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安欣啊，你对得起谁？

“陆寒失踪前给你寄回来的？”
  程度手中拿起录音笔旋转把玩着，口中喃喃道。
  安欣点了点头道：“是的…后来…陆寒就…失踪了。”
  程度打开录音笔听了起来，里面正是黄翠翠与何黎明的调情对话，听了几句之后，程度便按下了暂停键。
  “有这个东西，为什么不交到纪委？”
  “我……”安欣欲言又止。
  程度眼神犀利地看着安欣，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你想自己查？”
  安欣没有立刻回话，算是默认了。
  “我不信任别人，毕竟赵立冬和何黎明手眼通天，而且…我想亲自为小陆报仇！”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犯错误！”
  程度吼道：“你…我以为你是一头犟驴，没想到，你是一头蠢驴，愚不可及！”
  “他没想到安欣竟然如此天真，仅凭一只录音笔，就想跟只手遮天的官场黑恶势力斗。
  这只录音笔，算得上是何黎明的命门，但是不足以让他投鼠忌器。
  因为说白了，归根结底这只是个生活作风问题！
  如果何黎明听到风声，主动交代的话，最多不过警告处分外加免除职务而已，他马上没几年快退休的人了，还在乎这个？
  赵立冬拿这个威胁何黎明，是因为赵立冬知道当年游轮上发生的点点滴滴和桩桩件件，但是这个安欣…太自以为是了。
  “程厅长，我知道我犯错误了！”
  “但如果连我们警察都不作为，那这个社会还有什么希望？”
  安欣目光坚定地看着程度，毫不畏惧。
  程度沉默了，他知道安欣这种犟驴，一旦决定了就不会改变。
  但是…他老是这样自以为是！
  自以为是自己替别人分担、承受了风险。
  自以为是自己保护了别人，挡住了黑暗！
  自以为是自己一个人承受了所有，付出了牺牲！
  但他不知道，别人为了保护他，为了我给他擦屁股和收拾烂摊子，做了多少事。
  程度恨铁不成钢地冷声道：“安欣，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人民警察！”
  安欣挺直了背脊，眼神坚定地看着程度。
  “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信念！”
  程度无奈地摇摇头。“你这么做只会让自己身处险境，只会让更多的人，为你陪葬！”
  “我不怕！”安欣的声音铿锵有力。
  程度冷笑道：“是啊，你不怕！”
  “你安大警官、安大少爷、安大公子，有什么好怕的？”
  “反正到最后给你擦屁股的，都是别人！”
  安欣闻言脸色微变：“程厅，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程度哈哈一笑。
  “字面意思！”
  “当年，你刚参加工作！”
  “你是烈士子女，又是警校科班出身。”
  “更难能可贵的，京海市公安局局长孟德海、常务副局长安长林都是你牺牲父亲的至交好友，带你亲如父子。”
  “你刚毕业，没有像别人一样去基层派出所或者又苦又累的巡警队、交警队，而是直接进入了京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重案大队。”
  “这本来应该是另无数干警羡慕的事儿…可是你呢？你干了什么？”
  “你害怕别人质疑你的能力，害怕别人说你是关系户，害怕别人说你靠自己的俩野爹！”
  “机会给你你不上，功劳给你你不要，自认为靠自己，自认为很清高！”
  “狗屁！”
  “在长辈眼里，你那不叫不给他们添麻烦，那叫烂泥扶不上墙！叫扶不起来的刘阿斗！”
  “在同事眼里，你那不叫关系户，那叫纯纯尸位素餐不知道把握天赐机会的衙内、二世祖、废柴！”
  “你一天自视甚高，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
  “论能力，你比得过李响？”
  “论圆滑，你比得过张彪？”
  “文不成、武不就！”
  “拿到些许功劳就沾沾自喜，自以为是！”
  “到最后还不是你最想摆脱的孟德海和安长林给你擦屁股的？”
  安欣闻言彻底傻了眼，他不知道程度对这些事知道的居然如此清楚，而且他还无法反驳，因为程度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而程度这边继续开喷道：“当年你好心帮助了高启强，这倒不是说你的错，毕竟身为人民警察，你保护弱小群体，是应该做的。”
  “可是你万万不该给他多次出头做主，让他后来能够打着你的旗号，狐假虎威！”
  “好，咱们就算你当时没有看清高启强的为人。”
  “但是这，本来应该是吃一堑长一智的事，可是你呢？你又干了什么？”
  “06年，开发区项目、莽村、京海建工集团那些事！”
  “你居然…选择再次相信高启强…与虎谋皮！”
  “后来局势变得越发不可控制，远远超出了你的预期！”
  “高启强借此机会背叛建工集团，自立门户成立强盛集团，并且搭上了赵立冬这条线，不仅没有被法律制裁，反而因祸得福是吧？”

  “后来你知道自己得罪惨了京海市的黑白两道！”
  “无论是体制内的内鬼、保护伞，还是外面道上几个地头蛇，都想你死！”
  “所以你和孟钰分了手，因为你自以为自己有可能会连累她，然而你这样做却深深伤了她和孟德海的心。”
  “让他们父女彻底对你失去了信心！”
  “再然后，你自以为是的想保护自己身边的同事战友，所以你调离了刑侦支队，到了市局宣传科工作。”
  “安科长啊，你做的可真好！”
  “一个小武，当年多可爱漂亮的一个美女小警花！”
  “为了你，从刑侦支队到宣传科当你的副科长！”
  “现在三十多岁成了老姑娘了，还迟迟没有嫁人。”
  “还有陆寒！小陆！”
  “你当初自以为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扛下了塌下来的半边天，灰溜溜躲到了宣传科。”
  “当原来刑侦支队的民警们骂你是逃兵的时候，只有陆寒为了你据理力争！”
  “当所有人都认为你安欣已经失去了上进心和锐气，彻底废了的时候，也只有陆寒心里一直相信着你，相信着你有不得已的苦衷。”
  “在他失踪前，他来找到你！”
  “他只想要一个答案！”
  “他只想知道，自己最钦佩、最尊敬的师父安欣，是不是还是和之前一样！”
  “然而…你没给他答案！”
  “你以为你是在保护他？”
  “在他看来…你只是不信任他罢了！”
  “到后来，他失踪之前，还是把这个千辛万苦得来的录音笔的复制品给了你。”
  “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安欣呀安欣，你对得起谁？”
  ……
  (为爱三连，催更，努力把最后两天撑过去，下个月开始不做任何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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