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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搬出哥嫂家很长一段时间,母亲并不知道,那个时候电话还没普及,家装电话极少极少,别说是农村,就连城市居民家装电话都少之甚少,二哥家也没有电话。信息自然通畅不了。哪里像现在,时代进步了,人手一部手机,有人甚至好几部手机。手机能随时随地上网,信息畅通无阻。

        后来母亲是在陈艳的母亲那儿购买东西时,陈艳的母亲告诉她的。

        陈艳的母亲是来给陈艳送被子时,知道我和陈艳住一块儿的。

        陈艳的母亲在乡镇供销社工作,她是棉布柜的柜员,又是二哥恩师的爱人,师母。只要母亲去乡镇供销社采购站,购买家里日常用品等东西,或是到她的柜台扯布做衣服,她俩都会相互拉拉家常。母亲喜欢交朋结友,更不用说二哥的师母了,交往自然频繁得多。

        一次母亲去她那儿扯布,一见面,陈艳的母亲就说:“梅母,来了。现在我家艳艳和你家小梅住一起,就住在供销社招待所。”

        当时听得母亲丈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犯着嘀咕:“不是住在她哥嫂家里嘛?”嘴里含糊其辞地应着:“哦,哦,哦……”

        草草地买了东西,母亲就返回了。一路上,想着这件事:“好端端地咋就搬出哥嫂家呢。”

        第二天,母亲就来二哥家了。

        上午,我到单位不一会儿,楼上办公室的人就叫我上去接电话:“小梅,你哥打电话找你,赶紧上来接电话。”

        我上去接了电话,才知道,母亲来了,二哥让我午饭后,去他家一趟。

        在单位吃过午饭后,我去了二哥家。去时他们正在吃饭。

        小侄儿在奶奶的身边转悠个不停,小时候奶奶带的,见面就是亲。

        吃完饭,大家坐在饭桌上聊了会儿。

        母亲对哥嫂说:“哥哥嫂嫂认识人多,关心关心梅梅,帮她找个合适的婆家。”

        其实这话,母亲对哥嫂不知讲了多少遍。上班第一年回家过年,哥嫂带着侄子也回老家过年的,吃年饭的时候,母亲就对哥嫂说过同样的话。二哥当时就说了:“这个不用您提醒的,我们自然会放在心上的。”

        稍稍坐了一会儿,母亲对哥嫂说:“你们去休息吧,我到梅梅那儿看看就回去了。”

        这时也快到下午上班时间了,哥嫂带着小侄儿和我们一起下楼了,一起走出楼道,一起走出楼院儿。

        下楼后,五个人排成一字形走在楼院的路上,二哥走在中间,左右两边分别是二嫂、小侄儿以及我和母亲,二嫂牵着小侄儿。

        走在楼院儿的道上,二嫂说,似乎是对所有人说:“在这儿住了大半年的时间,我们都和和气气的,相处得很好。”二嫂说完这句话,向我们这边和二哥都看了看,仿佛是在征求她说的话真伪。我和二哥附和道:“是的,是的,有半年多了,七个月……”

        我知道二嫂心里是这样想的:在她家住了大半年时间,没有翻脸,再住下去,很可能会吵架,那样会不好的。早点搬出去,既能避免吵架,又利于将来谈朋友方便些。

        母亲说:“搬出来也好,老大不小的了,是要独立了。”

        母亲来到我的住处,看了看,其实并没独立,依然在二哥的庇护下生活。

        招待所隶属供销社,是供销社的下属单位。看了我的居住环境,母亲放心地回家了。

        自从我和陈艳住一起了,陈亲那儿就成了我母亲探听我消息的源地了。母亲往她那儿跑得也更勤了。可以一次性采购的农家用品,母亲却有意分批次来乡镇供销社采供站采购,其实,那会儿,我们村也有代销店,但是母亲相信供销社。

        每次去采购站,无论买不买布,母亲都要跑到陈艳的母亲布柜台前,和她寒暄几句。

        以前母亲对陈艳的母亲特别地尊敬,本来就有的城乡差别,又加上是二哥的师母。但是现在母亲在她面前要自然舒服多了,因为二哥是她的领导了。向来是,母以子贵,子荣母贵。

        母亲来我这儿回去后不久,我回了一趟家,11月份初,天气渐渐冷了。一走近老家的村庄,老远地就看见母亲在河边洗衣服,叫了声:“姆妈。”

        母亲听见叫声,应着,满脸高兴地站起身来,说:“唉!你咋回来了!”

        我接过母亲手中的棒槌,洗完剩下的衣服,拎起篮子里的衣服,和母亲一起向家走。

        母亲笑嘻嘻地,像审问犯人似地问道:“是不是谈恋爱了?”

