坏地反驳道，若那个名为艾米莉娅少女真是魔女的话，那么他岂不是永远没有翻身之日了？

        而且那个女孩儿明显可以在外面四处闲逛、并且惬意的晒着太阳喝早茶，照理说怎么也不可能是魔女才对！

        “喂喂喂，你这么慌张干什么，我又没说她是远古时期的那种拥有半神之力的魔女，称其为小魔女或许更为妥当一些。”

        在对于这方面的事情“门清儿”的小恶魔艾米的讲述下，伊安这才了解到这百来年的变化，并在其的讲解下安心了不少。

        之前所提到的那些事情基本上已经是百年前旧王国还没有破灭时期的老皇历了，随着国家综合实力的实力下降以及诸多远古秘仪的遗失，虽然现如今已经没有狭义上魔女的存在了，但是这却并不意味着没有广义上的魔女出现！

        因为虽然失去了相关的魔药技术和法术仪式，但是对古老仪式的模仿还是能够做到的，因此在进行巨大的投入后，也是有可能获得一两个实力缩水不止一星半点的“魔女”；更不用说所谓“魔女”其实说白了就是“魔法之女”，只要拥有比寻常巫师更为强大天赋和力量的女性施法者，在如今这个年代几乎都能够被冠以这个头衔，这就仿佛很多只不过拥有典范级实力的人、却因为其对于技巧的深化而被很多人称为大师一样，虽然他们并没有晋升到大师一级的传古阶位，但是从其它凡人的角度来看他们已经是当之无愧的武技大师了。

        现如今北地还是有着不少被人所熟知的巫师家族的，这些体内流淌着神秘的人们依然拥有着强大的实力和势力，这就使得若是这些家族中若是通过通神术这类法术而创造出一个拥有下层位面力量、并天资卓越的女性成员的话，那么就很有可能被冠名为“魔女”的称号，而这也是几乎是绝大多数渴求魔女力量的巫师家族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

        当然，这种办法生育下来的魔女虽然因为失去了魔药和秘仪的力量而实力大大下滑，但是这却并不意味着她们就真的一无是处了，这些新生魔女的潜力也不过只是从原本必然能够晋升到传说阶位，跌落到一般只能晋升到传古阶位罢了，但是对于绝大多数十数代人甚至都不一定能够出现一个传古人物的家族来说，这已经绝对充满了诱惑力了——就算是现如今的北地，被人所知的传古人物也依旧是屈指可数，而每一个拥有传古人物的家族都将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晋升为掌握实权的大贵族！

        不过这种情况只在六十年前那段混乱时期流行过一阵子，如今因为权力架构和局势已经十分稳定，因此这种颇有几分投机取巧的行为已经快要销声匿迹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家族一时想不开又用了这种贻患颇多的秘法——因为失去了远古传承的秘仪，如今的魔女诞生仪式充满了各种缺陷，这就使得不仅新生魔女失去了生育能力，本身寿命也会受到极大的限制，再加上各种精神疾病和身体隐患，就算培养出一位普通的女巫有时都要比这种“半成品”的魔女对家族的贡献要大得多。

        至于女巫虽然相比魔女要显得平凡很多，但是这也都是些远超常人的存在，普通法师一般都需要经过近十五年以上时间的培训和锻炼才能够拥有施法能力，而往往只有到四五十岁以后才能够成为导师一级的高阶施法者，这种情况就算是那些天资卓越的首席学徒也往往只能够减去十年的时间就到了极限，但是就算是一个最为平庸的女巫也能够在十二岁以前拥有施法能力，而在之后虽然在发展潜力上要比那些勤学苦读出来的普通法师显得后劲不足，但是单只是时间上的优势就足以让这些女巫成为战斗法师之中的佼佼者，并从而在施法者的群体中占据一席之地。

        “在我看来，那个把我召唤来的少女身上并不存在经受仪式改造的痕迹，因此我怀疑她是家族远古传承魔女血脉觉醒之下出现的异类，虽然她身上的血脉浓度应该已经很低了，但是那种可以任意呵斥和驱使恶魔的能力却依旧让如我这样的下层恶魔根本无法抗拒。”

        擦着额头上根本看不到的冷汗，这个鼻青脸肿的小恶魔心有余悸的解释道。

        并在最后提到，这种天生的魔女虽然不如那些远古时期的半神魔女神通广大，但是却也不可小觑，基本上来说晋升到传古阶位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将来必将能够成为一名享誉诸位面的存在。

