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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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屋子里重新点亮灯, 四爷已经出去了。
孟椒坐在桌前,身上只披了一件长衫, 眉头紧皱, 时不时看向门口。
花云几个都来了,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很快,陈霜从外面快步进来, 赶紧将打听到的来龙去脉说给孟椒听, “原来是今晚值班的门房似乎听到门口有动静,思考再三, 还是不放心打开门看了一眼, 没想到不知什么时候门口出现了一张草席, 下面躺着着一个死人, 那人还穿着府里婢女的衣服, 身下全是血。”
说到这里, 陈霜都有些后怕,要是那门房没警觉发现异样,明早一开门发现门口躺着一个女尸,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孟椒也意识到严重性, 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刚才花云只说六房出事了, 好像死了一个人, 具体却不清楚。前院不敢惊动老夫人,就赶紧派人来找四爷。
陈霜捏紧拳头,又道:“那门房是牛老头子, 在府里做几十年了, 各院的婆子婢女都见过, 认出是六房的。”
“我刚才去六房那边问了, 原来那个丫头是从外面赁来的, 签的是十年的活期,明年就到期了。家里已经给她说了一门亲事,就等着明年回去成亲呢,谁知道被六爷看中强要了去,她胆子小,怀孕了也不敢跟人说,这次休假回家自己偷偷买了药准备把孩子落了,也不知是药太猛了还是什么原因,死在了家里。”
“那丫头父母兄嫂知道后,来找六爷,六爷不认,气得那家人干脆将人尸体直接放在了大门口。您说这叫什么事?实在是不吉利。”
不管死期还是活期,都是在官府那里盖了章的,出了事是要追究的。尤其是活期,并没有奴籍,告到官府去,六爷坐牢不说,还会牵连萧家名誉。
孟椒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刚嫁进萧家不久,也听说过一些关于六爷的混账事,除了天天躲在书房里假装看书,就是跟丫鬟婢女厮混。
六房的钱氏好像是老夫人娘家那边亲戚的一个女儿,当初还是老夫人做的媒,大概是这些年心里有恨,干脆都不去正院请安,平时把自己关在小院里不出去。
只是没想到竟然弄出了人命,也不知道四爷该多生气。
孟椒在屋子里等了许久,都没见四爷回来。
外面突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孟椒有些担心,刚才四爷去前院书房没带伞,明早还要早起上朝……
忍不住问花云,“几时了?”
花云去外间看了一眼漏壶,回来道:“已经子正了。”
孟椒皱了皱眉。
陈霜问了一句,“娘子,要不我去前院送个伞,顺便问四爷晚上还回不回来?”
这么等着,也不是个事。
孟椒心里有些担心,想了想道:“算了,我自己去吧。”
她去了,或许能劝他早点回来。
起身换了一身衣服,头发简单盘了起来,只用一支玉钗固定住。
门口冬蝉冒雨拿了好几把伞过来,雨下的有些大,裙摆都湿了。
孟椒拿过油纸伞,对陈霜几个道:“冬蝉随我一道,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陈霜上前一步,“娘子,我也跟着吧。”
看了看外面,远处黑漆漆一片,有些不放心。
孟椒摇头,“有冬蝉陪着没事,今日焦娘子许娘子要过来,你还有的忙,倒是冬蝉可以休息一天。”
陈霜就不说什么了。
孟椒一手抱伞,一手打伞。冬蝉走在前面,手里提着灯笼。
光是走到抄手游廊那里,鞋子就有半湿了,冬蝉微微偏过身子,“娘子小心些,路滑。”
檐廊隔一段距离就挂一盏灯笼,有些已经被风吹得熄灭了。穿过两个月洞门,经过一段青石小路,便看到书房那片竹林了。
两人小心翼翼走在竹林旁边的青石板路上,抬头去看,能隐隐约约看到书房那里亮着火。
守在门口的徐逸看到两个熟悉身影朝这边走来,心里一突,忙淋着雨跑了过去,“夫人怎么来了?”
