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黑心药铺

第三十章  黑心药铺

山匪一案虽已交于官府处理，但有关于承恩堂的事我却还是不能放心。

那到底是祁修谨名下的产业。

坐到摄政王的位置，祁修谨在朝中算是树大根深，然而权力愈高，暗地里盯着他的人也不知凡几。

倘若承恩堂真的闹出事来，祁修谨作为大东家脱不了干系，名声也一定会受到牵连。

他对我出手相助不止二三次，我又岂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

铺子里的事稍能脱开身，我便找来翠玉商议：“有一出戏要你扮个角儿，不知你能不能胜任？”

翠玉原本是个活泼性子，只因跟着我做大丫鬟才稳重了模样，一听这话，不由得摩拳擦掌：“好啊，小姐要我扮，我一定比梨园里的人演得还好！”

隔日午后，我乔装了面目，扮成个小厮模样进了承恩堂，东看西看。

柜台边，翠玉已先到了，掌柜拿着方子正在称量药材。

少顷，六服药已经打包好，掌柜一只手按在药包上：“二十两，银货两讫。”

翠玉立即跳脚，撇嘴道：“六服药二十两？你抢钱呐！”

“小姑娘没见过世面了不是？”掌柜的抱臂站着，略带得意道：“这当归，云州产的，参须呢，是金洲岛的，那可都是天灵地宝，我还嫌卖便宜了呢！你不买，有的是别人买！”

我往柜台处踱了两步，该我上场了。

“这怎么能叫冤大头呢小姑娘，”我走到翠玉旁边，向掌柜的挤了下眼，循循善诱道：

“看你衣着谈吐，大概也是小富之家吧，不是买不起这些的人。附近的谁不知道，承恩堂的药材品质是有保证的，一分钱一分货嘛。别的铺子你倒也能买到便宜的药，可那炮制过程你又瞧不见，万一用了不好的药，病情加重，岂不耽搁？”

翠玉听着也点头，却还在犹豫：“可二十两，真的不便宜啊。”

我指了指另一隔间里奋笔疾书的年轻大夫：“我是一直都在这抓的药，那坐堂大夫是大名医的高徒，方子最好，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掌柜的适时附和：“听见没有，这都是老顾客有口皆碑的！”

翠玉叹了口气，终于从荷包里掏出一张发黄的银票来：“罢了罢了，我就试一下好了。”

掌柜的笑呵呵接过银票，目送她提着六服药走出店门。

我也是盯着翠玉走远了，才转过头向掌柜的伸出一只手来：“意思意思？”

“小子你谁啊？”掌柜的已然变了副嘴脸：“去去去，外边玩去，别耽误我做生意。”

我直接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长叹一声：“那小姑娘原本是不要买的，是我长篇大论给她说蒙了，她才应下，你老人家不该分点给我花花？”

掌柜的捋了捋袖子：“我本来也没叫你劝说呀，你这小子怪会见缝插针的，敢从我的手里讨银子花。”

“我家祖上也是开药铺的。”我招手示意他靠近，压低了声音：“那些药材的进价我都清楚，你这方子的毛病，我也知道，别让我去外头给你宣传宣传，好叫街坊都知道！”

“你……”掌柜的气结，顿了一顿，忽然眉开眼笑道：“小子，我有个主意，我看你有几分鬼机灵，不如给我当伙计，别的伙计一月二两，我给你十两！”

十两？跟他做奸商骗的钱比，怕只是九牛一毛。

但他这个提议，却正是我想要的。

我瞥了他一眼：“不骗我？”

掌柜的拍了拍胸脯：“你好好替我拉客，每劝成一单，我另有奖赏！”

我眼睛一亮：“成交！”

掌柜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他觉得自己赚了，我也达到了目的。

我们双方都很满意。

……

我就此在承恩堂潜伏了下来，每日定时地来上工。

多日来，但凡有客人被伙计们哄骗买了高价药材，我便会暗中追上去，替换成正常的药方，一并把不义之财也退回去。

滴水穿石，等此类的顾客积累到一个程度，就是真相大白的时候。

这一日，又一个客人买了药，我寻了机会打算出去，掌柜的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挡住了我的去路。

“去哪儿啊？”他脸上是阴测测的笑意：“进了我口袋的东西，还想掏出去给别人，没门！”

我从容与他对峙，眼角余光却扫视着街面上情形。

掌柜的围着我转了一圈，冷笑道：“怪不得这个月的账对不上呢，原来是你小子在搞鬼！亏得有熟客告诉我，不然还被你蒙在鼓里。说，你来我店里是做什么的？”

“看你要坐牢，给你续续命！”

我悄悄摸了下腰间短刀，或许今日，少不了一场纷争。

而他的举动，也证实了我的猜测。

“伙计们，都给我上！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一点教训，让他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掌柜的一声令下，店内瞬间跑出好几个伙计，拿着木棍将我围住。

我并不慌乱，心中却是吃了一惊。

光天化日之下，这些人竟是要公然仗着祁修谨的势欺负百姓么，也太过于明目张胆了！

“大家快来，承恩堂又坑人啦！”

几乎就这么一会儿，身边竟围满了百姓，还是站的我这边。

有身强力壮的人已义愤填膺开口：“早就看不惯承恩堂药价虚高欺骗顾客了，街坊们，不如大家都帮帮忙，把他们送到官府去吧！”

掌柜的始料未及，急忙吩咐伙计撤退，可躁动的百姓早已将店门堵住，七手八脚地将他及几个打人的伙计往府衙扭送过去。

……

几日后的清晨，我刚起身梳洗，翠玉拎着在外面买的蒸饺小食进来了：“小姐，出事儿了！”

我愣了下：“是承恩堂的事？”

翠玉眉头拧紧，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但也不全是。承恩堂故意高价卖药的事情，已经闹腾开了，甚至朝堂上也是众说纷纭。”

“怎么说？”我腾地站起了身。

我已早做绸缪，难道还是晚了一步？

翠玉叹了口气：“外面都在说，有的大官已给陛下上了折子，说王爷为官不廉，贪污民脂民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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