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最终审判

第二百一十六章  最终审判

朝阳初升，小皇帝高坐明堂，殿下文武官员分列左右。

一人被小吏押解到玉阶之下，枷锁已除，两手却仍被铁链拷住。

“我不服！”即便被按着脊背，太子仍不肯跪下，满脸愤懑看向群臣：

“世道不公！你们全被祁修谨蒙蔽了！我本是护驾，到头来背上谋逆罪名的却是我！”

“你当朕耳聋不成？那日在寝殿中，你早已承认篡逆之事，连朕的话也不足以作证据么？”

先帝子嗣不多，一向是兄友弟恭，此时的小皇帝已没有了对兄长的尊敬，眼中唯有失望与愤慨。

太子踉跄两步，自嘲一笑：“也许真是我这个做兄长的过于关心国事，皇上早就对我心生不满了吧？但我从未觊觎过什么，皇上真要赶尽杀绝么？”

小皇帝轻轻击掌，有一宫人捧出一件明黄色的衣袍来，上面所绣正是五爪金龙。

“眼熟么？这是在你府邸下的密室中找到的。”小皇帝笑意冷冷。

“冤枉啊！”太子明显一愣，却高声否认：“这定是别人私制，诬陷于我，皇上与臣兄弟多年，难道就因为一个物件怀疑臣的忠心么？”

“朕倒是真的希望你清白无辜。”小皇帝叹了口气，语声怅然：

”幼年时，朕蹒跚学步，是皇兄你在旁搀扶鼓励，年岁渐长，又与朕同向皇叔学习射艺。朕那样温和可亲的皇兄，去哪儿了呢？”

太子眼神一动，似也触动.情肠：“童稚之事，臣也一日不敢忘怀。因此臣心中只愿辅佐皇上稳固江山，绝无别的心思。只愿皇上念在手足之情上，允臣派人查清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

小皇帝挑了挑眉。

太子以为有希望，顺势举例佐证：

“当日薛国公疑似通敌叛国，其女薛静竹，也就是如今的王妃，您不是也准许她为父伸冤么？若能允臣下属搜集证据洗清冤屈，臣感激涕零誓死报答皇上。”

小皇帝却是冷笑一声：“这件事你不提，朕差点忘了。皇兄，其中也有你的手笔吧？”

这反应在太子意料之外，忙又大喊冤枉。

小皇帝闭上了眼睛：“冤不冤枉，刑部和大理寺最清楚。皇叔，上证据吧。”

祁修谨半日未出声，挥了下手，小太监们自屏风后抬出几个箱子来。

“要证据？都在这里了。也省得人再去找寻、一一销毁的工夫。”

朝臣一阵哗然。

单是罪证就有如此之多，太子实际上所犯的罪责自然更是罄竹难书。

太子只看了一眼，脸色微变，转身指责祁修谨，手上的铁链哗哗作响：

“奸王！巧言令色蒙蔽皇上，分明是自己想要篡位，可惜我一世英名，竟毁在皇叔你的手中！”

这时，一直在旁奋笔疾书的文吏突然起身请示皇帝：“嫌犯诬陷摄政王，是否也要记下？”

小皇帝怔了怔，点头。

太子则莫名被点燃了怒火，正要发作，祁修谨却已取出箱中一叠文书及私制的虎符。

那枚虎符的做工略显粗劣，材料却明明白白出自太子府的府库，是很久之前皇帝赏赐的“宸金”，因铸造不易，只赏了亲近的兄长。

如今重现眼前，却是背叛的证据。

小皇帝心情复杂，垂下眼来。

“玉河村中，豢养私兵、暗造兵器，你如何解释？”祁修谨朗声询问太子。

“我不知道。”太子矢口否认，轻描淡写道：

“是我手底下的人交代的？严刑拷打之下，他们什么不说？就算真是打着我的名义，也是他们自己谋利！我或有约束不严之过，但绝没有养过什么私兵！”

祁修谨没有与他争辩，在小吏帮忙下又亮出其他证据：“这地契与冶炼铁矿的计划文书你总该认得？若要证人，齐云镇的诸多百姓都是见证。”

太子啧了一声，似有鄙夷之色：“笑话！那里我是置了些产业，皇叔你说的什么铁矿我却不清楚！”

祁修谨眼睛发红，愠色上脸：“地下冶炼铁矿的污水直接排入湖水中，百姓因此染病者众，乃至病死者不在少数，你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妄图揭过？”

这位摄政王一向性情矜严，几乎没有在朝堂上发火的时候，朝臣们此时惊讶之余，也不由被感染，小声议论起齐云镇冶铁一案来。

太子却不为所动，大笑出声：“那天我只是陪公主去游玩，皇叔却意外出现在山庄，依我看，可疑的该是皇叔才对！”

祁修谨淡淡道：”公主和王妃那日都在，无论是跟着她们的下人，还是齐云镇的百姓皆可作证，难不成个个也都被我收买？”

太子冷哼一声：“我手下兵将不及你，功败垂成，如今孤家寡人一个，当然你怎么说都行。哪怕颠倒黑白，我又能怎样呢？”

祁修谨并未被他绕住，不再自证，却让小吏传了几个证人进殿。

群臣看去，一个是小皇帝的书童，如今已下狱的某大人的嫡子，另外几个，却是市井之人。

书童衣衫褴褛，垂头丧气：“当日确是我按照父亲吩咐，哄得皇上在中秋之夜出宫去看花灯，又安排了人手在七情塔接应。”

几个中年人也都俯首告罪：“草民等一时无知，收了钱财哄得皇上攀高塔，谁料塔上竟突然着火。但放火的并非草民，也不知道当时遇见的小公子就是皇上，罪责全在草民一身，求皇上饶过一家老小！”

朝臣们先前还只是小声议论，如今这几人供词一出，瞬间炸开了锅。

一个武将感慨道：“中秋夜七情塔失火，我当时也离得不远，听说有个武功高手救下了塔上的孩子，却没想到就是……”

话未说完，另一文官也因此有了些别的猜测：“太子的侍妾之前给皇上下蛊，蓄意谋害，那件事不清不楚就火速定了罪。如今想来，不是有人要死无对证么？”

众大臣面面相觑，真相如何，已不言自明，遂齐齐向皇帝下跪：

“太子一早有不臣之心，多次谋害皇上，应当及早定罪！”

物证与人证俱全，又失去了臣子们的支持，太子沉默半日，竟是大笑出声：

“一群迂腐的蠢人！可知这个帝位，原本就该是我的！他祁晔才是沐猴而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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