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归途

雪花掩盖了很多痕迹，阿木烈托正在消失，瑞泽宁特代替了它。

        城外有人在清理着道路，以方便马车通行。

        阿木烈托监狱在之前的起义之中被炸弹炸毁了大半，现在暂时荒废在那里，未来这座监狱是否会被重新利用还得看焦土公爵的想法。

        雪花依旧落在阿木烈托监狱上面，将那灰黑色的砖石染成了白色。透过那些残缺的墙壁，你还能看见牢房里的铁栏杆，你不禁想起在监狱呆过的那些黑暗岁月，只是现在它不再囚禁任何一个人，但那些没被关在监狱里的囚犯，却逃脱不了囚犯的命运。

        你遇见焦土公爵当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当然，这只限于你和他呆在监狱里那会，现在焦土公爵走出监狱后再度和你联系上，却给你增添了不明不白的与乌萨斯新皇的那一点点联系。

        你和几个乌萨斯坐在火车站的椅子上，一起等着火车驶来，雪倒一直没有停息，却也不算是大雪，只不过你走来火车站时留下的脚印倒是被雪花盖住，彻底没了。

        正当你们等待火车来时，一位官兵却冒着大雪赶了过来，他行色匆匆，手里还拿着一把铲子。

        “火车延误了，轨道被积雪挡住，需要一定时间清雪，请各位稍作等待。”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你们只需要继续等下去便可，但是这里是乌萨斯。坐在你身边的乘客们都站了起来，对着官兵七嘴八舌地说道:

        “火车停在哪儿了”

        “我们必须去帮火车铲雪。”

        “哎呀呀，这雪怎么下得这么大。”

        既然其他人都这么积极，那你也不能特立独行，在其他人都站起来后，你也跟着他们站了起来。

        官兵对于这种情况的处理很是熟悉，他带着你们沿着铁路轨道不断往前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走到火车那边。

        雪依旧在下着，不过那些乌萨斯人没有怨言，下雪是乌萨斯的常态，他们早已习惯在雪天里行走。

        火车停靠在出山口，或许是山上的雪坠落下来挡住了路，火车轨道上堆了一大摊雪。有一些官兵和乘客已经下了火车，他们正清理着积雪。

        “有多余的工具吗”

        带你们过来的官兵朝雪堆前面的人群喊到，但那边的人大多摇了摇头。

        尽管没有工具，但你们还是走到了雪堆旁边，你跟着那些乌萨斯人一起，用手将雪拨开。

        雪花很是寒冷，还没搬运几次，你的手掌就已经被冻伤了好几次，不过不算太严重，雪堆已经少了大半，很快火车就能重新运行了。

        官兵们将最后一点雪扫开，你们登上了火车，火车冒着蒸汽，不一会就启动了。

        你的手掌还略微有些疼痛，但车内比较温和的环境有利于冻伤的恢复，你搓了搓手，想要暖和一下自己。

        你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随着火车不断往前行驶，你从窗外看见了瑞泽宁特。

        瑞泽宁特的城墙上已经堆满了雪，那城门敞开着，都没有官兵驻守。瑞泽宁特刚平定下来，焦土公爵还得做很多事情，估计是把官兵派遣走了。

        火车还得往北行驶很久，等到了终点站后会停下半个小时，那些呆在终点站的工作人员会检查火车的状况，并且为驾驶舱添加燃料。

        火车的终点站并不是城市，而是乌萨斯的一座矿场，乌萨斯帝国在这座矿场边上设置了好几座煤矿厂，它们能迅速处理从矿场里运上来的矿石，从而为火车提供最廉价的燃料。

        同时，火车也能及时地把那些煤矿运到其他城市，尽管乌萨斯的工业产业很是集中，但是很多城市仍然需要煤炭的供给用于取暖。

        趁着火车停下来的这段时间，你走下火车，打算在外面逛逛，接下来还要乘坐很久火车，不如先散一散心。

        但这里的路面积满了炉灰，原本洁白的雪面顿时变得肮脏不堪，就算天上还下着雪，落到地面上时也已经被灰尘污染了。

        空气中又有些硫磺味道，雪天的能见度已经够低了，那些矿场又带来了扬尘，使得能看见的景物也蒙上了一层灰色的滤镜。

        工厂对于环境的污染十分严重，设在郊外是最好的选择，这里离城市很远，也不是上风口，不会影响到其他地方。

        那些矿工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环境，不过你倒是被环境熏得难受，呛了好几次。

        由于煤矿的重要性，煤矿矿场的矿工都隶属于乌萨斯官方，并且没有任何一位是感染者。矿场没有城市的直接供给，只能凭借那些小商贩的商品来满足矿工们的需求。

        有些摊位卖着食物，大多都是些素食食品，比如乌萨斯列巴和香肠，除外还有小贩在卖热腾腾的玉米。那个小贩将锅炉搬到了雪地里，用棚子挡住风雪，又将生玉米放进锅里，煮上一会就可以食用。

