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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我去北漂怎么样？”我百无聊赖地躺在家里阳光笼罩的小飘窗上，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李同岁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你这样的，到北京地铁晚高峰都挤不过别人。”

        我不吭声，盯着天花板发呆。

        “你不会想去北漂吧？”

        “没有，我随便问问。”我有点困，闭上眼睛。

        我这人就是觉多，随时随地一闭眼睛都能睡一会儿。恍惚中听到李同岁的声音幽幽地从旁边传来：“你要是真想去就去呗，桥洞有我呢。”

        我没回答，轻轻地笑了。

        上学的时候一腔热血，也很想去流浪。

        想简装出行，走到哪里就在哪里找个日结的工作，也许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走过人烟稀少的小巷，走过车水马龙的繁华都市，遇到不同的人，听说各种各样的故事。

        也许生活没有那么舒适，但是这样才有意思。

        奚瑾画离开之后我心里空落落的，总想在桥洞试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内心。如果那几天的客人视线会无意间瞟到角落里那个没开灯的卡座，就会看见醉醺醺的老板娘斜倚在长沙发上连喝带抽。

        又到周末了。

        方小妤一如既往地来唱歌。她的长发舒展地卷在腰间，眼中的慵懒丝丝缕缕地穿过人群，落在不知道哪一处。她美的不可方物。

        中间休息的空档，李同岁亲热地牵起方小妤的手，拉着她坐到我俩中间，还体贴地给她倒了一杯柠檬水。

        我硬生生地把一个酒嗝憋了回去。

        李同岁挂着灿烂到有点虚假的笑脸，一边恭维着美丽的方小妤，一边亲切地跟她拉起了家常。我感觉要是在她嘴边点颗痣，那就是活脱脱的老鸨子。

        虽然我喝的有点晕乎，但我还是能看出来李同岁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迷惑地盯着她虚伪的漂亮脸蛋，觉得她目的不纯。

        “小妤啊，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没有男朋友吧？”李同岁眼里闪光。

        我没搞明白这是什么逻辑，拦过刚要回答的方小妤：“不是……你这是啥意思？”

        李同岁理都不理我，直接扒拉开我的大脸，依然含笑看着方小妤：“我看特别漂亮的女生都是没对象的，那你有没有想法啊？我们一北……”

        我正疑惑李同岁怎么突然想起来这茬，方小妤就轻轻笑了，打断李同岁的话。

        “老板。我没有男朋友。我喜欢女孩。”

        我和李同岁脸上同时出现了又惊又喜的表情，同时也为我们可怜的一北擦了把汗。

        后来方小妤继续去唱歌。我头晕得不行，顺势就靠在李同岁身上。李同岁连推带搡，又把东倒西歪的我拱了起来。

        每次我想靠李同岁，她都左躲右闪地避开，她说痒，我也习惯了。但今天酒劲儿上来了，我有点烦，皱着眉从李同岁身边挪走，带着烟出门。

        我又想奚瑾画了。

        她不来还好，她这么突然出现一下又走了，晃得我心乱。

        冷风一吹，脑子里清醒了很多。我无聊地蹲在地上抽烟，微微闭上酸疼的眼睛。

        身后的大门吱呀一声响了。我回头去看，是方小妤。她披着黑色的大衣，正推门出来。

        我冲她点了下头，算是打个招呼。她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里，搂着衣襟在我旁边蹲下：“老板，借个火。”

        我摸出打火机递过去：“你学唱歌能抽烟吗？”

        她冲我眨了下眼：“不耽误。”

        方小妤熟练地伸手挡风点上了烟。她抽烟的时候也很美，也跟其他女生不一样。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只记得李同岁说我抽烟像个女土匪。

        “有心事？”方小妤歪着头，目光依然涣散慵懒地直视着前方。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反问：“怎么看出来？”

        “我察言观色一流的，”她有点自豪地说，“你一直在喝酒。前几次我来的时候都没见你喝这么多酒。”

        我觉得好笑：“喝酒就是有心事？”

        “大部分都是。”

        “可能我是刚谈了恋爱心情好，想庆祝一下也说不定呢。”我试图反驳她。

        她转过头来，我的余光能感觉到她认真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摇摇头，说：“不像。”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在作祟，我鬼使神差地给她讲了很多事。包括李同岁，包括桥洞，包括我和奚瑾画，不知道她爱不爱听，但是我全都一股脑的倾诉了出去。

        直到我注意到她鼻尖和脸颊被风吹的通红，我有点愧疚，我说不好意思啊。

        方小妤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

        我站起来，伸了伸蹲麻的腿，看了眼时间，说：“你下班了吧，我让人送你回去。”

        我进屋找一北，把车钥匙递给他，嘱咐道：“你送方小妤回去，开我车。注意安全。”

        一北一听还有这好事，立马就擦擦手拿了我的车钥匙就往外走，还主动帮方小妤去背吉他。

        可怜的一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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