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跟我回家

这周放假，季存回了木棉街，强拖硬拽的拉着爷爷去医院检查，爷爷病情还算稳定，只是腿又疼了，季存有点担心。

        最爱你的人永远学不会爱自己。

        爷爷风湿犯了还想着卖板栗挣钱，季存怎么舍得，早早的打了洗脚水催季爷爷去睡觉。

        他明天打算去江海贸易市场卖炒板栗，今晚上上就要熬夜清洗板栗，把它拿夹子夹开。

        直到半夜才把板栗清理完，累个半死。

        第二天凌晨六点，季存把处理好的板栗扛上老旧的东阳三轮车上沿着灰败的木棉路进城。

        进了江海贸易市场，季存去固定的地点摆摊。

        “板栗爷爷”的称号不是白来的，季爷爷炒板栗不仅技艺好，还都是真材实料，所以季存站在那里一会儿就有老顾客光顾了，摊子越来越忙。

        季存话很少，买卖时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他戴着白色口罩，黑发零零碎碎的遮着额头，只露出一双桃花眼，但生意依旧很火爆，越来越多的小姐姐挤在后面排队，还有小姐姐跑来要微信，但都被季存无情拒绝。

        正午，天气炎热，季存累得出了一身汗，风一吹，凉凉的打哆嗦。

        后面排了两个小姐姐，两人挤眉弄眼，窃窃私语。

        小姐姐a

        “浅浅，买炒板栗那个小哥哥腿好长啊，睫毛也长，肯定很帅，好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小姐姐b

        “我也好想看，要不…………”

        a：“可以可以，就这么办！”

        队伍排的长，两个小姐姐偷偷跑到前面插队，不知是用了什么办法后面的人竟然都没反对。

        季存认真的炒着板栗，猝不及防的被伸过来的手摘了他的口罩，虽然他及时反应过来抓住了那只手腕，口罩还是被扯了下来。

        季存怒不可遏，心里堵着一口气。

        “是有病么？”

        “会不会尊重别人？随便摘别人口罩礼貌吗？”季存真的动怒声音会更冷。

        女孩子被骂得呆呆站在原地，半晌反应不过来，最后捂着红红的眼睛落荒而逃。

        另一个女孩愧疚极了，跑上来说向季存道歉。

        “小哥哥，对不起，我们没想到会这样！”

        说完朝着跑掉的女孩子追去！

        季存是极其讨厌被陌生人触碰的，要不是这两人是女孩子，他已经动手了，不过等冷静下来后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凶了，人家也没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接下来的时间季存一直都心不在焉的，小拇指还被烫到，起了一个小水泡，季存压根没在意，也没时间处理…………

        秦束的家里没什么人，他的妈妈是个标准的职业女强人，在外地上班，除了逢年过节基本不在家。

        秦束从床上爬起来，洗了头找了颗糖含在嘴里，无聊的刷着手机，点开块手刷视频，刷着刷着又开始打联盟，最后情不自禁的点开威信，停留在聊天成员界面里的cun看了良久。

        手机突然震动两下，一个不常联系的老友发了条消息过来。

        “秦哥，在吗？”

        “有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在家里太无聊了，想找你去玩玩，将就把我还差的高达系列手办补上！”

        “呵，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找我跟你去买手办就直说。”秦束调侃到。

        郝海东尴尬的挠挠头。

        “不是怕你不去么！”

        “你求哥的时候哥哪次没帮你？”秦束笑笑，又发了句：

        “走，在残月湾等我！”

        说完起身吹干头发，骑着单车去找郝海东。

        骑了半个小时才到残月湾，少年微胖，眉眼温顺，矮了秦束五公分。

        郝海东站在单车旁远远挥手。

        “存哥，快点，时间不早了！”

        秦束骑到郝海东身边，手拍在他肩上。

        “走！”

        两人一起去了漫城，漫城里东西琳琅满目摆了一街，各种周边，海报，玩具鲜艳惹眼。

        郝海东兴奋的叫起来。

        “牛比，帅翻天啊！好久没来了，感觉更狂拽酷炫炸了！“

        秦束也被吸引的移不开眼。

        买完高达已经是五点后，郝海东饿坏了，拉着秦束就往美食城跑，郝海东吃完饭还嫌不够，又想买零食，两人骑车边走边聊，最后聊着聊着聊到了郝海东妈妈的渔场，秦束多问了两句。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不知不觉两人就走到了江海贸易市场，郝海东视力极好，不过……也许是嗅觉像狗。

        “哇，秦哥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栗子香，卧槽，太他喵香了，老子好久没闻到这么香的栗子味。”

        秦束对吃这方面没多大兴趣，只是隐约闻到点，敷衍的答到：

        “闻到一点，还行。”

