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15

“这个……？”周伟光拿起桌面上的线图数据单，上面被一起的指针画得一片模糊。数据单上面画着的是横向表格，上面标示着的数据代表着时间，每个格子之间间距距离是一分钟。而在半个小时之前，指针描绘的还是干干净净的直线。之后指针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强烈的刺激，疯狂的摇摆起来，把上面画得一团凌乱。

        “我看了一下，如果仪器没有问题的话，说明刚才发生了一次高能量反应，就在我们脚下。”比瑞克把另一份数据单的拷贝拿到周伟光手里。

        “你们先回去吧，要么继续试验，要么可以先去休息。”周伟光对身后的学生们说道，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没有人提出异议，他们都接受了要求，陆陆续续的转身离开了。比瑞克对他的两个学生也点了点头，让他们离开。

        随后等所有人都离开了房间之后，周伟光把门关上，然后拿过一把椅子，和比瑞克在仪器边上面对面的坐了下来。

        “那么？怎么回事？”比瑞克显然并不明白周伟光为什么要把所有的学生都支出去，似乎这是某种不应该被人知道的秘密。

        “直线后面紧接着就是高频波浪，非常强烈的电信号……”周伟光没有直接回答比瑞克的问题，而是盯着数据单喃喃自语，比瑞克没有急着追问，他瞪着周伟光得出结论。

        “这个强度持续了大约有几分钟。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周伟光抬头问道。

        “就一会，我刚刚注意到仪器就过来叫你们了。”比瑞克耸了耸肩，老实的说道。

        “这个数据线远远超出平均水平，这个能量的强度已经到了可以直接影响物理效应。非常强烈的放射性反应。”周伟光对比瑞克解释道。

        “你是说就在我们脚底下？放射性爆发？可我不明白……”

        “放射源是什么……”周伟光一下子打断了比瑞克的话，其实比瑞克自己也并不清楚他想表达的问题。这一部分的知识内容并不是他的学术领域，而周伟光显然在这方面作了一番研究，他能够跟得上。

        “放射性能量到达一定量级，就会产生质变。这是物理学效应，而且非常的明显。质能转换，简单来解释：你把车子加满油，油燃烧产生物理变化，改变物理形态从而产生能量，这个能量可以推动汽车前进。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一般都是物质变化产生能量，而反向的情况大部分只存在于理论之中，因为能量要转变成物质需要极其巨大的量才行。”

        “为什么不让学生们知道？他们既然参与了实验，难道没有权利知道所有的实验细节？”在比瑞克听来，这似乎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消息，也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非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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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可以排除其他干扰，确保这个数据是对的。你怎么知道之不会是别的什么电波产生的干扰？不过我会告诉他们的，物理系的两个高材生就是为此而来的。我会把数据交给他们进行分析，到时我们就可以知道结果了。”

        学生们被周伟光赶出教室之后，他们各自分成两批人，一部分人打算回到仪器边上继续进行工作。他们倒不是因为多么的敬业，或者对这个实验感兴趣。到目前为止学生们得到的大部分消息都还是十分模糊的。另一部分学生回到休息室里，打算养养精神。

        赵华去了一趟洗手间，这里的洗手间在走廊尽头，当他从厕所出来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厕所的门框似乎变形了，他说不明白是怎么样的一种变形，总之是歪了。赵华摇晃了一下脑袋，奇怪的是走廊对面的房间门框完全是笔直的。他把眼睛对准两个门框做比对，但是厕所的门框和对面的门框是完全平行的。但那种歪曲的感觉却非常的明显。

        他怎么也看不明白，于是他走出了厕所，从走廊里，看着厕所的门框。看起来似乎一切都正常了，随后他突然注意到，厕所门框的外面非常的脏。门框上面附着着厚厚的一层黏糊糊的绿色污垢，那些霉菌从墙壁和门框的结合处满满的溢了出来。

        早晨的时候，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痕迹。随后，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看见某种影子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在墙壁上一下子蔓延开来。同时走廊里的空气变得浑浊而沉重，那股腐朽的古老空气迎面而来，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扭曲起来，那股力量顺着他的呼吸进入他的身体，撕扯着五脏六腑难以忍受。

