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较量

“什么，你说要提审凌云”洛宾在嘶吼，他那张脸就像暴雨要来时铺满了墨汁的天色。

        林立往后退了退，顺便轻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安抚它们不要害怕。

        洛宾这分贝，真的可能把林立的耳朵给撕掉。

        “你说，你到底有没有足够的证据。”洛宾吼了一会，情绪缓和了许多，“我的大少爷，我可是刚被林局，我们的林局给训了一顿。他让我明天一早就把凌云给放出来呢，说什么凌家是苏城的功臣，说凌家已经遭受这么大难了，如果没有实足的证据，让我们就不要再去折腾他们了。”

        洛宾一口气说了很多，怨气随着一字一句像爆米花一般爆出来后，他的声音也平缓了许多：“你知道他最后说什么吗？说这些话都是欧阳市长的原话。”

        林立听出了洛宾的无可奈何，他自己也觉得压力忒大。这小到自己的队长，再上至自家的局长，再往上，连市长都出面了，如果再不解决，会不会省长也来为这凌家为凌云报不平了。

        但，他相信他看到的都是真实的，虽然这真相的来历说出来显得太牵强，可是真相就是真相。

        找出真相，还受害者一个公道，不就是刑警学院教自己的真谛吗？

        “洛队，离一个星期的限期只有最后两天了，你除了凌云，还有更好的人拿来问吗？”

        洛宾被林立这理直气壮的话给噎得出话来，只能粗着脖子在那喘气。

        “洛队，这次，虽然没有可以拿住凌云的证据，但，我一定能引君入瓮，让凌云主动说出我们想要的东西来。”

        “好，我今天就准备着再帮你小子背那么一次锅，”洛宾围着林立转圈，好像那样就能看出林立身上有能让他做出决定的证据了一般，终于他做出豁出去的表情，扬扬手，“走，我看你怎么包公夜审郭槐。”

        林立坐到了凌云的面前。

        凌云的脸色有些憔悴，大概是一晚上没睡觉，他的眼神有些迷离。

        “凌总，来杯咖啡提提神”林立推了杯咖啡过去，“专门去你喜欢的那家咖啡店叫的。”

        凌云原本低着的头微微抬起，他看了看林立，突然间笑起来：“我认得你，你是和那个女记者在一起的男记者，既然你是刑警队的，那那位漂亮的女记者应该也是女警官了，她呢？怎么没见她？”

        林立不得不佩服凌云这敏锐的观察和推理能力，怪不得欧阳菲和刘祥都说凌云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凌总你现在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这位警官真会说笑，我只是被你们警方请来协助调查，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凌云呵呵笑起来，拿起那杯咖啡若无其事地喝了起来。

        林立站起，凑到凌云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低声说道，“等会，你就会哭了。”

        凌云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咖啡杯上的小管被他嚓擦一下咬断了。

        “凌总喝好了，把咖啡拿下去吧。”林立把椅子重重地拖过来，坐了下来，盯着凌云，半晌才说话：“我们现在来谈谈元宵节的那个晚上。”

        凌云没动，但林立很清晰地看到凌云的手指蜷进了掌心，他的嘴角微微颤了一下。

        这是很明显的逃避动作，看来这个问题直击了凌云的心理防线。

        林立微微一笑，不怕你的防线牢，只要找到突破点，一定可以让你防不胜防。

        “元宵节”凌云突然忧伤起来，“元宵节，我还躺在不知道那里的病床上，我的父母和妻子以为我死了，在家悼念着我，他们忘记了要去陪伴我的哥哥，所以，大哥就出事了。”

        凌云突然痛哭起来：“哥，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呢？”

        要不是早有准备，林立一定被这突如其来的哭泣搞得不知所措。

        林立像看戏一样看着凌云在那里表现着他的悲哀，嘴角还挂着微笑。

        见凌云哭得差不多了，林立递过去一个瓶子：“怎么样，哭够了吧，来块维他命果糖缓缓情绪。”

        凌云明显地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怎么，不需要啊，这可是你向你大哥极力推荐的良方哦。”

        “我哥，他经常头疼，我也是拖国外的朋友特意找到这款果糖。”凌云的眼泪又下来了，“我哥那天晚上一定没吃这果糖，不然，他看到这果糖就会想到我了，他不会放弃找我回来的。”

        “你错了，他吃了，还吃了很多，把整瓶都吃了。”林立把那瓶子打开，倒盖在桌上，“这一瓶就是你哥吃剩下的瓶子，你应该很熟悉吧。”

        凌云的眼神明显在躲避着那瓶子，林立对自己的推论更有把握了：“他也许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觉得不能就这么死去，所以，他吃你送她他的果糖想好好地睡一觉，醒来再去找你。”

        “对，我哥一定不会放弃我的。”凌云连忙迎合道，“警察同志，你告诉我，究竟是谁那么残忍杀死了我哥。我，我要让他碎尸万段。”

        “别急，凌霄就是怕你这个弟弟不知道是谁害死了他，所以，他留了点证据给你。”

        凌云整个人都僵了一下，他的喉咙里发出咕噜的一声响，桌下的两只脚微微移动了一下。

        “看看吧。”林立将一张照片推了过去，“这上面的人你应该不会不认识吧！凌总，说真的，你穿上这黑丁”

        凌云飞快地瞥了一眼那照片：“不知道你是找谁当临时演员来扮我的，我根本没在元宵节去我哥家，更没动过他的药瓶子。”

        林立呵呵笑了起来，他掏出一支录音笔来。按下播放键，凌叔叔的声音传了出来：“是的，霄儿搬到别墅后，云儿一次也没去过。”

        凌云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的的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十指交叉，在桌上蹭着。

        “你以为，你换掉你哥的药，没人看到吗？”林立再次站起身，走到凌云身旁，转了几圈，重又回到桌前，从文件袋里取出一个大信封来摔在了凌云面前：“你不知道吗？你哥哥对你也留着一手，他买了别墅的当天就在别墅里装下了摄像头，这些都是你哥的摄像头里拿到的资料。”

        凌云抬头看着林立，半响，他拍起了桌子：“我要见我的律师。”

        “律师，当然让你见。不过，”林立猛地抓住了凌云的手。

        眼前又是亮光一闪，无数模糊朦胧的画面扑面而来，带着无限的血腥气息。

        “不过，我得先告诉你，你哥都拍到了什么？”林立甩开了凌云的手，“到底是谁丧尽天良杀害了一个事事时时为自己着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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