孟椒看到他淋着雨,忙让他回去,徐逸只好转身跑回檐廊下,抬起袖子擦了擦脸,只不过一瞬的功夫,他身上就已经被淋透了,他也不在乎,赶紧去屋里通传。
孟椒走到檐廊下时,萧言卿已经大步出来了,看到她裙摆鞋底袖口都是湿的,皱了皱眉,“下这么大的雨,你过来做什么?我马上就回去了。”
语气有些严厉,但动作很温柔,抬手给她擦掉脸颊上的雨珠。
孟椒低下头,心里有些怕这样生气的他,小声解释了一句,“我看您一直没回来,有些担心。”
听到这话,萧言卿紧皱的眉头松了一些,看外面还在下雨,不好让她再回去,便牵着她的手往屋里走,“你先去里间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孟椒进屋时没有细看,只匆匆掠过一眼,看到外间设着一张长案和一面墙的书柜,书柜上堆满了书,长案下面两边摆放着圈椅,左上首坐着一位穿湖色竹叶纹杭绸直缀的男子,正敛眉喝茶,听到动静侧头看了一眼,露出一张过分精致的面容,但也只淡淡看了一眼,便重新垂下眸去。
孟椒认出人,是萧三爷,之前敬茶的时候见过,整个萧家长得最好看的一个,所以印象深刻。
另一个则站着,穿一身宝蓝地团桃纹妆花罗长袍,衣服没怎么穿好,衣领还是斜的。长脸细眉,皮肤白净,孟椒进屋的时候,还偷偷扭过脸看,满眼好奇之色。
这应该就是六爷了。
冬蝉也跟了进来,因外间有男子,她将花罩上的帘子放了下来,四爷嘱咐道:“去后面柜子里拿一件我的外套给娘子换上。”
又倒了一杯茶给孟椒,然后对坐在罗汉床上的她道:“你先坐一会儿。”
孟椒乖乖嗯了一声,捧着茶杯打量起了屋子,她是第一次来四爷的书房,心里有些好奇。
罗汉床上铺着墨绿地折枝花卉纹妆花缎薄垫子,中间是一张梅花纹小几,上面放着白玉镂雕花三足熏炉、棋盘和三本书。
旁边就是窗台,两边高几上摆放着天青色玉壶春瓶和粉色瓜棱瓶,都插着鲜花。左边墙上还挂着一张古琴和两柄一长一短的剑。
孟椒目光落在那两柄剑上,剑柄的玉穗有些旧了,有磨损过的痕迹,应该是平时经常用的缘故。
心里想,难怪四爷身子强健了,她还没见过四爷练剑的样子。
冬蝉绕过屏风去了后面,后面是床铺,偶尔四爷也会在这里休息。她拿了一件雪青色的外衫和棉巾出来,伺候着孟椒换上外衫,又给她发髻擦了擦水。
外间。
萧言卿回到长案前坐下,看到老六缩头缩脑的样子,眉头再次紧锁。
萧桐察觉到了,立马低下头讨好笑,想着刚才四哥对小四嫂的态度,舔着脸夸赞,“四嫂长得真漂亮,就像书里说的,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水殿……殿……”
殿了半天也没说出完整的一句,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通红着脸低下头。
旁边坐着的三爷轻笑出声。
萧言卿眉头狠狠一皱,“你天天就是这么读书的?”
萧桐小声说了一句,“四哥,刚才还记得的。”
萧言卿一个字都不信,声音冷了下来,“我不管你这些,我且问你,那婢女家人来寻你,你为何不给一个交代?你后院十几个侍妾还不够,还要强迫一个婢女,你就是这么读圣贤书的?”
萧桐被骂的不敢抬头,小声道:“也……也没有强迫,那日喝了酒,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我身边的小厮不清不楚的……谁知道那孩子是不是我的……”
萧言卿直接将手边的一个茶杯砸向他,茶杯落地,发出砰的一声。
他黑下脸呵斥,“混账东西,这时候还敢撒谎!”
