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质问

扎吉眼睛红了起来：“我的身体不行了，我知道的，我不能把孩子这么个负担都交给央吉，我爱她，真的不想再毁了她。”

        “混蛋！扎吉，你就是个混蛋！你怎么还是这种想法？当初你选择和央吉在一起的时候难道没有想好这些么？你求婚的时候，难道没有想到今天么？现在后悔算是什么？”

        扎吉摇着头。

        “不想毁了她，可是你现在所做的就是毁了她！不是说好了，在一起就用全身心去爱她么？不是说好用你最后的时间给她最大的幸福么？”

        “是啊，可是，我每天都在自责。”

        “扎吉，你特么是个爷们！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懦弱的一面！你疯了么？还是病魔把你的气概都吃了！现在，现在在房间里躺着的，是你的孩子和妻子，你就想想，就算你下一秒就会死去，那这一秒你要干什么？”

        “这一秒里，你要让你的妻子难过伤心？让你的孩子死掉吗？”夏以沫气结，一股脑的说的出来。

        扎吉闭上眼睛：“你说的对，我生病生的自己都胆小了，我不怕死，我怕我死了，在没有人会像我一样爱她。”

        “那你还想怎么样，给她在找一个像你一样的人？可是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你了。就算出现第二个和你一样爱她的人，那也不是你。你怕是没有用的。”

        扎吉温柔的看着怀里的小孩，嘴角微微的扬起。

        “扎吉，想想看，你会有一个一样可爱的孩子，你和央吉可以每天都陪着她，哪怕是一刻你们在一起也好啊，那也是天伦之乐。”

        “我不知道……我好混乱……”

        “你该和央吉好好谈谈，她年轻，也会害怕，你才是她的肩膀。这个时候你不在，不是给央吉找罪受么？一般的时候，我们都最不想让那个爱的人受伤，让所有人都不能伤害她，可是，最后我们却是伤害她最深的人。”

        “我的病，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我可能，都等不到孩子出世了。”

        夏以沫一愣：“身体都这样了么？”

        扎吉转过头：“以沫。如果你是央吉，也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会怎样？”

        夏以沫眼睛有些模糊，她没有想过如果故事的主角换成了自己会怎么样：“我会把孩子生下来，能陪他多久就陪他多久。反正已经爱了，不可能收手，那么就勇敢面对好了。”

        “你是个坚强的女人。”

        “不只是我，央吉也一样。是你让央吉坚强的。你该明白。”

        扎吉把孩子给夏以沫：“谢谢你。也恭喜你，生了这么可爱的孩子。”

        “扎吉，我和潭，我们订婚了。本想告诉央吉，可是她的情绪很不好。”

        “是么？那真的很好……”扎吉有些犹豫：“以沫，我一直想问你，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你问吧。”

        “关于上官夜……”

        夏以沫听见上官夜的名字，浑身一抖，看来还是记忆犹新呢。

        夏以沫脸色不太好，扎吉就连忙说到：“也许，我不该问的，算了。”

        “没关系，这也正在告诉我，我心里还有心结，我没有完全的搞清楚自己，就和潭要结婚了，这样做真的很过分，是不是。”

        扎吉停下来：“不是过分。他爱你，就不会计较这些。只是，你要自己清楚，你生活在一起的人是欧阳潭，不是上官夜。你的孩子，也是欧阳潭的，所有都是他的，别自私的把什么还留给上官夜。”

        “我没有，我已经在尽力了。”

        “我怕知道这么说和你刻薄，可是，夏以沫，你也应该知道，欧阳潭等你等了很久，他是个好男人，千万别当做一个阶梯，一块石头，他和上官夜不一样。即使他也犯过错。”

        “他……我知道。他杀了弥伽，我看见子弹从那里过来的，是他的人。我想，我最不能放下的就是这件事情了吧。”

        “原来你心里还有着个心结，但是，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了。”

        “为什么。”

        “首先，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恩恩怨怨都已经结束了，欧阳潭也已经洗手了，每个人都会犯错，不是不可原谅的，你该给他一个机会。另外，他没有杀人。”

        夏以沫正听着：“什么意思？”

        扎吉顿了顿：“我是说，弥伽根本不是欧阳潭杀死的。”

        “怎么可能，当时我在场。就是他的手下开的枪，因为当时顾着弥伽，我没有来得及想。后来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和欧阳潭回来的时候，我始终没有忘记这件事，可是却无从提起了。”