        我说:“没有。”

        母亲说:“连你妈都想瞒!”

        我说:“听谁说的?”

        母亲说:“陈艳的妈说的,难道还有假?”

        看来是瞒不住了。其实那会儿,也没正式确定,那能到处乱说呢。

        我说:“我们是同学。”

        母亲说:“同学,也能谈谈啦。”

        我不想多说什么,母亲也没有多问了。

        但母亲叮嘱我说:“老大不小了,到了成家的年龄了,再大了就成老姑娘了。眼看这一年又要过完了。过了年,你又大一岁了。我们村无论是考走的姑娘,还是农村的姑娘,像你这般大,大多结了婚,生了孩子。你不知道着急,当妈的,我可是急得很。”

        自从上班后,就怕听母亲唠叨这个。

        我说:“婚姻靠缘分,急也没有用。”

        母亲又说:“自已条件也就这样,别挑三拣四的了。”

        我争辩道:“我没有挑三拣四的。”

        母亲说:“那,听二哥说,你二嫂给你介绍了两个人,咋都没成?”

        我对母亲扮了个鬼脸,回答道:“缘分没到呗。”

        母亲用手指轻轻地在我头上点了点,说:“傻丫头,还知道缘分!”“这下缘分到了,又是同学,一定要好好处处。”

        二嫂确实很关心我的婚姻问题。那一年,接连给我介绍了两个,一个是她以前单位,乡镇工商所老所长的儿子,当过兵,后来分配到市里的一个厂里上班。当时,老所长还替她儿子打了前阵,特地来哥嫂家先相了相我。那时候,我还没搬出哥嫂家。但是我后来听同学的同学说,他儿子在厂里谈了朋友,他父亲不知道。

        二嫂得知后,对我说:“我哪知道他谈了朋友,他父亲都不知道。”

        紧接着,二嫂又托别人给我介绍了一个,那时搬出她家两个月住在三楼的时候,正值大热天。

        一天,我下班后,在招待所里刚洗了澡,坐那儿和室友们闲聊。

        突然听见一阵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是二嫂。

        看到二嫂,我惊讶得不得了。

        这是我住到招待所后,直到搬离招待所,她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来招待所看我。

        我就惊讶得站在门口不知所措,二嫂开门见山地说:

        “没有提前给你打招呼,带个人来了……”“你换下衣服,跟我下楼去看看……”

        她这一说,我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男孩没有上楼,二嫂跟她托的介绍人上来的。

        托的介绍人看到我,自言自语道:“还这么小!”

        虽然她的自言自语声很细很小,但是我和二嫂都听到了。

        二嫂说:“先处处看,又不马上结婚。”

        我给人的感觉是娇小。但娇小并不代表年龄小。只不过显得小而已。在单位,楼上办公室有位前辈,总是叫我和小姑娘两个人“宝宝。”“两个大头宝宝。”“两个大宝头。”

        下了楼,看见男孩穿得武装整齐,站在一楼走廊里。

        二嫂和介绍人交待完,就把时间让给了我和男孩。

        我是穿着拖鞋下楼的,和男孩沿着招待所那条街道走了一小段,就分开了,也没再联系了。

        当时,男孩也对我说:“你看起来好小。”听上去,仿佛说没到谈婚论嫁的年龄。

        缘分天注定,是很有道理的。

        二嫂给我介绍的这第二个男孩,又是当兵的。注定我与当兵的无缘。

        那一年,按老家的老话说,我确实到了动婚的年龄。

        周围的人都在关心着我的婚姻大事。

        在单位,前辈们闲下来谈心、聊天,就会对我说:“小梅呀,到了谈恋爱时候了。谈谈差不多,就结个婚,也了了你父母、哥哥嫂的这门心思。”并总是很有经验地提醒我说:“找个街上的,条件好点儿的,手头宽裕些,结了婚,回娘想带什么就带点什么。”

        单位里,除了我和小姑娘之外,全都是结过婚的。有的是刚结婚不久,有的结了婚,暂时还没有小孩的。

        只有我和小姑娘俩人像流浪汉一样,居无定所,还经常饥一餐,饱一顿的,让父母们担忧。但小姑娘还好,比我年龄小,初中毕业出来工作的。

        只有我,年龄大了,谁见谁就会问,谈没谈朋友啊……

        仿佛年龄大了,不谈朋友结婚,是有罪过一样。

        那年,大概在十月、十一月份的时候,我生命中的那个他出现了。也是母亲像审问犯人似的审问我,那个我的那个同学。

        那个同学,是我的高中同学,也是高考跳出农门,毕业后,托亲属帮忙,分配到商业局下属的物资进出口公司上班。他上班的公司和我单位只隔着一条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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