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受伤

哈利像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地上学，然而这次，没有人再在他课桌上乱写乱画，没有人会故意扔掉他的书本，也没有人叫他怪人，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但显然，某些人看不惯他如此安逸。

        放学后，哈利慢吞吞地收拾书包，同学们依旧对他避之不及，早早地离开了。

        达力突然冲了进来，一把揪住哈利的领子，怒吼道：“你对迪莉卡做了什么？”

        同样是金发蓝眼，迪莉卡却比她哥哥漂亮得多，兄妹二人，只有这双眼睛极为相似，水汪汪，圆溜溜。

        哈利十分冤枉，“我没有！”

        “还说没有！”达力气呼呼地瞪着他，眼睛里充斥着怒火，“那你说！为什么迪莉卡要护着你！”

        哈利张了张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冷漠的迪莉卡表姐突然就对他起了兴趣。

        他泄气一般闭上了眼睛，打吧，他习惯了。

        然而等了好半天，疼痛却迟迟没有来袭，一睁眼，就看到达力小脸憋得通红，拳头高高举着，一副要落不落的模样，最后嘴唇蠕动了两下，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后，气势汹汹地离开了，留下原地疑惑不解的哈利。

        学校里空空荡荡，已经没人了，哈利来到盥洗室，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子，下意识的，他不想让自己那么狼狈地出现在迪莉卡面前。

        他独自穿过空旷的操场，一眼就看到必经之路上的约翰和泰勒一行人，他们在等他。

        这一认知让哈利不安地拉了拉书包带，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呦，这不是怪人波特吗？怎么没跟着那个病秧子啊。”

        “你说谁是病秧子！”哈利瞬间抬头，握紧双拳冲了上去，双目赤红，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迪莉卡说过的话。

        “校园欺凌啊，最简单的解决方式就是打回去。”

        女孩漫不经心地翻着书，纤细的手腕在阳光下白得发光。

        “不要担心打不过，心惧了，你就输了。”

        哈利的视线随着她的指尖移动。

        “打眼睛，暂时失明，打心脏，头晕乏力，打腹部，那里足够软，骑在他身上，之后用尽全部力气。”

        “记住，抓住一个人打，你要把他们打怕，他们才不敢欺负你。”

        哈利狠狠地撞向约翰，两个人一同倒在地上，他迅速爬到约翰身上，拎起拳头砸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他不记得给了这个丑陋的家伙多少下，脑袋，后背不断有回过神来的人打上来，他没管，只是执着地朝着身下的人的脸上打去，其中一拳正好打在约翰的鼻子上，瞬间血流不止，看起来十分吓人。

        约翰的哀嚎声回荡在操场上，“他疯了！他疯了！快把他拉开！”

        其他人废了好大劲才把约翰拖出来，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哈利倒在草地上气喘吁吁，耳膜嗡嗡地响，他甩甩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约翰下意识地后退两步，然后心头涌上一股迟来的羞耻，他竟然被波特，那个瘦小的，愚蠢的波特按在地上打了，真是奇耻大辱！

        情绪支配下的他口不择言，没有经过大脑的话脱口而出，“那个病秧子活不了多久了，看那时候，谁保护你！”

        “我活多久，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了。”熟悉的声音响起，如同金珠落玉盘般悦耳动听，落在男孩们耳中却如同恶魔的低语，他们一脸惊恐，手脚并用地跑出学校，好像后面有恶鬼在追，约翰一马当先地跑在最前面，谁也看不出来，他是受伤最重的那个。

        哈利坚持不住倒在草地上，嘴角忍不住勾起，“迪莉卡，我做到了。”

        “嗯，做的不错。”

        诊所里，哈利趴在床上，疼得呲牙咧嘴，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停止，他敢保证，自己一定笑得很傻，要不然那个老医生怎么一脸揶揄地看着他，迪莉卡也不忍直视地扭过头去。

        “好了好了，波特先生，药膏带回去，每天抹两次，淤青几天就消了。”

        “谢谢您，本森医生。”

        迪莉卡付过钱，又回到病床旁边，拿出手帕细细地为他拭着汗，淡淡的玫瑰花香。

        女孩突然开口，“他说的对，你期待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保护你？”

        哈利眨了眨眼睛。

        女孩推着轮椅后退两步，湖蓝色的眸子里星光璀璨，眼角带了几分笑意，“要快快长大啊，哈利，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佩妮姨妈因为他弄脏了衣服大发雷霆，罚他不许吃饭，哈利垂头丧气地呆在自己的储物间里，因为背后的伤还不得不趴着，十分不舒服。

        “当当当。”敲门声响起，哈利眼睛一亮，这间屋子里会敲他门的人只有一个人。

        “迪莉卡。”

        哈利压低了声音，喜悦之情迫不及待地跑出来，迪莉卡递给他一张馅饼。

        哈利咽了一口口水，饱满多汁的肉在口腔中爆开，搭配着香甜的面皮，很好地满足了饥肠辘辘的肠胃，迪莉卡突然抓住他的手。

        “里面放了芥末。”

        哈利一愣。

        “里面放了芥末。”

        迪莉卡又重复了一遍，冲他调皮地眨了下右眼。

        哈利瞬间明悟，将剩下的馅饼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准备回来吃，迪莉很满意哈利的反应，划着轮椅走了，储物间的门并不隔声，他隐隐能听到餐厅里的动静，“哥哥，我刚才……馅饼……”

        哈利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门冲了出去，嘴里不住叫着“辣辣辣辣辣！”

        演技十分浮夸，但达力信了，他笑得滚到了地上，像一条蠕动的虫子。

        厨房里有哈利的专用杯子，一个缺口玻璃杯，里面已经装满了水，他迟疑了一下，液体划过喉咙，流入体内，蜂蜜柠檬水，迪莉卡专属饮料。

        达力喜欢冰镇可乐，佩妮姨妈喜欢果汁，弗农姨夫喜欢啤酒，而他，只有喝自来水的份。

        “我最喜欢哥哥了。”身后，传来迪莉卡甜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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