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谁半夜三更带娃

提坦认路的方法没有错。很快，它就穿越了那一片树林，跑到了那块「新的区域」。
  似乎是时间太晚了。提坦一路过来都未见到什么人。不过，这对于提坦来说或许并不是坏事。毕竟半夜三更一条蛇在大街上溜达，听上去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上上下下晃悠了一圈，提坦可没有忘记自己最初是来做什么的。在发现四周也没什么好玩的之后，它便毫不犹豫地钻进了教学楼里。
  冰凉的地面，瓷砖上面甚至能勉强反射出提坦的轮廓。提坦兴致勃勃地对着摇了几下脑袋，最终觉得还是不如镜子好玩。
  当它想溜走换个地方继续玩的时候，蛇信上传来的气味分子告诉它，这里有一个别的生物也进来了。
  洛基和查理追上来了  ?  提坦有些许紧张。它左看看右看看，最终飞一样地窜到了楼梯与墙面的夹角处，只是稍稍弹出一个脑袋来观察。
  进来的家伙有着瘦长的形状，也没有毛茸茸飘起来的东西，很显然不该是洛基。提坦眨了眨眼，松了口气下来，却并没有从阴暗处钻出来，而是依旧躲在里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来者走进来后左顾右盼了一会，又走了出去。等到再进来的时候，手上却多了一个巨大的什么容器。提坦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却还是分辨不清。
  它闭上眼用力甩了甩脑袋，再睁眼的时候就瞧见对方提着那个巨大容器一步一步过来了。
  “  !  ”
  提坦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出，满脑子都是多多他们之前说的「小孩子不要乱跑不然会被抓走的」…它还想着妈妈  (*唐斌羽)  之前都没说过这事，只当多多他们只是捉迷藏找不到它耍赖，没想到这会儿却成真了。
  闭着眼睛心里哀嚎许久，听着来者一点点过来地动静，提坦甚至快要自顾自地开始走马灯了。——可当声音抵达它前方一点的时候，脚步声停了下来。
  提坦缓缓睁开眼睛，瞧见那瘦瘦的影子提着容器一点点向上爬去。
  …什么嘛，原来不是来抓它的。提坦松了口气，慢悠悠地从阴影里钻了出来。
  它转头看向楼梯的方向，正思寻着要不要跟上去，一股熟悉的湿热感忽地又包裹上来。
  “啊啊啊啊啊啊  !  !  ”
  在提坦的惨叫声里，洛基缓缓叼起了提坦。听着这条体积不小的小家伙「嘶嘶嘶」地喊叫半天，它只能无奈地歪了歪头，却无能为力。
  查理站在地板上绕着尖叫提坦绕了两圈，最终忽地意识到了什么。它盯了一下洛基长毛中间隐约的绿光，又盯着提坦只有鳞片反光的…大概是脖子的部分，恍然大悟地叹了口气。
  它抬起前爪，一只爪子扶着提坦一只爪子用力去拍提坦大概是脖子的地方。只听「啪啪」两声，提坦身上那贴片的翻译器被它打了开来。
  “啊啊啊啊啊啊  !  …啊  ?  ”
  提坦惨叫了没一会，立刻被自己「传」出来人声吓了一跳，傻乎乎地左看看右看看，一副「发生什么事了谁在说话」的样子。
  …这笨孩子。
  洛基无奈的低下头，将提坦放在地上，伸出爪子拍了拍它的小脑瓜子。
  提坦.exe停止响应了老半天，它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把翻译器给关掉了。它别扭地趴在地上绕了几圈，好一会才从盘成一团的身体中间探出脑袋，小声嘀嘀咕咕:  “…我还以为你们是来陪我玩的。”
  查理呆滞:  “所以，你半夜跑出来就是为了玩  ?  ”
  提坦无辜地看着查理:  “可是我好无聊  !  平时都待在那里没事情做嘛…。”
  这家伙眼睛倒是水汪汪，但是身体却紧绷着，很显然只要它们两个有一点不赞同的意味就会转头要跑。——刚才的成功逃脱让它的胆子莫名大了不少。
  洛基伸出爪子摁住随时会往外跑的提坦，低下脑袋看了眼脚下的查理。
  它也不是不能理解提坦的想法。太大型的动物虽然看着很威风，不过行动起来却未必。小型的宠物犬能跟着人到处晃来晃去，但无论是洛基还是提坦都显然没这个待遇。
  洛基倒是无所谓，事实上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不过很显然，心理年纪比多多他们还小上不少的提坦可不这么想…估计早许久就想要往外跑了，只是这会儿才抓到个机会。
  “…那你保证你会好好听话。”查理最后选了个较为折中的方法。
  “  !  ”
  提坦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虽然查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从那张全是鳞片的脸上看出情绪变化的。总之，提坦当场兴奋地抬起身体，举起尾巴抵在脑门边上，学模学样地「宣誓」道:  “我发誓  !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
  “…等一下。”查理伸出爪子把提坦的嘴巴堵住，另一个爪子把提坦仿佛是枪毙自己一样的尾巴打下去，打断了提坦的「宣誓」行为，“你这词哪里学的。”
  提坦睁着眼睛，「呜呜」了两声，等到查理把它的嘴巴松开，便坦诚道:  “我和妈妈  (*唐斌羽)  一起看电视的时候学的  !  ”

  …唐斌羽居然还看这种东西吗。查理有点毁三观的甩了甩脑袋，然后严肃地教训道:  “老看那种变不聪明的。”
  提坦明显不信:  “可是妈妈  (*唐斌羽)  也看啊  !  。”
  查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唐斌羽。”
  “哦…。”
  查理一搬出唐斌羽，提坦就被说服了。它又把脑袋埋下去转了几圈，好一会才抬头询问道:  “那应该看什么  ?  ”
  “《名侦探贱狗小五郎》。”查理斩钉截铁地说。
  洛基:  “…”
  看了看已经彻底被洗脑的提坦，又看了看开始给小孩塞安利的查理，洛基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再不站出来就晚了。
  于是它清了清嗓子，生硬地将话题给扯走了:  “提坦，你刚才是想要上楼去看看吗  ?  ”
  提坦的注意力还在查理说的电视剧上，听到洛基的问题也只是简单地「嗯嗯」两声，又继续乖巧等着查理给自己介绍那个什么电视剧。
  可听到这话，查理却眉头一皱:  “——为什么  ?  ”
  它和洛基几乎是追着提坦尾巴来的。按时间来算，提坦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想上二楼去——它认得一楼啥样吗  ?  从提坦的角度判断，它起码也得在一楼晃悠晃悠才上去。
  是有什么吸引了它的注意吗  ?
