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援手

打死的是肖恩吗？关山朝那个倒下的男人看过去，看出那人穿的是西装。而肖恩穿的便装。肖恩在哪儿呢？

        枪声肯定会惊醒居住在周围的人们，警察也会很快赶到这儿来。

        如果到那时仍不能抓住肖恩，关山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关山告诉自己，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得在警察来之前离开。否则进了监狱，就彻底救不了萨拉了。突然他听见房子的另一边有机器发动的声音，是车库方向。

        关山猛然醒悟，肖恩根本没有藏起来等着打冷枪！他要驾车跑路！关山知道附近还有其他保镖，而且他们正在黑暗中用枪瞄准着他，但他不能因此而停步不前，他没有谨慎行动的时间。

        现在哈里曼已死，肖恩更不会执行原计划把钱送给詹扬。

        那样做有什么意义呢？

        萨拉的证词又不是针对肖恩自己的。

        他完全可以留下那笔钱，然后告诉詹扬萨拉已经不重要，随便他怎么处置。

        那时的詹扬会别无选择，只能杀死萨拉，免得她向有关部门告发他。随着汽车引擎的轰鸣愈发清晰，关山朝敞开的房屋后门跑去。

        有人从背后开枪，他冲进房子时，一颗子弹从他旁边飞过，关山唯一的想法是冲到前面，趁肖恩开车经过门口时一枪干掉他。

        他猛地打开门，裸着身体蹲下来，瞄准着。车前大灯射了过来。

        是一辆深色卡迪拉克，在滂沱的雨夜中呼啸而过。

        关山开了枪，听见了玻璃被打碎的声音。汽车冲向大门。

        关山又开了一枪，这次听见了子弹穿透金属的声音。

        突然，他听见了电动大门打开的嗡嗡声，除此之外，也听到警笛的啸叫声。那辆接他过来的奥迪仍然停在房子的前面，卡迪拉克的尾灯越过大门时，关山跳下台阶冲向奥迪。他猛地拉开驾驶门，万分激动而又满怀希望地往里看，发现钥匙留在点火器上。车内的氛围灯光使他成了活靶子。

        他弯腰钻进去，使劲关上车门好让灯光灭掉。他还没有坐稳就听见后面有脚步声，他急忙转身，瞄准开着的房屋前门。

        突然，两个举着枪的庞大身影赫然出现在前门那儿，是保镖。

        就在此时，他心惊胆战地意识到奥迪的另一边也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又一个保镖！他被包围了。另一边的那个保镖朝他开了枪，枪响了一声，两声，子弹紧贴着关山的头飞了过去。

        关山还没找到机会还击，站在敞开的前门外面的两个保镖就已摇晃着往后退去。又是两枪，那两个保镖倒下了。关山这才吃惊地意识到，在奥迪另一边的不是保镖，而是…尼克拉大声问道，“你还好吗？”“还好！快上车！你来开车！”“你衣服呢？”

        “没时间解释！快上来开车！”关山又听见快速逼近的警笛声，匆忙跑向前门台阶右边的一簇灌木丛。“你上哪儿去？”尼克拉一边喊着，一边把关山的旅行包扔进奥迪，自己坐到了方向盘前。关山在树丛底下摸索着。

        他扒着，刨着，想要找到他要的东西，最后终于抓到了他到这儿后佯装摔倒时藏在灌木丛底下的小发送器。

        他拉开奥迪的后门跳上去，嘴里大叫着：“肖恩·就在刚刚走掉的那辆车里！我们必须赶上他！”关山还没来得及关上车门，尼克拉就开动了汽车。

        他飞快踩下油门，汽车在环形的车道上急速转过弯来，驶向大门。

        大门正在缓缓关闭着。门外的卡迪拉克的尾灯渐渐消失在右边那个方向。

        在左边，警笛声更响了。正前方大门左右两扇门之间的空隙越来越窄了。“抓牢！”尼克拉大喊道。

        奥迪呼啸着开进那条空隙中。左边的门擦过车身，右边的门碰到了车的另一边。有那么一瞬间，关山真担心汽车会被大门挤住。然而，当尼克拉更用力地踩油门时，奥迪猛力冲出那条空隙，居然把两扇门从门柱上给撞掉了下来。

        关山听见车后的那两扇门砰砰地倒在湿漉漉的人行道上。尼克拉猛地一打方向盘，轮胎在积水中打起滑来，把水溅起老高。奥迪侧滑着开上黑沉沉的公路，控制住方向，加速朝卡迪拉克追去。“够给力！”关山说。

        他哆嗦起来，在后座上摸了摸，找到了一个衣袋。“这是在山路上开车时学会的，”尼克拉一边说，一边驱车紧跟在卡迪拉克后面，“那时我才13岁。”衣袋里的衣服很潮，但也没得选，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与此同时，他从后车窗望出去，寻找着警车上闪亮的警灯。虽然警笛声很近，但四周依然黑沉沉的。尼克拉关掉了奥迪的车灯，夜色一下子变得更浓了。“没必要让尾灯告诉警察我们往哪儿开了。”尼克拉说。卡迪拉克向前驶了半个街区，刹车灯亮了，肖恩向左急转弯拐过街角去了。

        在他消失的一瞬间，关山看见了后面疾驶而来的警车。警灯闪烁着，警笛尖啸着，数辆警车停在了哈里曼的宅院前。“他们还没发现我们，但总会发现的。”关山说着，匆匆套上帽衫。

        “你在那个街角减速转弯时，他们会看见刹车灯的。”“谁说要减速了？”尼克拉开到十字路口，猛地一打方向盘，汽车倾斜得几乎翻倒在路边，接着又正了过来，从警察的视线中消失了。“我过去经常参加改装汽车拉力赛。那时我才14岁。”“你15岁时干了什么？参加撞车比赛吗？”关山抹了一把脸。

        “omg，除了卡迪拉克我什么也看不见。现在你得把前大灯打开。”尼克拉差点把车撞到一辆停在路边的车上，吓得长长呼出一口气。

        “好吧。”车灯亮了。前面，卡迪拉克向左急转弯，又绕过一个街角。尼克拉加快了速度，在最后一瞬间刹车，从十字路口转过弯去。

        正转弯时，汽车驶过一摊积水，轮胎在一片油腻的路面上吃不住劲了。汽车颠簸着驶上路边，擦着一根灯柱开过去，右后视镜被灯柱撞掉了。然后，车又歪歪斜斜地开回到路上。“不，我15岁时是在偷车，而不是赛车。”尼克拉说。“多亏你刚才及时出现，真的是入神天降，你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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