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沈云舒停住了脚步，回过身来看着他：“婆么，我们结婚时的份子钱都交给你了，蒋峰还天天出工挣工分上交给家里，难道连点饭都不让吃？这也太不讲理了！”

        “你说那些没用。这个家由不得你做主！”于桂兰就是耍无赖，反正蒋老五和他是一条心，就算是他回来了，也得听他的。

        “那就分家吧！”沈云舒直接说道。

        于桂兰呆住了：“你说什么？”

        “我说分家啊！”

        “好，那就分家！”于桂兰立刻就把这件事给应了下来，他正想要分家呢，早就看他们几个人不顺眼了。

        尤其是还有沈云舒这个不干活吃白饭的，分出去也省心。

        沈云舒浅浅一笑：“好，那就等今晚公爹回来了，咱们把这件事商量一下定下来！谁也别反悔！”

        “反悔的人是狗！”于桂兰大声嚷嚷道。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立就立。”

        于是，沈云舒写好了字据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于桂兰也握着笔歪歪扭扭地写了自己名字，最后还在自己那一笔狗屎字上郑重的按下了红手印。

        傍晚。

        蒋老五从邻村回来了，带了一斤鸡蛋和三斤玉米面回来了。刚走近院儿，他就大声吆喝：“孩儿他爹爹，快看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于桂兰正在屋里头给蒋虎缝衣服，听见自家男人的声音，急忙放下手里的活儿就跑了出来：“当家的，你可算回来了！”

        蒋老五一听这话就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他把东西一股脑都给递给了于桂兰，问道：“咋？家里出事了？”

        “可不咋的？”于桂兰把这两天沈云舒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的跟蒋老五讲了一遍，又把沈云舒提出分家的事情说了出来，“当家的，你看这家咱们怎么分呢？”

        “不行！不能分家！”蒋老五当即回绝了，“这家里头蒋峰是最能干的，我年纪越来越大了，身子骨也大不如从前了，你要是把他分出去了，这家里的重活谁来干？”

        “我也是这么寻思的，可是那沈云舒不干活啊，这不等于是白加一张嘴吃饭吗？还有蒋秋……也就顶半个人干活！这粮食就这么点，经不起他们那么吃啊！”

        “那也不分家。”蒋老五就是铁了一条心不答应，他有自己的如意算盘要打。

        “为什么不分？”于桂兰听丈夫说什么都不同意分家，顿时就两眼一红，掉起眼泪来，“我嫁给你也这么多年还给你生了个儿子！可是在你的心里，我们娘仨的地位还比不上你那死去的前妻生的孩子的地位……这么多年我当牛做马的伺候你们蒋家人啊，你是一点都没把我当一回事啊！”

        蒋老五最怕的就是于桂兰哭，他这一哭好几天都不理他。到了晚上，也不让他碰他，就这么硬生生的憋着他。

        “行了别哭了，我不分家也是有道理的。”他软了语气，耐着性子给他解释。

        “什么道理？”于桂兰一抹眼泪盯着他问。

        “你见沈云舒手上的那个玉戒指了吗？”

        提起玉戒指，于桂兰连忙点头：“看见了，那东西翠绿翠绿的好看的很。”

        “那戒指值大钱！”蒋老五咬着于桂兰的耳朵小声说道，“我昨天去我弟弟家，听我弟夫提起过……他说那玩意儿可值钱了，等回头有机会了，偷偷卖出去能盖两座新房，还能买上十头牛呢！”

        于桂兰倒抽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看着丈夫：“真的？”

        “当然了。我那弟夫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干啥的……”

        于桂兰想起来了，蒋老五的弟夫是个盗墓的，成天东躲西藏带着几个人去刨人家老祖宗的坟地。

        据说从里头搞了不少好东西出来。

        当然，这事儿也就蒋老五和他知道，再不敢让外人知道，这可是吃枪子的大罪名！

        “那不分了！”于桂兰心思转得快。

        不就是吃点眼前亏吗？只要最后能把这个玉戒指搞到手里头，干什么都值了！

        见媳妇回心转意了，蒋老五点点头：“知道就好。再说了这个时候分家也不合适，眼看大队就要分粮食了，这个时候分家，咱们吃亏……”

        于桂兰一想也对。

        只要不分家，这些家当都是他们的，可是一旦分了家，这家当就要分一部分给蒋峰俩口子了。

        他家大猛还没娶媳妇呢，要分家也是等着大猛娶了媳妇之后再分。

        那个时候，多给大猛点，少给蒋峰俩口子点。

        这么一想，不分家对他们来说有利。

        刚才差点就一激动，上了那沈云舒小蹄子的当了。

        “当家的，一会儿他们人就都回来了，咱们得商量商量对策了，看看怎么把这东西给弄到手里头……”

        “成。”

        晚饭时，蒋家一家人都挤上了饭桌。

        “饭前，我说两句。”蒋老五不着急吃饭，手里拿着旱烟袋慢吞吞的抽了几口，“听说云舒想要分家？我是不同意的！咱家老蒋家别管多么艰难，就得全家一心，力往一处使，才能把日子过好。不要净想着在背后搞小动作！”

        “父亲，分开也好。”蒋峰直接说道，“我和云舒带着蒋峰和蒋秋一起出去过日子，也好给家里减轻点负担。”

        吃饭前，沈云舒在屋里头跟他说过分家这件事，要带着弟弟们一起分出去，也是他的意思。

        对于这个决定，蒋峰没意见。

        “分开什么分开？”蒋老五当下就沉脸，“我们亏待你了不成？”

        “我们是怕爹爹不情愿。毕竟，沈云舒不能干活。”

        蒋老五听这意思就知道了，老大这是不打算让媳妇下地干活了，就打算这么一直养着他了。

        “人家都能干，他咋不能干？”蒋老五白了沈云舒一眼，“城里的哥儿咋了？嫁给了我们庄稼汉，就得下地干活！”

        “爸，嫂子不干就不干呗。我哥挣得可是双份工分！”决定插了一句嘴。

        “你哥也就这几天挣双倍工分，挖完了水库，还去哪儿挣双份？”

        “这么说吧，跟你们一起过日子，我们四个人都吃不饱饭。爹爹，你自己看看你的两个儿子长什么样？再看看他们兄妹三个瘦成什么样了？”沈云舒有话就直说，才不绕来绕去的，“你这是把他们当牲口使，给自己家的孩子赚口粮！”

        “你个小蹄子，你瞎说什么？”于桂兰气得啪的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把碗筷震得叮当响。

        “我有话就直说了，要么让我们吃饱饭，要么分家！”沈云舒又加了一把猛火。

        “我不同意。”蒋老五见这个儿媳妇不是个好斗的，自己的儿子才结婚两天就跟着个哥儿一条心了，更是恼火。

        但是，他惦记着人家的玉戒指，又不能把脸皮彻底撕破了。

        忽然，他灵光一闪，想了个主意：“这样吧，你们以后随便吃。但是，只限于你们四个人那一份，超出的部分你们就拿钱来还。”

        “爸，我们哪儿有钱啊？”蒋秋见自己的父亲在心里早就把他们给划出去了，心里难受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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