        锅底下烧的是柴火，闻起来倒不是很臭。

        你看见锅里漂浮着的玉米，有些嘴馋，但你没有携带乌萨斯银锭，只能看着小贩在那边煮玉米。

        你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很多对于故乡玉米的回忆，虽然乌萨斯的玉米比较小巧，颗粒也不是那么饱满，但记忆如同潮水般涌现，你砸吧了下嘴巴，仿佛尝到了玉米那微甜的味道。

        偶尔会有矿工拎着矿镐走来，同那小贩交谈，并且买下一些商品，你就站在一旁，听着他们交流的内容，一边等待着火车重新启动。

        火车鸣响了汽笛，汽笛声连续响了三次，这代表着员工对火车的检修已经完成。

        你走到火车旁侧，和其他乘客一起等待火车车门打开。

        等你再次登上火车时，天上的雪已经小了许多，雪几乎要停了。

        你走过储物间时下意识地看了眼储物柜，那里没有任何东西，倒是你有些多虑了。

        说起来，离你刚来乌萨斯时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可是这火车上的一切摆设却如同一年前那般，无论火车上曾经发生过怎样的事情，这里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火车抵达了杜金卡，一些官兵走上了火车，你将头转向窗外，避免与官兵对视。

        “哎呀，罗德切夫，你说长官让我们去思维曼斯特是个什么意思”

        “你可小声一点你是不知道我们那个长官，他居然搭上了新皇，现在要升官了，特地召回我们来庆祝一下。”

        “害，不知道长官会不会照顾一下我们这些老朋友，要是我能够成为小队长我就和罗斯伊娃求婚。”

        “哈哈”

        那些官兵互相交谈着，从你身边走过，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你，你此时已经着眼于窗外的景物。雪挂在树枝上，像缀了些珍珠，在日光照耀下散着虹光。

        杜金卡的道路上行着车马，大量的货物以这里为基点而被运往乌萨斯各处，也有些居民趁着雪后的功夫，走在路上，享受着难得的晴天，却不知道他们反倒成了雪地里的景。

        火车启动，之前看见的景物瞬间就被火车抛在后头，火车不断往前行驶着，从这座城市抵达下一座城市。

        火车有时会穿过山洞，窗外就暗了下来。虽然你在哥伦比亚看到过大型机械设备，可是你很难相信乌萨斯这里有全套的工业基础设施，所以这些山洞恐怕是由乌萨斯人一点一点挖出开的。

        在机械实现生产力进步的同时，也让人短暂遗忘了人类本身力量的伟大，很多时候，成就是由人类首创的。

        接下来的旅途很是平缓，火车不再驶过山丘地带，而是转入平地。你大概是有些困倦，正坐在火车上打着哈欠。

        困意渐浓，你渐渐睡着了，等再一醒来，火车已经停靠在了切尔诺伯格。

        切尔诺伯格当然仍交由鲍里斯侯爵统治，无论是科西切公爵还是其他贵族都没有对他下手的理由，鲍里斯侯爵依靠着切尔诺伯格交际于各方势力当中，维系着这座城市的短暂和平。

        你没有选择在这一站下车，而是继续乘坐着火车。如果你没有记错的话，不出一个小时，你就能抵达旅途一开始时候你在的地方。

        火车果然停靠在那个熟悉的郊外，你走下车时，火车站点空无一人。

        远处的屋子还是原样，顶多窗台上换了别的草木，农场的大门紧闭着，你略微有些难过。

        难不成，佩克他们早就去了别处那这农场归于其他人后不应该重新开工，而不是继续荒废着吗

        你敲了敲农场的门，期待着有人能过来为你开门，只是等了好一会儿，那扇大门仍然静止。

        或许真是缘分未到，你准备离开，本来故事从这里开始，就该在这里结束，只是你的乌萨斯旅途终究还是得草草结尾。

        当真如此

        你在门前等了很久，还不见有人来。

        你准备离开，可是心里又有些不舍，最后你一去一回，连续敲了好几次门户，可是越敲下去，你的心里却越没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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