        “因为，我真的想离开上官夜。”

        “我知道，当我在这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能想到，你在这方面利用了欧阳潭。借助欧阳潭你才能成功的离开上官夜。可是，我刚才也说了，欧阳是好人，你别亏待了他。”

        “我是心理有愧疚的。可是，我以想到欧阳他杀了弥伽，我就……我就觉得，我这么做没有错误。他该有人去惩罚他……”

        扎吉看着夏以沫：“和欧阳就没有真的感情么？难道一切都是利用和惩罚。用你自己？”

        “我不知道，这么久以来，我……我也弄不清楚。”

        “你陷进去了，自己也不知道吧。你对弥伽的在乎，其实只是一种良心的谴责，所以，你会觉得你怎么对欧阳潭都不过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欧阳潭也许是无辜的？”

        “无辜？你什么意思？”

        “夏以沫，我再问你，如果，弥伽就是欧阳潭杀的，你也是为了惩罚欧阳潭，那么最后你会和欧阳潭结婚么？”

        夏以沫沉默了，低下头看了看安静的孩子：“这个孩子是意外……”

        “你没有想到，欧阳潭会爱你爱到对你们母女这么好，对不对？所以，他求婚，你答应了。你其实也是出于真心，对么？当初的那些心情也淡化了吧？”

        夏以沫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他以前做的事不可原谅。”

        “那上官夜以前也做过很多事情不可原谅，难道你不知道么？如果你单纯是惩罚一个人，如果这个人不爱你，你觉得你还能伤害到他么？伤害他，以爱的名义，夏以沫，你不会心痛么？”

        夏以沫就有些被逼问的急促：“我……弥伽死的太冤枉了，他还那么单纯……”

        “你把弥伽的死看的太重了，以至于都迁就在欧阳身上，这太不公平了吧，说到底是你自己觉得对不起弥伽。”

        “我……我没有。”夏以沫有些慌乱，心里更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其实弥伽真的不是欧阳潭杀死的。还有另一个人，你不知道。”

        “到底是谁啊？”夏以沫着急的说道。

        “上官夜。是他。”扎吉平静的说道。

        夏以沫惊住了：“什么？是上官夜！怎么可能！弥伽是他的亲弟弟啊！不会的！你在开玩笑吗？”

        “有什么不可能，是他开的最后一枪，而当时弥伽看到了上官夜。他最后就把笔记扔下去了，要不然原本，他应该是要交给你的。”

        夏以沫眼睛里充满了泪水：“这，这不可能，你一定是骗我的。”

        “其实，你也很怀疑吧，当时为什么情况都那样了，还会有人补一枪，欧阳潭他们就是为了笔记而去的，那种情况了，笔记也唾手可得，是完全没有必要杀了他的。”

        “可是弥伽受了很多伤啊。”

        “他除了腿上的是枪伤外，其他都是擦伤，致命，是绝对不可能的。而最后一枪，直接就打进内脏里，上官夜就是故意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不理解么？我也不能完全理解，我觉得这里面应该有你的因素，弥伽和上官夜私底下是有交流的，可是上官夜是瞒着我的。弥伽答应了他什么，但是，最后差点毁了上官夜的计划。”

        “上官夜还能有什么计划？”

        “夏以沫，你别把上官夜想的太简单了，你的计划往往都很周密，不会有疏忽和差池，我跟他合作这么多年，其实只是发现了他计划的冰山一角。”

        “那他究竟是要干什么……”

        “你和他曾经走的那么近过，拿到一点都不知情么？”

        “我……也只不过是被利用的一个棋子。怎么可能走进他的世界里去。”

        “他做一切事情都是有原因的，相信我，包括娶你。”

        “原来你知道我是他的妻子，原来我瞒着的秘密天下皆知。那么，你觉得他娶我是为了什么？”夏以沫灰心丧气的说道。

        “你自己都不知道，让我一个外人说什么好。我只是告诉你，热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是最盲目的，我对央吉，你对上官夜。可是，无论如何，我劝你，珍惜欧阳潭，上官夜是你不能企及的。他高高在上，没有人能奢望与他比肩。”

        “都是人罢了，怎么会没有感情。”夏以沫痴痴的说道，她想起上官夜那些真情流露的样子，真的没有一次是真的么？真的是做什么都是有目的么？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他所用的，他不做一件无用功。

        “相信我，远离上官夜，将会是你这辈子最明智的选择。”声音中带着坚定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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