  “唔…——啊  !  ”提坦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忽地大叫起来，“——哦  !  我看到有人跑到楼上去了  !  提着特别特别特别大的桶，有四分之一个洛基那么大  !  ”
  洛基只能苦笑着附合:  “…这样啊，好大啊。”
  虽然这么说，但这个点自己跑上二楼，还提着那么显眼的东西。…洛基同查理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
  “那我们上去看看  ?  ”查理便提议道。
  提坦最是兴奋。尾巴尖和马鞭一样弹来弹去——蛇类本来是没这习惯的，但很显然它最近同犬科动物混在一起混得太多了，不知何时也染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习惯——，一边「哦哦」地大叫着一边飞速窜上了楼梯。
  提坦转过身来，趴在二楼楼梯转角处回头看底下的洛基和查理，扬着脑袋哼哼地大声宣布道:  “提坦毛线团出发了  !  ”
  “…不是毛线，是冒险…。”查理跃上台阶，心累地叹气道。
  提坦眼下这个毛病显然是学的墨多多。
  洛基只能苦笑一声:  “它走一半就会忘了这事了。”
  -
  二楼和他们上次来几乎没什么区别。…虽然这么说，但当时这边人流量也并不小，也分辨不清楚环境到底如何。
  走廊并不空旷，几米宽的走廊上堆积着那些宣传用的牌子。谁招揽用的花束被不知怎么碰倒，七零八落散落了一地。硬质的丝编制成的花束即便砸落地面也依旧保持着其本来模样。翘起的花瓣迎着窗户中落下的月光，余光扫过去乍以为是月色所编织而成的。
  高抬起脚跨越那些，没腿的小家伙却只能一股脑冲过去，然后被花瓣打在脸上遮住视线哇哇大叫。在扒拉下那些泡沫与丝线编制成的花束时候，查理看向走廊的尽头，心中诡异地冒起一种想法:
  这个走廊之前有这么长吗  ?
  “洛基，唐斌羽有和你说过这所学校的事情吗  ?  ”查理低声问。
  洛基摇了摇头，却低头叼起查理的后颈皮，将其抬到墙一半高的地方。忽略提坦「玩怎么不带上我」的抱怨声，它小心翼翼转了个身，将查理凑到楼梯入口处的一个金属牌匾附近。
  虽然有些小小的恐高，但克制住恐惧之后，查理定睛一看，发现这是教学楼二楼楼层示意图。
  “一班…二班…三班。”
  一班、二班、三班，随即就没了，其他的也就是另一条走廊包涵的其他基建设施，比如厕所与办公室。…又能如何，这里没有中午张思睿所说的「四班」出现。不过考虑到这可能是一个灵异事件，出现这种问题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
  查理被洛基叼着，艰难转过头。它来不及观察什么，就看到提坦一下子从走廊末端溜过来，一边大喊着「那边是下一楼大厅的入口」。
  查理张口刚想矫正说是「楼梯」，却猛然想起什么。它扭头看着面前的平面图…楼梯处是用线条填充的方框所表示，但走廊那头图上显示的本来该只是一道厚厚的墙壁而已。
  不需要过多思索，查理很快做出了决定:  “我们过去看看。”
  提坦不太理解，但还是顺从地转头开路。洛基低头放下查理，免得自己一路跑过去抖得查理脑瓜子晕乎乎——它还记得查理晕车晕机两者均沾。虽然不知道晕不晕狼，但洛基并不太想让对方吐自己一身。
  一边奔跑过去的时候，查理也不忘观察一下四周的环境。早已经在示意图上看见的一班二班三班迅速就被跑了过去，而本来该是一面墙的地方，确实如提坦所说，出现了一节向下的楼梯。
  楼梯一路蜿蜒向下。由于四周的打光只有月光，压根看不清底下到底是什么有什么。也难怪提坦直接随意下结论说「通向一楼大厅」…它多半是直接想当然了。
  提坦想当然还能用孩子太小敷衍过去，但查理并不会直接下这种结论。它抽了抽鼻子去闻，便闻到一股潮湿阴凉的气息。
  “这下面绝对不是大厅。”查理说，“大厅那边四面敞开十分通风，气息是比较干燥清新的。”
  所以下面到底是什么地方  ?  。查理紧张地抖了抖耳朵，与洛基和提坦一起踏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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