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对峙

第一百九十七章  对峙

“梁旻？”祁修谨似是踌躇，神情沉痛：“万想不到，连你也会参与谋逆。”

“谁都像你一样迂腐不成？”叛军首领梁旻嗤之以鼻，眼珠一动有了新打算：

“你若归降我们，说不定还能照样封个王侯，总比现在又累又被猜忌来得痛快！”

祁修谨抬了抬眼皮：“放着本朝的王爵不做，倒要去贼窝？‘你们’是指哪些人？”

梁旻神色一滞，见策反不成，又要放狠话，却见祁修谨已手握长枪杀来！

“不识抬举！”他自幼熟读兵书，颇通武艺，从军后却总给祁修谨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人当副将，后来虽主动调离，这股怨气却在心中憋了多年。

“你进去捉拿少帝，我与他一较高下！”梁旻向自己的副将下令。

副将犹豫，迟迟不动。

“那殿里除了少帝，就只有些宫人，你连他们也打不过？”梁旻的注意力全在与祁修谨缠斗上，不耐烦地催促副将：

“荣华富贵就在眼前，回头少不了你的赏赐！”

财利动人心，副将迟疑后终于还是决定豁出去，带着一部分兵就冲向皇帝寝宫。

长枪挥舞如银蛇，招招直刺要害，梁旻自诩武力过人，认为祁修谨不过仗着出身皇族才压自己一头，初交手时信心满满。

但没过多久，颓势已显。

他自己全凭一身猛劲，祁修谨却身法轻灵，四两拨千斤，不多时，他已觉吃力。

眼看要落败，梁旻气急，索性不讲道义下令自己所率的叛乱禁军围攻祁修谨。

禁军们正与祁修谨的精兵相斗，常年在京城训练的士兵，本就远不及精兵们实战经验丰富，一开始还能凭人数压制，却渐渐不敌。

如今主将又昏头瞎指挥，叛军们一下子都乱了阵脚。

而这时，却有一堆残兵从寝宫方向逃来，丢盔弃甲。

梁旻惊愕失神之时，已被祁修谨一枪挑于马下。

霎时间，寝宫后埋伏的援兵追出，与祁修谨的精兵一道拿下剩余叛军。

……

“多谢皇叔拼死相搏，救朕与水火之中。”小皇帝感激不已，竟要向祁修谨一拜。

祁修谨先一步拉住了他：“是微臣要感谢皇上的信任，埋伏军队在侧。否则，也不能如此之快拿下这些人。”

小皇帝含笑点点头，正要命人给祁修谨卸甲休息，殿门前却有侍卫来报：“太子已经带兵围住皇城，声称要救驾勤王！”

话音未落，小皇帝已愠色上脸：“他是疯了不成？朕就在这里，他救什么驾？朕去城楼上与他说个明白！”

“不可！”祁修谨忙拦住：“皇上不要意气用事。真登了城楼，就着了他的道了。皇上好生待在寝宫，外面的事，有微臣。”

……

皇城下尽是甲兵，太子与亲卫站在最前，翘首看向城上，见一人影姗姗来迟。

“皇叔，你总算出来了。”太子义正辞严喊话：“皇上不曾亏待你，你为何囚禁皇上造反？”

祁修谨神色从容：“城下军队，也都是大夏子民。你口称救驾勤王，却无证据。你为一己之私犯下大罪，让生灵涂炭，连自己族人的性命也不顾了么？”

“皇叔自己篡位，反而跟我讲道理？两方兵力悬殊，劝你速速投降！”太子叫嚣着，又向身后一扬马鞭。

有一披盔戴甲的武将催马到太子身边。

祁修谨在楼上看得真切，那人正是中胡军嵇昊，军中重臣之一。

他不禁蹙紧眉头。

嵇昊此人圆滑而善逢迎，尽管能力一般，还是青云直上做到高.官。

他早就怀疑此人有异心，所以提防在先。

太子若想通过这叛徒来击溃他的心态，那可真是打错了算盘。

而嵇昊所能调动的，也只有禁军和附近城池的厢军。

观察不过须臾，祁修谨已判断出城下士兵的来源，确定太子豢养的私兵并不在其中，而是等待最后一搏。

……

“摄政王何不早降？你谋反的证据我已尽数掌握，切莫一意孤行，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城楼下，嵇昊公然叫嚣，催促投降。

众口铄金，但假话传了十遍百遍，在证据和武力面前还是不堪一击。

眼前的场景，荒谬到祁修谨几乎笑出声来。

而这一点笑意，正被太子等人捕捉到。

太子本就企图借嵇昊搞垮对方心态，见祁修谨不为所动，只当他是强装镇定，索性下令攻打皇城试探其态度。

祁修谨却是城门紧闭，有条不紊地指挥士兵们。

十数年来打仗大多是在野地山间，守城战却还是头一回，更别提是在皇城之上。

但他依旧处理得如行云流水。

皇城守兵们听命利用早就布置在城头的机关，与攻城兵相抗。

太子军队的云梯刚搭上城墙，皇城上已有滚石纷纷坠下。

躲闪不及的攻城兵们，有当场随云梯一起摔落的，有被乱石砸得脑.浆迸裂的，也有掉入护城河中毙命的。

太子看着城前一幕，不禁怒火上窜，理智失去一半，又下令弓兵们疯狂向城上射箭。

但城头却亦有射艺精湛的弓手。

太子的兵在城下，除却盾牌毫无遮挡，本就处于弱势，辅助尚可，不该作为主力攻击。

而城上的守兵却凭着建筑遮挡，射杀了不少叛军。

不到一个时辰工夫，攻城士兵已死伤小半，剩余的也疲累不堪，士气锐减。

太子气得满地乱走。

谋划多时的事，怎会如此不堪一击？难道自己的大业只能是纸上谈兵？

就在这时，谋士孟奚向他建议：“殿下还犹豫什么？两军对峙，岂能有妇人之仁？”

太子早已急红了眼，一听这话，才想起还有一手后招。

当即挥手让士兵带来几个人，五花大绑推在阵前。

“皇叔，你看看这是谁？再不投降，他们都会因你而死！”

城楼之上，祁修谨正指挥着兵将趁势而战，闻声看去，不由心头一紧。

她竟与今日大婚的董晏和公主一起，被牢牢绑在阵前做人质。

尽管这是计划中预料到有可能面临的情形，他也早就和她商议好如何应对。

但这一幕真发生在眼前，他还是担心到心口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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