        “赵华！”就在他快要晕过去的时候，一声呼喊叫醒了他。王一波正走过来和他打招呼，似乎刚才已经叫了他好几声了，但是赵华没有回应他。

        “我……呃……嗨，怎么了？”赵华从那种眩晕和窒息的感觉里解脱出来。他回头去看厕所的门框还有墙壁，那些痕迹确实有一些，是原来的样子。并没有蔓延开来，看起来就是那么的肮脏和老旧，但是仅此而已。赵华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你还好吗？”王一波走过来问道。

        “我想，我还好。”赵华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太严重的不适感觉，刚才的一瞬间似乎仅仅只是幻想。王一波走过他的身边进了厕所里面，赵华看着他把厕所的门关上。他再一次抬头仔细地观察门框。门框是直的，对面的门也是，然后又有那么一会他觉得他似乎看出来了一些不和谐。但随后赵华就移开了视线，他说服自己可能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他打算回到休息室待一会，如果感觉不错的话，他会起身继续去完成资料整理工作。

        王一波进了厕所的时候，有一瞬间看见赵华转身的时候，他的影子却没有动。他揉了揉眼睛，赵华已经离开了，墙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子。此时此刻中午刚刚过，可是屋子里却阴沉异常。厕所里也有窗户可以看到外面，他走到窗户边。

        厕所的空气总是要比其它的地方更加浑浊，因为这里的空气流通不好，是半个封闭空间。不过这里聚集的更多的是一种怪异的腥味，不太像是一般厕所里那种刺鼻的味道。而是一种沉重的，不断的往鼻子里钻的，让人呼吸有些困难的……具体也说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觉。王一波不想在这里待太久，这是他的感觉。他稍稍的别了一口气，然后很快的洗完手之后离开。厕所从来都是一个让人不太舒服的地方，很多关于阴间的传说，还有那些鬼魂徘徊的地方，厕所总是仅次于墓地之后。

        关上厕所的门之后，王一波回到走廊上，他忽然想要看看外面的风景，于是就走到尽头的窗户那里。当他想要打开窗户的时候，发觉窗户没有办法打开了。腐朽的窗框木头都已经粘连载了一起，在他的推动下“嘎吱”作响看起来摇摇欲坠，可实际上却纹丝不动。随后他抬头看见，窗户的上半部分已经被什么东西牢牢地盖住了，这就是为什么屋子里会变得那么阴暗的原因。看上去像是爬山虎或者是常青藤一类的植物攀岩在窗户上。可是他明明记得，昨天的时候，窗户还可以打开。

        王一波又尝试了几次，窗户依然没有办法打开。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穆托勒和理查根据比瑞克的指示，带着一些采样工具，沿着地窖的地道一路往下。他们需要在地下祭坛的周围采集一些样本上来，沿路两个人一边闲聊这次有趣的异国之旅，一边讨论着回去之后的大学科目。相对来说他们对于这里的感觉没有像其他人那么明显的厌恶。可能也因为他们相对来说要开朗一些吧，但即使如此他们也承认这个地方让人很不舒服。

        一路边说边聊，他们已经来到了尽头的洞穴。那下面的照明设备一直在运作着，看起来那么的孤独迷茫着，在一片孤零零的黑暗海洋中漂泊。穆托勒打开手电筒，即使在有照明设备的情况下，他们任然需要手电筒一类的照明设备。因为在深入地下洞穴之后，电力照明的能力明显衰弱。不知道是供电原因或者是因为地下洞穴的环境，那些照明设备的光似乎在一点一点的衰弱。

        然后就在他们两个人一同踏入洞穴的时候，一阵眩晕向两个人袭击过来。他们跌倒在那一大片骨骸上面，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在他们看来，整个洞穴都在扭曲旋转。随后眼前就是一片漆黑，他们晕了过去。穆托勒的手电筒从手里滑落，手电筒的灯光逐渐湮没在白色的骨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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