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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许明宜胡乱的抹了抹眼睛,只见一片模糊的视野内,一片雪白的衣角在此刻闯入了眼帘。

        她蹙紧了眉头,只觉腰身被人一带,身体恍若随风而起,轻飘飘的不知落在了哪里。

        “楚香帅??”

        脚踩在了实地上,许明宜轻抬眼皮,简短的和那人对视了一眼。

        楚留香点点头,还不待他说什么,那庞大的白鼠便又张着血盆大口朝他二人猛冲了过来。

        眼见着它越离越近,楚留香皱着眉头点起脚尖,纵身向上跃高了数丈,他速度之快,捷若迅鹰,看的许明宜咂舌不已。

        “那个人他?”

        知道她问的是花满楼,楚留香便宽慰道:“姑娘安心,方才我扔火把烧了不少蛾子,剩下的,有陆小凤在。”

        他的灵犀一指可不是说着玩的。

        听完楚留香说的,许明宜这才松了口气,她重新凝起注意力,往下头看去,白怜生挂了一身的伤,还在对他们穷追不舍…

        等等!她看见了怜怜!

        “楚香帅,把我扔下去!!”

        楚留香一怔,揽着她腰身的手臂不自觉的紧了些:“什么?”

        “把我扔下去。”

        怀里的小姑娘一脸严肃的又说了一遍,楚留香的眉头越皱越紧,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听其所言的松开了手。

        失重感一瞬袭来,许明宜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直落了下去。

        “藏锋不露,隐而待发…”

        无人听得清她在念什么,只瞧见飒飒的劲风趋急而来,把她整个身体都囊入了其中。

        许明宜展开手臂,左手再次捏起剑诀,她顺着旋绕的劲风转过身体,面对着张大了嘴巴正朝她咬来的白鼠,忽地挥出了左手,对准它的前肢重重落下。

        一道无形无状,却凛然冽冽的剑气在黑夜里撕扯出了一道白光,如雪如虹,斩出了血色淋漓,和一道痛苦万分的兽吟。

        白鼠以头抢地,陷在鲜红的血液中挣扎着。

        许明宜翻身落在它跟前,粗重的喘息了片刻,随后才迟缓的挺起了腰板。

        怜怜扶着一个身量比她高出不少的男人走到许明宜身旁,随着施咒者灵力的减弱,言听计从咒对于她的影响已经所剩不多。

        带着江老爷,江海仕来到这里,她在恢复意识后,对此没有半分的抗拒。

        “白大夫,老爷来了。”

        怜怜面带着微笑,看着那个白鼠,面上一点害怕也没有。

        许明宜意外的瞥了她一眼,然后徐徐的转眸,看向江海仕。

        这个男人很虚弱,他的脸色和唇色都是一样的苍白,在他身上,阳气衰微,只有一道极阴的气息在吊着他的精气神。

        看来,白怜生所得来的那些元阴,都已融着他的灵力给这位江老爷续了命。

        许明宜神色复杂的转过头,又往白怜生那儿看去,他不知在什么时候褪却了原形,正以那副唇红齿白的人样在地上跪坐着。

        “夜深露重…他身体不好…”

        断了手臂的痛感撕心裂肺,白怜生一头冷汗的喘了一会,才又启唇,向许明宜低低的恳求道:

        “我求你…这些事与他无关…你放过他…”

        许明宜顿了片刻,看着他摇了摇头:

        “无不无关你说了不算,但我不会对江老爷动手的。”

        白怜生仰起脖子,神情怏怏的朝她望了过去,仿佛是在透过她的表情来验证此话的真假。

        许明宜任由他看着,反正这人除了江老爷,旁的人说什么他都不会轻易的相信。

        她紧盯着白怜生的眼睛,将自己这两日所了解以及探查到的线索一一剖解,最后,把这些已被埋藏数年的事实摆到了在场几人的面前。

        “这些年,你为了给江老爷续命,先是用自己的修为和功力救他,结果不成,便开始剑走偏锋,与其他的精怪商定,精气让与它们,处女元阴给你,而作为主谋者,每次事成后,它们还要分给你一成的功力。”

        “除此之外,那个专门建给姨娘们居住的院子,也是你的主意吧,为怕事情暴露,冤魂告状,每死一个人,你就把她的魂魄锁在那里,不让她们投胎转生,只能日日夜夜的被拘留着。”

        “我想…你应该是用自己的内丹设的结界吧?”

        白怜生沉默着,目光从她的脸上跳开了,他那双眼睛无悲无喜的看过所有人,最后在和江海仕对视上时,才终于有了些波动。

        那个人很悲伤…

        白怜生朝他笑了笑,就像是在安慰他似的,他表面装扮的淡然,可心里却正在暗暗的问自己,他上次看见江海仕这个表情时是什么时候呢?

        很多次了,在他第一次救他,因为修为不够而变成了半人半怪的模样时,他就露出了这种表情,满目悲怆,如同寒风刺骨的冬天一样,让白怜生头一次觉得身心俱凉。

        后来,是在他每次带着一身的血腥味去给他输送灵力时,他带着这副表情一次又一次的劝他停手。

        细细想来还真是讽刺,明明是江海仕自己不想活了,可却是他每次都费尽心力的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值得吗?为了他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修道不成…杀孽无数…你给我个痛快吧。”

        他没脸再去看江海仕的表情,他已经没有能力再救他了。

        白怜生低下了头,身子弯的仿佛要将自己埋进地上的那片血色里一样,他一身的白衣,始终不再纯洁无垢。

        夜色凉凉,清寒的残月高悬于天际,冷漠的注视着此间的荒诞。

        忽然,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锣鼓声愈离愈近,锣声响了两下,鼓声一下,随后再无动静。

        “他们来了。”

        许明宜拉着怜怜退后了几步,将空间留给了白怜生和江海仕两个人。

        “谁来了?”

