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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


距离“饼干事件”过去已经三天了,我和布莱森的关系还是奇怪起来。

        我逐渐忘记了被布莱森齿间划过的酥麻感,但是布莱森的记忆和感受却还是停留在我不告而别的那天。

        他现在对我也不是不好,就是时不时拿话刺我两句,或者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愿意理我了,弄得我跟个小媳妇似的,这几天追在他后面看他脸色行事。

        以前的课间短短十分钟我是换到了新的教室就趴着不愿动,现在为了亡羊补牢,我是直接抄了一份布莱森的课表,一旦发现我们有在同一栋楼的课程,我必然在上课前和下课前准时前去问候。

        十分钟的时间除了我自己要放东西到教室还要算上来回的时间,也就能给布莱森剩下三五分钟,他倒是和我有默契,我去教室里找他,不论什么时间,总能找到。

        我去了几次之后就觉得他倒也不是特别高兴,后来想想,我这样也算是打扰到他了,去了两天之后就偃旗息鼓了。

        倒是布莱森在几天后的中午,我们去餐厅的路上若无其事地提到:“这两天的课间我都没看到你?是我们时间没对上吗?”

        我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记着这个事,但也没撒谎,就把我没再去的原因说了出来。

        “我觉得我偶尔有事可以去找你,但是每节课间我都去的话,我怕打扰到你。”我的手指搅在一起,一如我一团乱麻的心绪,“每次我去找你,你们班的人都……”

        我话未尽,布莱森却懂了我的意思。

        在中文语境里有个词概括得很精妙——起哄。

        他低下头思忖,我们沉默地同行,我总感觉我这话一出口我们之间的氛围就变得尴尬起来。

        我不自觉的抠着指甲,半晌,布莱森转过头来对我说,语气是这几天难得的温柔包容:“你不用在意他们。他们都是些很无聊的人,但是,我是说,如果你不想来看我的话,我也没关系。”

        他说得一脸不在意,但是我还是敏感地听出了一丝低落。

        我的内疚一下子涌到了天灵盖,“不不不,我没有。我只是——好吧,我会偶尔来打扰你的。”

        我朝布莱森笑了笑,他真不知道那些人在说些什么吗?还是那些人欺负他,他不敢说什么。

        我的心理慢慢朝后者倾斜,那些害羞中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统统化为愤怒。

        原本我有些避之不及的地方,现在却让我充满了斗志。

        “布莱森,下午下课你在教室里等我,我去找你!”

        我看向布莱森的眼神坚定又同情,“一定要等我!”

        布莱森的神色经历了迷茫、惊喜又转为带着不解的我看不清的复杂情绪。

        “佳佳,你不用这样过的。”布莱森望着我的眼,漂亮的碧色眼睛能清晰的映出我的身影。

        “我不希望你是出于我刚刚的话草率做出了你自己不是很愿意的决定。”

        “不不不”,我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会告诉你我的想法的,就像刚刚一样。”

        我帮布莱森拉开通往餐厅的玻璃门:“我绝不是不愿意”,我挽住他的胳膊走进餐厅,“你不要想太多。”

        布莱森拿着盘子跟我一起排队,“可是我最后一节的教室在圣像后面了,你从砖楼过来还要穿过草地和灰房子,没有必要特意跑一趟的,你可以就在你们楼下的门厅那等我。”

        “那怎么行呢?”我才打定了主意,要去看看那些人是不是欺负布莱森来着,怎么可能不去呢?

        “你不要管我,你等我就是了,我很快的。”

        我一锤定音,不给布莱森反驳的机会,端着盘子去了我们常坐的座位。

        下午第一节课是历史,这门课我一开始学得不好,毕竟我之前也没学过,但是上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比较感兴趣了。

        历史是最能看出一个国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国家。这不是在说从历史的客观上来讲,这个国家从古至今是什么样的,而是从他们打扮历史的角度看得出一个国家真实与虚伪的一面在哪。

        很多人意识不到历史的触角,我以前也一样,但我在国内读完了义务教育又来到美国这边学习,自然看待历史就有了比旁人更加立体的视角。

        美国两百多年的建国史,粉饰太平的地方可不少。

        比如今天讲的南北战争,在我看来有一半的地方都和我的认知不符,我也不想去计较,只是懒得再听了,趁着讲历史的老师老眼昏花看不清,第二节课做完随堂小测之后就从后门溜走了。

        我抱着书小心地在走廊间行走,走到无人的楼梯间时刚想松了一口气,就被人叫住,吓得我心都漏了一拍。

        “嘿,avery,历史课很无聊对吧?”