        这个小消息对于伊安来说简直没有更糟糕的了，他甚至可以想象自己一辈子都被对方压在下面不得自由的局面了，不过破罐子破摔之下，他反而莫名的感到轻松不少。

        “对了，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的，你到底知道多少？”

        伊安看到作为他与小恶魔之间联系纽带的那块碗表后，思考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问问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情报。

        “当然，作为接受召唤而来的恶魔，若是连[契约之钟]也不知道的话，那不是太愚蠢了吗？”

        小恶魔先鄙视了一番对于自己的情况完全没有认知的伊安，看起来还想要卖卖关子，但是在此刻心情差到了极点的伊安这里，这种无脑行为也就只能得到一顿暴打而已。

        又被狠狠揍了一顿，在经过差点把手脚都给折断的残暴对待之后，已经完全看不出相貌的小恶魔这次算是清楚地了解到自己的处境了，立即竹筒倒豆子一般毫无隐瞒的都说了出来。

        所谓[契约之钟]其实所显示的是生存在精神界的灵体侵占物质界立契者肉体的进度，所有时钟一开始都是从零点开始的，只要契约被订立，立契者的灵魂就会不断地受到被召唤来的灵体的影响而不断发生变化，在此期间内受召唤的灵体或是异界生物是不会索要任何酬劳的，但是当侵蚀完全后，在契约之力的作用下，立契者的身体和灵魂就会全部作为酬劳成为应契而来的召唤物的酬劳。

        时钟上时间的流逝速度是不确定的，若是一次都不去使用被召唤来的恶魔或是灵体的话，可能经过一年的时间也不过行进了半个小时；而若是使用召唤物的力量太过频繁的话，身体和灵魂受到的影响也会随之几何程度的加速，并很有可能在短短几个月内就走完全部的时间——当然，这也要看立契者自身的精神与信念的强度，若是自身信念真的坚如铁石的话，可能一辈子时钟上的时间都不会动上一动。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是在表盘上的时间还没有走完之前，就被召唤物把身体给占据并将灵魂吞噬，这样的话表盘上的时间也不会再走动了——说起来，这才是绝大多数召唤者所会遭遇的结局，而那些所谓好聚好散，将召唤物一批批地召唤来当炮灰来用的情况，虽然确实存在，但是却并不是一般的施法者所能够想象的能力。

        几乎每一个恶魔或是邪灵召唤者的身上都能够看到这种仿佛时钟一般的纹身，而那个小魔女所给他的这块表实际上和那些时钟的性质完全一样，所不同之处在于拥有了一个中转之处后，原本理应寄宿于体内的召唤物对于立契者的影响和侵蚀程度减弱到了最低，想来能够坚持的时间也会极大地加长——这应该能够算作不幸中的万幸了。

        伊安和多拉这对主仆之间第一次交流感情可以称得上是极为成功，在互利、友好、共存的基础原则之下，双方都与对方拥有了一个和谐而深切的了解，因此而建立起的关系想来也能够维持很长的一段时间。

        “那么，你就先回去吧。”

        解决了部分此刻面临的问题后，伊安就准备赶人了。

        “不要这样，我不想回到那个阴暗狭小的地方去！”

        一听面前的男孩儿如此道，小恶魔立即大声哀求了起来，不过其的声音高高扬起就被伊安一巴掌砸回了肚子中。

        “闭嘴，若是再吵闹的话，你就准备一辈子住在这块腕表里吧！”

        “呜嗯！好痛，多拉不敢了……”

        呵斥了它一顿后，脸色有些发白的男孩儿发现在楼下的母亲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此处的异状后，这才松了口气——他可不想让母亲知道自己的这个“秘密基地”。

        不知为何，当看到面前这个小恶魔装可怜的样子，虽然伊安也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对方迷惑自己的手段，但是依旧心中感到了些许的不忍。

        “哼，若是你乖乖听话的话，我也可以考虑每隔一段时间将你放出来活动活动。”

        略有些口硬心软的劝慰了一番后，伊安便在对方颇为做作的高呼“主人万岁”的嘈杂中皱眉将之收了回去，于是这个地方又只剩下了伊安一个人。

        “想来也要到吃饭时间了，我也要准备准备了。”

        如此嘀咕着，伊安转身走出了房间，丝毫没有注意到在这里多出了些原本并不存在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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