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魔药课

魔药课是在一间地下教室里上课，这里要比起其他地方都要冷，尝到甜头的德拉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挨着迪莉卡坐下，今天的迪莉卡是菠萝味的，有点像早上餐桌上的菠萝飞饼。

        男女授受不亲？那是什么？被马尔福看上是这个混血的荣幸。

        迪莉卡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斯内普拿起点名册，点到哈利的名字时停了下来。

        “哦，是的。”他小声说，“哈利·波特，这是我们新来的，鼎鼎大名的人物啊。”

        斯内普啪地放下点名册，“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他开口说道，说话的声音几乎比耳语略高一些，但人人都听清了他说的每一个字。

        “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他讲完短短的开场白之后，全班哑然无声。

        “波特!”斯内普突然说，“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什么草根粉末放到什么溶液里？哈利下意识看了迪莉卡一眼，他记得迪莉卡开学之前已经预习过课本了，他在院子里除草，她就坐在树底下的秋千上，用那种慢悠悠的语调读着，托她的福，自己也记得一点。

        “我不知道，先生。”哈利回过神，低声说。

        斯内普轻蔑地撇了撇嘴。

        “啧啧，看来名气并不能代表一切。”

        他又淡淡地瞥了眼迪莉卡，没有说什么。

        “让我们再试一次吧。波特，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牛黄，你会到哪里去找？”

        牛黄？牛黄是什么？

        “牛的胃里。”

        不对吗？哈利回答得看似理直气壮，实际上有点心虚，早知道说牛的肚子了，或者它是一种植物？

        事实证明，梅林还是眷顾这个男孩的。

        过了好半天，斯内普才很不情愿地说道：“那么它的作用呢？”

        哈利暗暗松了一口气，很干脆地回答，“我不知道，先生。”

        斯内普似乎是认准了他答对只是碰巧，“波特，那你说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这个他知道！

        哈利大声道：“它们是同一种植物，统称乌头。”他的眸中装满了喜悦，用自以为隐秘的目光看了迪莉卡一眼。

        斯内普很不高兴。

        “坐下，波特。”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单词，“只是恰巧蒙对答案就让我们的波特先生如此得意忘形吗？为你之前的不知道，格兰芬多扣一分。”

        他没有！哈利大呼冤枉，然而斯内普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他一甩袍子，“水仙根粉和艾草加在一起可以配制成一种效力很强的安眠药，就是一服生死水。牛黄是从牛的胃里取出来的一种石头，有极强的解毒作用。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是同一种植物，也统称乌头。明白了吗？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都记下来？”

        哈利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羽毛笔。

        魔药课继续上下去，但格兰芬多的学生们的处境并没有改善。斯内普把他们分成两人一组，指导他们混合调制一种治疗疥疮的简单药水。

        德拉科和西奥多搭伙，潘西则去找了布雷斯，迪莉卡和达芙妮一组。

        斯内普拖着他那件很长的黑斗篷在教室里走来走去。

        迪莉卡按照黑板上的步骤慢慢地称量干荨麻，粉碎蛇的毒牙，手下的动作有些生疏，但对比大部分人好多了，金色的发丝垂在胸前，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德思礼小姐，我想你聪明的大脑还没有被芨芨草占满……”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很抱歉，教授。”迪莉卡立刻打断他，把桌上处理过的干荨麻放进坩埚里，认错速度飞快，态度也无可挑剔。

        斯内普冷哼一声，转身离开，迪莉卡盯着他身上的黑斗篷不禁蠢蠢欲动。

        如果不小心踩上一脚的话……

        这时，达芙妮碰碰她，报以歉意的眼神，迪莉卡摇摇头，用口型无声道：没关系。

        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挨过批评，只有德拉科幸免，迪莉卡看着他那副鼻孔朝天的样子，忍住了再次翻个白眼的冲动，在他看过来时，送上崇拜的眼神，果不其然，德拉科的下巴都快戳到天花板上了。

        呵。

        地下教室里突然冒出一股酸性的绿色浓烟，传来一阵很响的咝咝声。

        迪莉卡反应迅速地拉着达芙妮站到了凳子上，是格兰芬多的纳威，他浑身浸透了药水，胳膊和腿上到处是红肿的疥疮，痛得哇哇乱叫。

        “白痴！”斯内普咆哮起来，挥起魔杖将泼在地上的药水一扫而光。

        “我想你大概是没有把锅从火上端开就把豪猪刺放进去了，是不是？”纳威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把他送到上面医院的病房去。”斯内普对西莫厉声说。

        接着他在哈利和罗恩身边转来转去，他们俩正好挨着纳威操作。“波特，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不要加进豪猪刺呢？你以为他出了错就显出你好吗？格兰芬多因为你又丢了一分。”

        斯内普再次找到机会扣了波特的分，心情舒畅，连浪费了魔药材料的纳威都顺眼了几分，嗯，百分之零点零一吧。

        这也太不公平了，哈利正要开口辩解，罗恩在锅后边踢了他一脚。

        “别胡来。”他小声说，“听说斯内普特别不讲理。”

        迪莉卡看着这场“不讲理”的扣分，若有所思。

        一小时后，他们顺着阶梯爬出地下教室，哈利头脑里思绪翻滚，情绪低落。

        开学第一周格兰芬多就因为他被扣了两分，这太糟糕了，他不知道斯内普为什么这么恨他。

        “打起精神来。”罗恩说，“你竟然能回答出斯内普的问题，真是担心死我了，你最近总有段时间怪怪的。”

        说的应该是遇见迪莉卡的时候吧，哈利刚要解释，罗恩接着絮絮叨叨。

        “但是决不能在斯莱特林面前露怯，我们格兰芬多可是从来和斯莱特林势不两立的，对了，我能跟你一起去见海格吗？”

        “啊，嗯。”哈利有些心不在焉，他迟疑了，如果他自私地掀出两人的关系的话，迪莉卡在斯莱特林的处境将会很糟吧，但是看马尔福和她那么亲密的模样，哈利的心里还是闷闷的。

        是的，他注意到了，那个不可一世的马尔福是主动坐到迪莉卡身边的，他们可能是好朋友，他知道，只要迪莉卡想，她总是可以和任何人打好关系，但是，这是他的表姐啊，是他在霍格沃茨唯一的亲人啊。

        夜晚，斯内普坐在冰冷的地窖里批改小巨怪们的作业，耳边似乎响起邓布利多的声音。

        “西弗，我们现在只能相信德思礼小姐是个好孩子，她和哈利之间的羁绊足够强大。”

        “我们已经无法承担再来一个黑魔王的后果了。”

        “……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这个老狐狸！他就知道！

        他在羊皮纸上重重地写下一个“p”。

        门外响起敲门声，“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一挥魔杖，门自己开了，小姑娘乖乖巧巧地站在门口。

        乖巧？呵，她就和这个词搭不上，一肚子坏水，倒是和她那个妈一样，根上都坏透了。

        “进来。”斯内普勉强分给她一个眼神，“你的任务在那里，把那些弗洛伯毛虫处理好，我认为——博学多才的德思礼小姐应该不需要我的示范吧。”

        “还是需要的。”迪莉卡笑盈盈地说道。

        斯内普很不情愿地起身，浑身散发着飕飕冷气，迪莉卡神色自若，似乎感觉不到。

        他拿着面目可憎的弗洛伯毛虫，手上毫不含糊地挤出它的黏液。

        “果然啊。”迪莉卡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教授你认识我妈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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