        走进了瞧，牌子上写着：高山栗子，季爷爷。摊子上站着一个少年，身形单薄，秦束觉得很眼熟，凑近了看，心跳漏了一拍。

        时间晚了，摊子边人稀疏的排着

        郝海东激动的跑过去。

        “老板，来份大份栗子！”这个老板很冷漠，只淡淡的回了个“嗯。”

        秦束放好单车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存哥，傍晚好…………”眼底是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

        季存装着炒好的栗子，手指一顿，抬起头来，隔着口罩回了一个微笑，除了爷爷外，他从没对别人露出过这样的笑，尽管隔着口罩秦束看不到，秦束就像感觉到了似的，回应一个开朗的笑容，牙齿很白，唇形很好看。

        郝海东抓着头发愣了。

        “你…………你俩认识？”

        “不仅认识，还是同桌”秦束声音有些上扬。

        “这么巧！”

        季存抬头看了一眼郝海东，秦束忙介绍。

        “他是我的发小，性格活泼，很好相处的。”季存语气平淡：“哦，是吗！”

        他把栗子递给郝海东，没收钱。

        郝海东拿着栗子有点尴尬，季存拿了两个凳子让他两坐下，自己继续忙活。

        秦束看着季存忙碌的身影，起身帮忙。

        郝海东为了缓解尴尬，笑着找话题。

        “宋阳宋暖他两兄妹最近怎么样？叫他们有时间找我玩。”郝海东初中时和秦束同校，所以认识了那两兄妹。

        “都挺好，和我分在一个班了！”秦束回答。

        “秦哥，太长时间没见到了，看见你我就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啊！现在都比我高了。”

        “嗯，是啊！”秦束忙着帮季存，答的敷衍。

        郝海东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六点半了！

        “秦哥你要不要走了？一起！”

        秦束看着季存还在忙，秋天天气降温，少年穿着件单薄灰毛衣。

        “海东，你先回去吧！你家离这里也近，我再帮他一会儿！”

        郝海东骑着单车拿着炒栗子走了：“那我先走了，你们早点回去。”

        下班时间，人流又多了起来，很多年轻的上班族经过栗子摊或多或少都会买点回去吃，晚高峰又忙碌起来，不过也是最后一波了，季存打算忙完就回家。

        他不适应别人为自己忙上忙下，还不要报酬，小声问秦束。

        “时间晚了，你不回家么，你父母不会着急？”

        “没事，忙完我再走，怕你一个人孤单。”

        很久没有人会说想陪陪他，季存心底有羽毛轻轻拂过，痒痒的。

        人渐渐稀少，没什么人再来了，季存把摊子收拾干净，把火灭了，他中午忙，没吃多少东西，肚子饿得咕咕叫。

        他看了一眼秦束。

        “要不我请你吃晚饭吧！”

        “好，你请我。”秦束没拒绝，想让季存没有亏欠感。

        季存带着秦束去了一家徐记餐馆，他把三轮车停在路旁，两人一起进去了。

        “这家店我常来，味道不错，尝尝！”季存以往卖炒板栗经常会来这里吃饭。

        店员拿了菜单过来，让他俩点菜，秦束挑了价格适中的点，要了碗牛肉面，最后上桌，季存只要了碗阳春。

        秦束看着季存心揪了一下，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尽数挑进季存碗里！季存抬眼疑惑的看着他。

        “小矮子，多吃点，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点身高！”秦束没心没肺的嘲笑季存，说完用中指点了一下季存脑门。

        季存要被这个狗气死了！

        “你说谁矮！老/子还会长的！”季存把牙齿咬的嘎吱做响。

        吃完面，秦束打算回家，还没跨出门摸了摸包。

        “卧槽，我忘带钥匙了，家里没人，存哥，我要睡大街了，怎么办？”

        “……………………”

        季存无语。

        “关我屁事，我家没地，睡大街去吧！”话是这么说可最后还是心软了。

        “走，跟我一起……回家吧！”秦束就知道这个冷小孩心很软。

        秦束怎么可能没带钥匙，他一年四季几乎都是一人在家，钥匙都会穿成串挂在身上，忘带钥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其实…………故意的…（心机狗）

        两人骑着车慢慢走着，凉风灌进衣领却感觉不到冷。

        海岸绵长，灯影摇曳，偶尔听得几声虫鸣鸟叫，少年的心事藏在静谧的夜里。

        回了木棉街，街景模糊，偶尔有几盏路灯亮着，季存家里就只有爷爷和他，房子很小，只有两个卧室，一个是爷爷的，一个是他的。

        忙了一天浑身是风干的汗，季存找了套自己的短款衣裤给秦束，两人先后洗了澡在季存房间里睡下。

        季存为秦束打了地铺，两人只隔了短短距离，秦束难眠，听着季存浅浅的呼吸，透过月光看着少年的睡颜，心思早飘到天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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