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2

在飞机上，比瑞克乘着这段时间继续阅读那些材料。也许是因为之前几天研究的太过兴奋，以至于没有好好的休息。在飞机上，他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手里的那些文件资料滑到了旁边的座位上。

        他隐约意识到，自己在一片云雾缭绕里前行。但是他还不清楚具体在哪里，比瑞克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似乎在天空中飞行着。这应该没有什么不对的，因为他还记得自己正在坐飞机，但他应该不在机舱里。

        稍微过了一会，他才觉得自己稍微回过神来。周围的情形也稍稍的明了了一些，轻飘飘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一阵眩晕，同时还伴随着一点点不适。他在天上飞着，穿行于云层之间。那些厚重的云层看起来非常具有重量感，明明是漂浮在天空中的云朵，却给人一种有形有质的压迫感。

        比瑞克还没有完全弄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他潜意识中警觉了起来，但他搞不清楚自己对于什么东西出现了本能的反应。比瑞克多多少少有点注意到自己似乎是在梦里，这是一个梦。他稍微动了动念头，想要集中注意力，或者是动几下想让自己醒过来。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试着改变一下身体姿势的时候，就能感到一股非常巨大的拉力，那股力量压制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他还在继续飞行，他不知道自己飞到哪儿了，随后他注意到了一些什么，很难描述清楚，不知道为什么，他确实看不清周围是什么，或者说周围的景物都笼罩在层层的迷雾之中。不过他却意识到自己似乎来到了一片巨大的地方，他分辨不清出自己究竟是海飘浮在半空中，或者双脚已经落地了。他低下头看看自己，似乎已经站直了身子，但是脚下却没有踏在地面上的实感。

        梦境变得断断续续的，比瑞克觉得有些模糊，不知道是不是飞机在飞行的途中遇到了气流什么的。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注意到眼前，来到了一片他前所未见的巨大城市。到处都是巨型的石块和顶天立地的石柱，上面还糊满了绿色的软泥，透着凶险、吓人的样子。墙上、柱子上都刻满了象形文字，从地底下的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一种不能算是声音的声音，那是一种很乱的感觉。

        然后比瑞克就在混乱中苏醒了过来，刚才那个不着边际又莫名其妙的梦残留下来的感觉还在让心怦怦的跳着。那个需要想象力才能发出来的声音还萦绕在脑海里，比瑞克试着在自己的感觉还没有褪去之前试着弄清楚那个声音。但是遗憾的时候，最后他还是没有能够抓住，凭借着残留的感觉，他下意识的从嘴里念出那个声音，听起来像是：“莱耶……”

        脑子一片混乱，比瑞克怎么也理不清楚，只好先把这个不着边际的梦境甩到脑后去。他拿起旁边座位上的那堆文件。飞机还需要一些时候才到达目的地，比瑞克把那堆相关的文献记载放到一边，从下面抽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然后把身上带着的钢笔从口袋里拿出来。

        笔记本最新的一页上记载着这次学术旅行的计划，包括一起过来的几个学生，不过他们和比瑞克并不是同时到达，比瑞克让学校帮那些学生办理了手续，他自己先来以便于掌控情况，随后那些学生们会在周末到达。

        比瑞克对此设计了一个两周左右的行程，学生们要更短一些。主要的目的是先去搜集一些资料，做一些简单的记录研究，然后带回去，也许还会有下一次。

        在北京机场下了飞机，比瑞克的那位中国好友正在机场门口等着他。周伟光，广西大学民俗学历史学教授，过去是最早一批留学海外的中国人之一。据说由于是家族的原因，周伟光选择的研修科目非常的冷门。在美国求学的那段时间，比瑞克曾经和他交流过一些学术项目，那都是一些偏门到很多专家都不曾听说过的内容。甚至还有不少是一些接近传言的捕风捉影的题目。

