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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元宝自荐


第一十五章  元宝自荐

衣服是精心定制的不假,里子还是狐狸毛的,确实是好东西。

可是那样式……

本朝以宽袍大袖为美,大人穿了好看,裁缝给小孩子做的也是惯来如此,却并不方便活泼的小孩子活动。

而且一件雪青色的,除了袖口,几乎没什么花纹,另一件玄色的,面襟上居然绣着一只麒麟!

请问,哪一个爱美的小女孩会喜欢这个?

见我看得仔细,江嬷嬷有点不好意思:“也不是不能回去拿,可家里的也……只怕元宝还是不喜欢。”

我懂了她的意思,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也是,祁修谨一个单身男人带孩子,给小姑娘置办的衣服能好看到哪里去?

我想了想,忽然有了个主意,便哄元宝道:

“天气冷,不能为了漂亮就不穿厚衣服哦,姨姨今天让人给这衣服绣上好看的花样,元宝要是喜好,明早就穿上,好不好?”

元宝欢喜得直拍手:“我听姨姨的!”

我说做就做,早饭后便去画纸样。

元宝喜欢小动物,我就画了几只憨态可掬的小兔子,形态不一,交与绣娘,先去改那件雪青色的褂子。

衣服拿回来以后,元宝一试,开心地搂住我的脖子:

“还是姨姨会做衣服!元宝要天天穿着!”

一件当然不能天天穿,我便打算再画些别的花样,让人新做几件衣服给元宝替换。

提了笔,我忽然心中一动。

如今太平繁荣,市面上成衣店不少,可都是大人的衣服,小孩子若想定做合身又好看的衣裳,还真不容易。

就连元宝这样身份尊贵的小娃娃,也有时不得不穿她眼中的“丑衣服”。

一件也是做,几件也是做,既然我有布庄绣坊,又有裁缝师傅,何不索性多做些,挂在店里先试试水,好了再扩大生产?

拿定了主意,我便召集了几位裁缝绣娘来商议,又央人去请画匠去画些可爱的花鸟虫鱼小动物。

不过几日工夫,玉华堂里便挂上了好些孩童成衣。

正好店铺也开了有七年之久,我就让人在店门前挂上条幅,做一个七周年酬宾的活动。

酬宾自然是要让利,新出的布料略打了些折扣,积压的旧货则更便宜,薄利多销,总比占库房,等着虫蛀蚁咬强。

先引得顾客进了门,其他才好说。

这一通运作下来,七周年那天,玉华堂内外竟是满满当当都是人。

当然,他们不都是因为衣料价格低才来的。

玉华堂的中间,被开辟出了一个小小的舞台,玉雪可爱的小女娃身穿缎子小袄,手执一枝桂花,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谁家的娃娃,也太可爱了吧,就和月宫的小仙子一样!”

“你看她衣服上绣的小兔子,好像要跑下来了!”

“娘亲,我也要穿和这个小妹妹一样的衣服!”

大家的夸赞声中,小元宝气定神闲,落落大方,甚至向小朋友们介绍起衣服来。

今早她就向我毛遂自荐,来店里做个示范,我当时还怕她不适应这种场合,没想到,是我小瞧她了。

我瞧着这孩子,越看越是打心眼里喜欢。

“掌柜的,你这衣服怎么卖,我也想给我家娃儿买一件!”有人打听起价格来。

韩娘子笑眯眯回应:“我们这是订制的衣裳,衣料是玉华堂的,样子可以自选,制衣和绣花都是自有的绣坊做,少了买进卖出的差价,比市面上的成衣店便宜,诸位若有兴趣,不妨进来看看,我们还有很多款式!”

众人闻言,纷纷进店细瞧,有人当场就下单订做了好几套。

我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

不过三天工夫,看账时韩娘子同我说,利润就已超过之前几个月的了,饶是如此,还有些人要等排期呢。

我很是欢喜,翻了翻账本,有一家居然订做了二十多套。

这可奇了,一般人都是买个两三套,毕竟孩子长个儿,今年穿着合身的,明年可能就小了。

“韩姐姐你说,这个人家里是孩子多,还是格外有钱?”我看着那一页道。

韩娘子笑道:“管他呢,反正钱是咱们挣了,这下对面可就没的说了,还不灰溜溜关门?”

金珠堂?这几日店里的情形,估计沈黎儿都看到了。

她不是善罢甘休的人。

我若有所思,半晌,吩咐韩娘子:“你让人打听一下,哪里有印花手艺好的工匠,设法聘了来,钱不是问题。”

沈黎儿不是喜欢跟风么?

我要先走她的路,看她要跳着脚往哪儿走。

而正如我所料,第二天,我就在店门前看到了戏剧化的一幕。

起初是外面吵吵嚷嚷,声音还有点耳熟,我出门一瞧,人群里围着的竟是沈黎儿,还有月余未见的许承光。

“承哥儿,都到这儿了,怎么还这么犟呢?”沈黎儿诱哄着许承光:“你就换上那些衣裳,穿给他们瞧瞧,不费事的。”

许承光头摇得像拨浪鼓:“黎儿姐姐,你说了只是带我来这玩的。我可是侯府的小世子,怎么能像猴一样的给人看呢?”

哦,原来是学我做儿童成衣,又照葫芦画瓢地找许承光来示范给人瞧。

可偏偏许承光自矜身份,不愿意配合。

见好话说尽,许承光还是不配合,沈黎儿索性一指我们玉华堂的方向,厉声道:

“承哥儿,你是男孩子,难道还比不上元宝那个小妮子吗?怪不得你娘不要你,要她呢!”

“不许提她!”许承光涨红了脸,竟答应了下来:“穿就穿,我才不怕呢!”

围观人群看着热闹,有知道内情的,也有不知道的,一时间议论纷纷。

隔着人群,沈黎儿向我露齿一笑,挑衅意味十足。

我转头回玉华堂。

这不是争锋的时候。

三更鼓响,我换上了夜行衣,来到了金珠堂的后院。

许承光被围观时,我已发觉他身上的成衣样品布料有些奇怪,却没法细看,只能夜探金珠堂。

本来也不用亲自出马,但侍女们不了解衣料的事,伙计们又不通武功,一衡量,倒还是我自己从小爬山采药,身手还算利索些。

我轻巧地跳入廊下,摸索着库房所在,却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东西。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嘶哑的声音在黑暗中骤然响起。

廊下居然挂了个鹦鹉。

“谁?”不远处亮着灯的房间有人打开了门:“好像有贼,快去看看!”

我急欲躲闪,奈何不熟悉地形,只恐又引起鹦鹉大叫。

就在这时,一股大力忽然拽住了我,拉我一同躲入了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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