        下来的人有些面熟,我在思索三秒后叫出了他的名字:“嘿,达伦!历史课确实很无聊。”

        我敷衍了一句,就想下楼,没想到他跑得太快,一下子拦在了我前面。

        “嘿,avery,你想和我一起走走吗?我知道一个很漂亮的地方!”

        我扫了一眼四周,应该是无人发现我们俩跑了出来,但我还是压低了声音:“以后再说吧,达伦,我现在还有点事,明天见。”

        我急匆匆地绕过他身边跑开了,甚至没有看清他一只脚放在了下一级台阶上,直到我一脚踩上去,他发出闷哼我才知道我又闯祸了。

        我不得不折返回来,蹲下来看他的伤势,“对不起,你的脚还能动吗?需要我送你去校医室吗?”

        达伦拱起的腰背舒展开来,笑得潇洒大气。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你去忙你的吧,对了,需要我帮忙吗?”

        他洒脱的个性博倒是让我长舒了一口气,不禁多瞧了他几眼,看他的眼神也真挚了些:“你没事就好,我要去我哥教室等他下课,那——明天见!”

        我很清楚地看到他的笑容在听我说‘明天见’时加深了几分,他对我说:“明天见。”

        解决掉了达伦这个路上的小插曲之后,我就按照原计划飞奔向布莱森最后一节课所在的圣像后面的那栋楼。

        斯图嘉文的校园建筑很有意思。

        它是美国建国一百年后一位来自英国的教育家为了试验教育改革所创办的学校,又在接下来的一百年间经历了十多任校长,逐渐扩充成现在的规模。

        我听凡妮说,砖楼和灰房子都是距今比较近的几十年间修的房子,而圣像背后的那栋教学楼历史最为久远,现在已经很少启用了,不知道布莱森他们的欧洲文学艺术史为什么要选在这里上,难道是这里的气息更加英国?

        我胡乱猜测着,小皮鞋踏在绿油油的草地上,百褶裙的裙摆在风中像是一朵盛放的花。

        远离了主教学区,这里显得格外的静谧与舒适,我倒是有一种发现了一方小天地的感觉,我望着眼前典雅庄重的建筑,要不是时机不对,我一定好好转转,看看这里的砖石上有没有刻上当时建造这里的工匠的名字。

        我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

        说起来这块表还是布莱森送我的,暑假他不是去了微软参加比赛吗,当时他赢得的奖品中就有这样一块手表。用彩色的尼龙绳编织好作为表带,方形的表盘简约大气,但里面的指针是用的微软logo上的颜色,整体看上去很活泼。

        我当时一眼就看上了,布莱森见我喜欢就给我戴上说试试好不好看,这一试,就再也没有再摘下来。

        我摩挲着表盘,抬步向里面走去。

        才一步,就顿在原地!

        这真是一栋会让你心生震撼的建筑,它不太像一栋教学楼,它更像一座古堡、一座庄园、一座博物馆。

        它的大门极高大,双开的门上浮雕着象征智慧的雅典娜女神,门厅很开阔,像教堂一般的穹顶又很高,上面装饰着彩色的玻璃,阳光被分割、染色、然后重组成另一个样子,当你走进去的时候,你真的会感到自己的渺小,不管是在空间上还是在时间上。

        我驻足欣赏了一会儿,再往前走就是大气宽敞的欧式古典弧形楼梯,电影里经常能看到这样的场景,公主提着裙摆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全场静默着注视着美丽动人的公主。

        我想到这里,不禁觉得好笑,我不太像是来参加舞会的公主,反倒像是来自中国的女侠,撩起裙摆去伸张正义。

        我觉得自己超酷的!

        肾上腺素飙升,我一鼓作气冲上楼梯,按着课表上的教室名找到了位于三楼东侧的一间教室。

        前后的木门都关着,我把耳朵凑上去想听听看,结果因为木门太过厚实什么都听不清,我只好蹲在门口,无聊地扯着蝴蝶结玩──待会儿见到布莱森,怎么跟他解释他刚下课我就到了呢?

        我否定了几个答案,也实在想不到什么能骗过他的好说法,决定破罐子破摔,干脆坐实我不是上课睡觉就是逃课的叛逆少女的人设,那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就有更多机会来盯着他这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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