声音太大,惊的里间的孟椒也跟着吓了一跳,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四爷这么生气。
忍不住扭头看向外面,只不过有帘子隔着,她什么都看不见。
萧桐吓得身子一抖,茶水泼在他衣袍下摆,颜色深了几分,上面还留着残渣。
他不敢叫委屈了,颤着音道:“四哥,我错了。”
萧言卿冷冷看着他。
萧桐最怕这样的四哥了,别人都说萧四爷脾气好,只有他知道,四哥脾气一点都不好,生起气来十分吓人。
他求救似的看向旁边的三哥,想让他帮忙说说话。
萧三爷看到了,无奈放下茶盏,开口劝道:“老四,既然这事已经发生了,再生气也没用,还不如想想怎么把事情给解决了。”
“这样,明日我拿三百两银子去那婢女家赔罪。”
萧言卿闭了闭眼睛,平静下来道:“三百两少了,五百两,钱从老六花销中扣。再请金恩寺去做一场法事。”
萧桐听了,欲言又止,他的月例本来就少,还扣,那就没钱了。但这会儿他不敢说话。
萧言卿也冷冷看着他。
萧桐知道四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缩着脖子,硬着头皮应了。
人走后,孟椒看外间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便下了罗汉床往外走去。
雪青色的衣衫有些长,穿在她身上直接拖地了。挑开帘子走出去,四爷正坐在圈椅上捏着眉心,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看到她出来,才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脸上露出笑,朝她招招手,“过来。”
孟椒走近后,他握住她的手,摩挲了两下后站起身,给她拢了拢衣领,“先回去吧。”
“好。”
外面雨还在下着,徐逸站着门口,身上的衣服半干半湿。
外墙旁边只有两把伞了,他解释了一句,“三爷六爷拿走了一把。”
萧言卿嗯了一声,看了看雨幕,突然蹲下身,对孟椒道:“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孟椒愣了愣,下意识后退一步,“不用,走回去换身衣服就行。”
哪能让他背自己。
萧言卿偏过头看她,声音温和却不容抗拒,“不背就抱着,你选一个。”
孟椒看向旁边的徐逸和冬蝉,两人在四爷蹲下身后就赶紧低下头了,不敢多看。
见四爷真不起来,犹豫之下只好走了过去。
比起抱着,还是背着好看一些。
男人的背宽厚坚硬,孟椒趴在他后背上,感觉身子硌得有些疼。
她接过徐逸递过来展开的伞,另一只手圈着萧言卿的脖子,因为被背着的缘故,她视线也跟着高了不少,心里好奇,原来平时四爷看到景象是这样的。
雨伞有些偏低了,男人温和提醒,“举高一些,看不见了。”
孟椒忙抬高了伞,旁边一阵风吹来,雨丝落在四爷脸上,孟椒下意识抬起手帮他擦了擦。
男人脚步一顿,她误会了,问了一句,“我是不是有些重?”
萧言卿轻笑了一下,“这有什么重的?还没一头猪崽重。”
“……”
孟椒没想到他会拿自己跟猪比较,心里有些恼,忍不住道:“夫君难不成还背过猪?”
萧言卿不知想起了什么,又笑了,“那倒没有,不过帮忙按过,小时候过节去庄子上玩,听到要杀猪,就带着老五老六过去看,遇到跑出来的猪就过去帮忙按,老六还被掀翻了……”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大概是想起六爷这次干的事了。
孟椒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轻轻道:“夫君,别生气了。”
垂眸看着他皂色的靴子踩在青石板小路上,脚步稳重有力。她心里有些难过,四爷不仅撑起他们的小家,还要撑起整个萧家。他就像一座大山,将所有人的风雨挡在外面。
萧言卿摇摇头,“无事。”
他早就习惯了。
——
许娘子过来的时候,孟椒刚送走陈书和萧寒。
萧寒应该是听说了什么,走的时候,神色犹豫的看了孟椒好几眼,最后小声问了一句,“母亲,昨夜的事?”
孟椒朝他笑了笑,“不用担心,昨夜你父亲已经处理了。”
萧寒似乎松了口气,“那就好。”
孟椒准备了两份点心,都是叶九从吴嬷嬷那里学的,陈书有时候看起书来就忘记了吃东西,至于萧寒,虽然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但多备一份总没错。
焦娘子来的晚一些,除了林玉柔,她还带了一个妾室生的孩子,只比林玉柔小半岁。
孟椒见她眼下脂粉都遮不住的青黑,也不好多说什么。
她们第一次来萧家,孟椒先带着她们去正院给萧老夫人请了安,然后才回了西跨院。
学着前几日袁夫人的样子,在院子里弄了一个小凉棚,用屏风纱幔围着,里面放着冰盆,一边吃一边聊天。
十分悠闲自在。
虽说成亲时候见过一面,但那会儿人多,她们也说不上什么话,这会儿有空了,自然可有的聊。
许娘子没心没肺,一张嘴就说起了谢长安,眼里冒着光,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全都秃噜出来,“你可不知道,自从你嫁给萧参政后,那沈家女不知怎么的,突然变了性子,闹着要回沈家呢,几次三番都带着婢女往家跑,但都被拒之门外。”
“如今京都城家中有女儿的,都拿那个沈家女教孩子,说别学了她,好好的亲人、家世不要,要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不是找苦吃吗?”
