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怪事

崔玉知道江舟每晚都有查看法器的习惯，但今晚她看完后明显状态与平常不一样。还拿着素伞向他走开。

        崔玉主动开口问道：“是不是任务来了？”

        江舟点了点头，反问道：“你的法器没有显示吗？”

        崔玉摇了摇头，“没有。”

        “上次万相国寺李三娘的任务你是不是也没有显示？”

        “没有。”

        江舟疑惑，怎么会这样子呢？

        转念想起之前的任务她也是一个人完成的，感觉一切又可以解释得通了。

        应该是这两次的任务都是分配给她而已。

        崔玉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子，明明他和江舟是一样的，可是成婚后江舟的法器一直都会有任务出现，他的却没有。

        但是崔玉对于江舟的法器上会出现任务这种事情又觉得正常，仿佛就应该是这样子的。

        见江舟准备出门，崔玉起身打算和她一起去，却被江舟拦住了，“你明日还要去大理寺应卯，还是早些歇息吧。我出去看一下，很快就会回来的。”

        听江舟这么说，崔玉也没有执意跟着一起去，留在明心居里等她。

        这一等就是一个晚上。

        江舟拿着玉簪和素伞接连跑了户部侍郎、京兆府尹和鸿胪寺少卿三家，然而三家都十分平静，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玉簪也显示这三家没有任何恶鬼的气息存在。

        她只好又跑了另外几个范府，其中忠武将军范将军的家中倒是有浓重的鬼气。

        有一只鬼在一处院子里荡着秋千，被江舟当场抓到了。

        江舟询问过后才了解到，此鬼叫苏梅，是范将军的侍妾，先前不幸病逝，但她的儿子范祺隽的亲事目前还没有着落，她不愿就此前往地府投胎，想着等儿子成亲了再前往地府报道。

        江舟顺道问了苏梅：“将军府中除了你没有还没有去地府报道，还有没有什么鬼还留在这里？”

        苏梅惧怕江舟手中的驱鬼府，怯怯弱弱地指向了厨房的位置，道：“那边还有几只饿死鬼和吊死鬼。”

        江舟带着苏梅到了将军府的厨房，三只饿死鬼藏在米缸里，两只吊死鬼藏在水缸里。

        又是照例问话，然而这五只鬼都不是江舟要找的红玉。

        江舟只好暂且作罢，掐诀念咒开了地府门，将六只鬼送回了地府。

        苏梅一直嚷着不想走，江舟半揍半恐吓地将她踹进了地府门。

        其他五只鬼见此只好自己乖乖地前往地府，免得受一顿皮肉之苦。

        这番折腾下来，三更都过去了。

        江舟打算先回去，白日里再打探打探最近京城内可否有姓范的人家家中发生了怪事。

        回到寝屋，江舟见到坐在架子床的崔玉怔住了，“不是让你先睡吗？怎么在这坐着？”

        “没有，有些睡不着，起来坐会。”尽管崔玉知道江舟的能力很强，但他还是担心她会遇到些什么危险，加上江舟迟迟不回来，他也就更不放心了。

        江舟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再过会天都要蒙蒙亮了，赶忙说道：“那你赶紧睡会，待会都要天亮了。”

        崔玉轻声应道：“好，你也早点睡吧。”

        “我去换个衣服就来。”

        两人睡了一个时辰，江舟感觉一旁的崔玉起身了，随即半起着身子，睡意惺忪地看着他，“你要去大理寺了？”

        尽管崔玉起身动作很轻，但因着两人是抱在一起睡的，所以是惊动了江舟。平日里两人睡得早，江舟陪着他早起一起用早膳崔玉确实会很开心，但昨夜两人睡得实在是太晚了，又想到今晚江舟一定又会出去寻找线索，崔玉便想着让她多睡会。

        “才卯时一刻，你再睡一会吧，今晚不是还打算再出去继续找找？”

        江舟的确困到不行，听崔玉这么说，顺从地点了点头，嘟囔了一句“好的”便倒头睡去。

        见着倒头便睡着的江舟，崔玉既好笑又有些心疼。

        崔玉替她掖好被子，开门走了出去。

        芡实和莲子早已守在门外，见出来的只有崔玉，往屋内瞧了一眼，架子床上的红色床幔遮掩得严严实实，心中正奇异，忽然听得崔玉吩咐道：“动作轻些。”

        两人皆应喏，心中猜想着她家少夫人是不是又开始苦夏了。

        江舟醒来的时候快巳时了。

        挂念着任务的事情，早膳她只是草草用了几口。

        这副样子，落在芡实和莲子的眼中更是认定她又苦夏了。

        江舟没察觉两人的异样，素手支着脑袋倚在桌案上，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芡实，最近京城内可有什么有趣或离奇的事情发生？”

        芡实没有想太多，以为江舟只是无趣了，想听些有趣的解解乏，将她所知道的一轱辘地说了出来。

        什么右散骑常侍柳大人的四公子竟然与他爹的死对头少府监陆大人的幺女定亲了、吏部郎中曹夫人搅和了长子长媳的感情导致两人和离了、光禄寺卿赵大人的女儿和左谏议大夫陈大人家的公子在大街上打了起来……

