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面妆（8）

宣武侯府，刘长卿看到湖女将清风道长带走后，就立马出现在了昌平的身边。

昌平被神出鬼没的刘长卿给吓了一跳，但是脸上的表情倒没有之前那般的惊恐。

“你母亲在哪里？带我去。”

昌平听到刘长卿的话，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就叫来了自己的贴身小厮。

贴身小厮听到昌平的话后，脸上带着几分担忧的说出了关押殷如娘的地方。

“少爷，如今夫人已经惹怒了侯爷，您还是不要去的好。”

昌平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你先下去吧。”

那小厮听到昌平的话，有些担心的的离开了。

刘长卿见下人离开，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你那薄情寡义的爹当真是狠心，竟然将你娘一个正妻关在柴房里。”

昌平听到刘长卿的话后，脸上浮现出几分尴尬。

“先别说这些了，我带你去找我娘，你看看有没有办法把她救出来。”

刘长卿点点头，然后快速的隐去了身形。

柴房里，殷如娘靠墙安静的坐着，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灰败。

当初她父亲为了攀附权贵，将年纪轻轻的她嫁给了宣武侯当填房。

她心中喜欢的人是刘长卿，却也知道两人之间是不可能的。

索性就收敛了心思，好好的和宣武侯做夫妻。

两人在一起的头几年感情甚好。

随着宣武侯的新鲜感过去，对她这个夫人的态度也就不过如此。

那天她听人说庆丰戏园子又在京都献唱的时候，心中微动，但并没有去看。

后来是宣武侯的宠妾要去看戏，宣武侯就让她们一起去了。

所以最后她才会出现在戏园子。

若是当初她没有因为心里念着旧情，就跟着去了庆丰戏院。

也许就没有今天的这些悲剧。

殷如娘想起那天刘长卿在她面前惨死的样子，脸色就更白了几分。

年少时，她们俩人心心相印，却因为身份的原因只能够就此分开。

刘长卿更是因此离开了京都。

如今时隔多年再次见面，连两句话都没说到。

刘长卿就这么死在她的面前，殷如娘心中属实难受。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殷如娘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怔愣。

紧接着就听到了昌平的声音。

“娘，您在里面吗？”

殷如娘听到昌平的话后，急忙从地上爬到了门口。

“昌平，我在呢，你不要进来，不要惹你爹生气。”

昌平听到了殷如娘的声音后，脸上露出了一抹喜色。

下一秒，刘长卿直接将柴房的门打开。

殷如娘没有想到昌平这么轻易就进来了。

毕竟柴房还有人守着，而且门上还加了几道锁。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昌平已经跪倒在她的面前，检查着她的身体。

看着憔悴了的殷如娘，昌平的脸上满是心疼。

“娘，是孩儿没用，没有办法将您带出去。”

殷如娘听到昌平的话后，抬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摇了摇头。

“这不怪你，娘没事，你赶紧走吧，要是让你爹的人发现就完了。如今他对娘有恨，为了保护你自己，你也不要再提他的面前提到娘。”

殷如娘的脸上，只剩下对昌平的担忧。

这些年宣武侯一房一房的妾室往府中抬，更是将妾室宠的厉害，丝毫不将她这个当家主母看在眼里。

如今她因为刘长卿的事情，也恨死了昌帅。

她虽不后悔自己做的一切，却实在担忧昌平。

不然最后也不会跪地求饶，各种隐忍，可以昌帅不信她。

昌平听到殷如娘的话后，脸上露出了感动的表情。

他看了一眼隐藏在角落里的刘长卿，犹豫着开口。

“娘，您和那庆丰戏园子的刘长卿，到底是什么关系？”

殷如娘听到昌平的话后，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怔。

“刘长卿和娘亲是旧相识，娘亲当时在闺中的时候曾看过刘长兴的《半面妆》，所以有几分情分，但并没有你父亲想的那些。”

昌平听到殷如娘的话后，微微的松了口气。

虽然他已经从刘长卿和苏染那里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他还是想听殷如娘自己的解释。

昌平道：“那我去找父亲求情。”

殷如娘听到昌平的话后脸色大变，急忙抬手拉住了他。

“傻儿子，千万不要在你父亲面前再提到刘长卿。是我对不起刘长卿，害得他惨死。”

“你父亲听信了魏姨娘和清风道长的话，压根不相信我。就连刘长卿的死也是清风道长找人做的局，所以你去求你父亲是没有用的。”

昌平闻言眼中闪过了一抹暗色。

“您说刘长卿的死是清风道长做的局，他和魏姨娘认识？”

殷如娘看到昌平的脸色难看，伸手拉住了她。

“魏姨娘早就想要让昌虎夺取你的世子之位，所以你千万不要去找你父亲。要是惹怒了他，到时候……那清风道长就是魏姨娘引荐给你父亲的。”

昌平听到这话后，脸色黑沉的厉害。

这种明显一听就是局的事情，偏偏因为母亲和那刘长卿真的有旧，直接变成了死局。

昌平忍了又忍，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既然如此，您为什么要去见那刘长卿呢？您不见他就不会惨死，您也不会被关在柴房。”

殷如娘闻言脸色惨白。

她嘴巴微张，犹豫了半晌才开口解释。

“我就是想看看他如今过得怎么样了，当初是为了我，他才离开京都。这么多年没回来，我……我对不起你，你别恨娘，好不好？”

昌平看着殷如娘脸上的愧疚，心中也感觉十分的憋闷。

他并不懂殷如娘口中的感情。

但看着站在角落里的刘长卿，他竟然说不出半点苛责的话。

“那娘你还想再见刘长卿吗？”

殷如娘闻言愣了一下，想到了刘长卿惨死的场景，眼泪流的更加汹涌。

“你在说什么呢？我知道当初我不该去见他，不然也不会害得他惨死。如今，我落到这种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殷如娘以为昌平是在质问他，言语之间满是愧疚。

毕竟要不是她当初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感情，也不会连累到昌平。

只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是她这个当母亲的不对。

昌平不知道殷如娘心中的想法，要是知道之后只怕是要心疼了。

他娘有什么错？

她为了父亲攀附权势而嫁人，为了儿子跟魏姨娘斗来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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