        但是让比瑞克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周伟光对于这些内容的统合还有解读，他把一些难以想象到的，甚至完全不同的一些学术内容加入进来，其中还包括了物理、化学、生物学等等自然科学的项目。那个时候在大学里，周伟光毫无疑问应该是最勤奋的学生了，因为除了自己的专业课程，他把剩余的时间也都花在了参与其他专业课程的时间上。事实上那时候同学们都说他兴趣广泛到了有点夸张的地步，但比瑞克对于他的博学却感到异常的钦佩。

        “你是怎么安排的？”周伟光见面就问，比瑞克熟知他的脾气，也不以为意。他们边说边上了车。周伟光已经帮他安排好了住处，放下行李之后，他们打算直接去他们租下的办公地点。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那个地方在哪里？不在城里？”比瑞克把自己的笔记本拿给周伟光看。

        “不是，去那里差不多要一天的车程，所以我在那里直接租了一个仓库作为我们的研究地点。这个项目非常被看重，所以会有人协助，但我们能支配的人力物力很有限，我也只能从我自己的学校里抽调人手出来。”

        “这只是个学术项目不是吗。”比瑞克坐在座位上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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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也是这么说……只不过……”周伟光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显得非常的踌躇“怎么了？”比瑞克最早在刚刚收到文件的时候，他就从周伟光的描述里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似乎整件事情和周伟光介绍的部分有很大的不同，或者说周伟光只说出了事情的很小一部分。

        但虽然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却也相当的繁琐复杂，当中牵扯到的事情就已经多得让比瑞克有点分不开精力了。也许整件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远要超出他的想像。

        “严格来说，这不完全算是一个学术项目，或者说学术只是整个庞大计划的一部分。”周伟光带着比瑞克来到了一家餐厅，邀请外国友人品尝特色美食是最常见的一环。两个人找了一个相对安静一点的地方，周伟光用英语和比瑞克直接对话。

        “政府项目吗？我记得你之前曾经和我提过一次。”

        “我说过，我们要时刻做好心理准备，尤其是我们这些资深的学者，要随时做好自己的常识被打破的心理准备。学无止境，永远会存在着超出我们一直范畴的东西，我们时时刻刻都在面对着这些东西……”周伟光给比瑞克倒了一杯茶。

        “对，你说过，我还记得是在那一年的学术大会上，你的论文开头，很精彩的说法，令人影响深刻。”比瑞克说道。

        “这句话现在就不仅仅只是作为学术论文的开头了，确实我给你送过去的资料只是一小部分，或者说仅仅只是一个梗概。整件事情的规模大的超乎想像，而且说实话，我觉得即使再叫更多的人过来也不算意外。”

        “更多的人？你说过你能带过去的人数和我带过去的人数加起来至少有二十多个，这已经是很大规模了，究竟是什么？总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可以改变世界的重大发现吧？”

        “恩……很难说，如果公开出去的，很可能真的会改变世界，但我不觉得那会是好事。”

        “哦，这说法听起来可真是疯狂，很抱歉，但我觉得确实是非常的疯狂，让人难以置信。”

        “我理解，我理解，说实话，你要是一脸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我倒会觉得你不正常。说实话我一开始接到这件事的时候，我也是觉得那些人一定是疯了，只不过，你也知道，眼见为实。那确实是有点……我得承认我被吓到了。”

        “你方不方便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说给我听？如果你愿意的话。”

        “恩……据我所知，最早的起点，大概是去年的二三月份，当时在沿海的一片区域，那里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呃……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表达这个意思……应该是类似于围剿的行动吧，一次很大规模的清剿行动……”

        “清剿行动？是不是关于你给我的资料上提到的那个神秘的宗教信仰的事？”

        “没错，应该说真是我们国家到现在为止我所知道的最大规模的关于邪教的清剿行动了。”

        “邪教吗？你们对于这方面的管理还真是非常的严格。”

        “这我倒说不好，但是据说那次事情有些地方非常的特别，第一是规模大的惊人却几乎不为外人所知，如果不是他们找上门来，我甚至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而且他们也要求我必须严格保密。第二就是……”

        “怎么了？”比瑞克看着周伟光欲言又止问道。

        “第二是，据说在那次事件里，发生了一些非常糟糕的事，有一些非常不好的东西被发现了……”周伟光的表情异常的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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