        江舟耐下性子听了大半天，都不是她想要知道的。

        见芡实已经说道哪位大人家庄子的鸡被黄鼠狼叼走了，江舟赶紧打断了她，“可以了。”

        江舟无奈地闭上双眸，看来只好今晚再出去一家一家慢慢找了。

        很快江舟的计划被打断了。

        当天下午江舟在静心居与婆婆赵氏闲聊时，赵氏提及明日户部侍郎范夫人举办的赏荷宴，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要让江舟带着崔璎崔玫一同去，也好看顾着两人。

        江舟想着大着肚子的章氏确实不便出门，只能应下了。

        但这样，她今晚势必无法一整晚都出去找任务对象了。

        出门做客很多事情都难以预料，她的桃木人偶再逼真也不能代替她明日前往户部侍郎家参加赏荷宴，万一真有什么事情，那实在是太糟糕了。

        她自己出门做客，状态也不能太糟糕，还得早点休息。

        江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真是头疼。”

        范府，又是姓范的，她最近真是跟姓范的人刚上了。

        晚上，江舟只跑了京城内的另外三家范府，都没有结果。

        崔玉见到江舟在三更前回来，有点不敢相信，“你今晚竟然这么快？找到了？”

        江舟叹气，“没有。”

        她也想要早点找到。

        “明日要去户部侍郎范大人家做客，今晚得早点睡。”

        “户部侍郎范家？”

        “嗯。”

        崔玉想到了白天里听到的事，叮嘱道：“明日将自影带上？”

        本来低垂着的头江舟瞬间精神了，“户部侍郎家怎么了？”

        崔玉还不知江舟这一次的任务对象，看她瞬间精神的样子，问道：“你这次的任务对象是范家？”

        “目前还不清楚，素伞上只给了京城范府红玉六个金字。可是昨夜我明明有去范侍郎府，他府中没有任何异样啊？”

        “如果事发地点不在范侍郎府呢？”崔玉思考了片刻，缓缓说道：“今日范夫人一大清晨到了大理寺，直接越过了京兆府到大理寺报案。”

        江舟眉心轻皱，“可是今日没听说范府发生了什么啊？真发生了什么，范府也没有什么心思举办什么赏荷宴吧。”

        “因为后面范夫人又撤案了。”

        “发生了什么？你快说。”江舟着急地摇了摇崔玉的手。

        崔玉也不挣开，任她拉着自己的手，“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此案我也是午膳时从其他同僚口中得知的。”

        范夫人报案时崔玉并不在场，此案是大理寺另外一个寺丞陈策受理的。虽然范夫人走前打点了当场的官吏，众人也确实没有外传此事，但难免还是会有人碎嘴几句，所以范府一案在大理寺也不是秘密。

        “听说，今日范夫人到大理寺报案，称道昨日范二小姐范若兰被她的贴身婢女杀害了，状词和言语间都几番暗示是范大小姐范若竹指使婢女杀害了范二小姐，因为这个贴身婢女半年前原是范若竹院中的一个婢女，后来也不知怎么的，这个婢女又到了范二小姐院中当差，最后还让范若兰破格提升她为院内的一等丫鬟。还未等范夫人说完，范府便有人来报，说是范二小姐醒过来了。范夫人考虑一番过后也就撤了案。”

        江舟琢磨了一下，这死了一晚上的人总不会平白无故就活了过来吧，此事肯定有蹊跷。

        可是她的任务对象叫红玉啊，难道是范若兰字红玉？

        江舟连忙向崔玉求证道：“范二小姐字红玉？”

        崔玉好笑，轻声说道：“你都不知道人家的字，我一个大男人的怎么会去打听人家闺中女子的字。”

        他唯一一次打听闺中女子的字号，还是三年前，在江舟笄礼过后，灌醉了江舟的大哥，暗戳戳地问他江舟可有什么字号。

        可惜，得到的答案却是江舟嫌麻烦，没有取，而岳父岳母也依了她。

        江舟在崔玉的注视下意识到向崔玉求问此事确实不太好。

        不过也怪她平日里不喜与那些夫人小姐什么的走动，如果是她妹妹江淼，别说是范二小姐的字号，就是她身边的侍女的名字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对了，杀了范若兰的那个侍女呢？范夫人报案时可提及她的名字？”

        崔玉认真回想了他今日在大理寺所听到的，“这个倒是有，侍女名唤青柠，杀人过后便逃匿无踪了。”

        “青柠？”

        一切都对不上号，也不知道侍郎府是不是她要找的这个范府。

        “算了，先睡觉吧。”江舟脱鞋上床，“等明日宴席上我仔细观察一下。”

        崔玉看着已经躺下的江舟，再次叮嘱道：“侍郎府目前不知道是什么状况，但确实是不对劲。你明日记得带着自影，若侍郎府真有什么妖邪鬼魅，你也好应对。”

        江舟睁开闭上的眼睛，“知道了，你也快躺下睡觉，昨夜你才睡了一个时辰。”

        见江舟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崔玉这才安心地吹了灯随她一起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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