        陆小凤张望了一圈,这会儿已是夜半,周围除了他们,四下里都静悄悄的,哪里还能看见半个人影?

        见状,楚留香也有些疑惑起来,他摸了摸鼻子,正巧看见许明宜拉着一个婢女打扮的姑娘退到了后面,离他们所站的地方正好差几步。

        “许姑娘。”

        楚留香刻意放轻了的声音顺风传到了许明宜的耳朵里,她循声转过头,面带着几分询问之意,往他那儿瞰了过来。

        月光不偏不倚的擦过了她的脸颊,将那张面容上的疲惫和乌青的眼圈,都极为清晰的落在了楚留香的眼里。

        蓦地,香帅刚想张开的唇,又无声的合上了。

        不多会儿,几个人的注意力再次被前面那两个人的谈话给引去了。

        闯荡江湖数年,楚留香其实很少见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以旁观者的角度来说,他其实也说不清自己具体是什么感受。

        怅然有,惋惜有,愤恨也是有的。

        因为这样复杂的感情而牵连那些无辜人的性命,就算是再怎么有苦衷,也太过于自私了。

        “怜生…”

        江海仕趔趄了几步,缓慢的撑着病体,走到了白怜生的跟前。

        面前的人没有抬头,安静的像个雕塑一样。

        江海仕无力的瘫坐下来,佝偻着身体,捂着嘴咳嗽了一阵。

        他病了好些年,这些咳嗽的声音便也总像刀子似的,剜的白怜生耳廓刺痛。

        他闭着眼,皱起眉,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有抬头,只低声的讲道:

        “别管我了。”

        江海仕摇摇头,他压着喉咙间的痒意,话音出口时,竟沙哑的不成样子:

        “是我拖累了你,早些年,你就不该救我…”

        白怜生认真的听他说着,他凝视着地面上那滩快要干涸的血迹,看着反映出的,他与江海仕两个人的身影,一时间,心头竟揪疼的厉害。

        “原是我该还的,你没有拖累我,十年前若没有你那半个米饽饽…我早死了…”

        白怜生扯着唇,面色若有若无的软和了些,他愣愣的看着地面,耳边清晰的听见了前来锁魂的铃音。

        秘而不宣的哀伤瞬间在他的眼底蔓延开来,白怜生闭上眼,身体轻微的颤了颤。

        “江举人…”

        听他这么一唤,江海仕怔了怔,多年以前的旧称随着某些回忆如潮水般的从脑海深处翻涌了出来。

        十年前,他落了榜,又因为做了件亏心事而不敢见人,因此颓废的蜷缩在京城外的破庙里,在连绵的阴雨里捱日子。

        那时的他自暴自弃,已有了轻生的念头,故而在看见一个快饿死了的白鼠时,江海仕直接便把自己剩余的米饽饽给了它,自己则窝在墙角里,等着魂归地府的那一刻。

        可谁知,第二天他竟没死,还看见那白鼠在他跟前作揖,口吐人言的道谢。

        往事如烟,十年的时间转瞬即逝,他当年因为这个救命之恩而发迹后,曾为此沾沾自喜,可等他病入膏肓,看见白怜生放弃游医,一次又一次的舍命救他后,这种恩情他便已巴不得白怜生不要再顾念。

        他心中有愧,倒不如趁早化作了那一培黄土才好,从此再不欠谁。

        【阴差办事,凡人退散。】

        敲锣的声音又响了一回,这次几人都听的一清二楚,阴恻恻的凉风在声音落下后,便倏地刮来,让人无端的,觉察到了一阵透骨的寒冷。

        江海仕被这道阴风毫不留情的拂开,向后栽倒了下去。

        他和白怜生的距离一下子隔开了不少。

        “江举人…你瞧我现如今,修的像不像个人了?”

        他身上突然散出了星星点点的白光,这些光点离开的同时,也在强扯着他的意识和神志,恍若魂魄正在被谁往外抽着一样。

        是了,魂魄离体,他马上就要走了。

        “像…很像了…”

        【土玉精白怜生,私德有亏,戕害人命,今奉阎罗王口谕,剥夺寿数,锁回阴司听审。】

        江海仕和阴差的话音一先一后的落在了耳边,随后一股威压逼迫着白怜生伏弯了腰,将他的人形逐渐打散,直至地上仅剩下了一只瘦小的白鼠。

        一切都结束了。

        江海仕用手撑着身体,盯着那只白鼠怔了好一会儿,而后他空洞的眼睛里,终于像是堵不住那些泪水了一样,一不留神,就让其肆意的淌了满脸。

        “江老爷,节哀顺变。”

        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再怎么安慰的话,此刻都会显得很冰冷。

        许明宜微微一叹,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江府的事情已经结束,仅剩下的人和事,她都没有立场去多加干涉。

        世事难料,在他们的故事里,她只算个看客。

        “许姑娘。”

        见许明宜独自转身往一个方向正要离去,楚留香率先开口喊住了她。

        他摸摸鼻子,走到了那小姑娘的身旁,温和而又有礼的说道:

        “不如我们一起走?”

        “一起走?”

        许明宜歪着头往他身后瞰了眼,随后了然的笑了笑: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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