焦娘子听了这话有些头疼,端着茶杯轻轻咳嗽几声,想提醒她别说了。如今孟椒的身份可不一般,说这些不是故意让她不痛快吗?
许娘子反应过来了,忙闭上嘴巴,偷偷觑了一眼孟椒。
心想坏了,她怎么又没管住嘴。
孟椒好笑,“两位姐姐还拿我当外人不成?这些人我早就不当一回事了,说出来还能让我乐呵乐呵,姐姐尽管说便是。”
许娘子松了一口气,笑着道:“我就知道妹妹跟以前一样。”
然后还真继续说了起来,“那谢长安见沈家真的不拿沈家女当回事,也越发怠慢起来,全家欺负她一个,偏偏沈心玥想要和离,他还不愿意,就这么耗着。”
“不过那沈家女也不是什么好人,听说前段时间将谢长安怀了孕的小妾给弄流产了。”
孟椒听到这话,眉眼微动,“倒是一对冤家。”
许娘子应了一声,“可不是。”
焦娘子无奈,不过见孟椒真的不生气,也跟着说道:“那谢长安如今的处境不好,我听夫君说,同僚们都敬而远之,上官也对他没个好脸色。如今沈家也与他划分界限,过两年应该会外放出去。”
她故意挑着谢长安落魄的事情说,想着孟椒应该喜欢听这些,毕竟当初谢长安确实做的过分。
只是孟椒脸上并没有幸灾乐祸,反倒是神色平平。
焦娘子愣了愣,她看着孟椒白皙红润的脸颊,眉眼间神采奕奕,再细看她今日的穿着,上身秋色八宝缠枝莲纹润罗褙子,下身蓝地灯笼纹杭绸百褶裙,细细的手腕上戴着嵌珠宝金镯和碧玉镯。
身上首饰不多,但每一样都是极好的珍品,光是她那一对梅花纹耳环,就做工十分精致,每一片花瓣上都镶着宝石。
可见她在萧府的日子过得十分顺遂,心里有些羡慕。
想起去年,她还怜惜孟椒命苦,嫁给谢长安吃尽了苦头,相比较而言,自己那些委屈根本不算什么。没想到短短一年不到,孟椒就成了萧家四夫人,贵不可言。
早上出门时,夫君还让她将庶女带上,说萧家还有几位未婚的郎君。她心中冷笑,萧家的小郎君怎么会看上毫无根基的他们家?尤其还是庶女,未免痴人做梦。
许娘子忍不住道:“就是苦了谢家那个女儿,那孩子我记得性子不错。”
孟椒心里一紧,担忧问:“谢瑜怎么了?”
焦娘子见孟椒脸上的担忧不似作假,便道:“那孩子前不久说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州桥那边一个卖炊饼的,也不知道谢家是怎么想的,谢长安如今再不好,也不至于将女儿嫁给一个商贩吧。”
“不过她自己倒是很乐意,玉柔还说她自己要嫁的。”
林玉柔就在不远处跟花云几个玩,花云几个给她染指甲,是最近流行的时新颜色。
听到这话,扭过头对孟椒道:“孟姨,你别担心,前些日子谢瑜还跟我写信说,她自己很满意这个婚事,那人叫周湖,对她很好,嫁过去也不用担心没吃没喝的。”
然后又解释道:“他家里是做炊饼生意的,但跟他没关系,他也读过几年书,在外面做账房先生。”
焦娘子笑笑,“原来是这样,怪我听岔了。”
孟椒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担忧,“也不知道人怎么样?”
林玉柔想到了什么,突然笑着说:“应该不错,谢瑜说是出门买菜时碰到的,当时路过他家炊饼铺子,没忍住买一个尝尝,粗心大意把钱袋子弄丢了,还是他给还回来的。”
“日子已经订好了,明年初春出嫁。”
明年谢瑜十六岁。
想起前世她的遭遇,孟椒希望这次能遇到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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