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绝情断爱

莫玄猛的扯住卫良允向后一拉，醋意灌满臂膀，把那壮实的青年拉得一个趔趄。也是他没什么准备，要是事先知晓，凭他高于莫玄的实力，断然不会如此。

        莫玄得手之际仍不解气，攥起碗大的拳头，还打算砸在对方脸上泄气，完全是雄性护地盘似的鲁莽，不带一点理智。这样的拳头若砸在卫良允那白玉无暇的脸上，定会是一番红梅焚皓雪的景。

        这时的卫良允却已经回过了神，感受到了威胁。轰然一挣，不给对方得逞机会，反而要抢回刚刚落败的面子。

        眼瞅着两个气鼓鼓的男人就要打斗在一处。

        “住手。”莲华吼了一声。

        两个男人这才停住了手，却仍彼此的敌视的瞧着对方。在眼神的纠缠上，也不但算想让。

        “莫大哥，你这是做什么？”莲华皱紧眉，显然认为他太无理取闹。莫玄倒是委屈极了，转过脸，眨巴着眼睛看向她。

        他心爱的女子不看他，春山笼寒的小脸绷的紧紧的，底子里却仍带着一抹让人舍不得嗔怪的俏色。

        “他非礼你……”莫玄说。

        卫良允嗤的一声笑，“原来是想冒充救美的英雄，也不看看路数。我和莲华……”正是得意时，却被莲华呵斥，“住口。”

        他一噎，把后面的话不甘的咽了回去。不可思议的看着莲华。

        账内的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两个男人全看着莲华，莲华却谁也不看，只盯向被风灌的鼓起的帐门。

        “莫大哥你误会了，他并没有非礼我。”是一句敷衍的解释。

        莫玄对这解释存疑，进一步道，“那他……”

        “莫大哥，我和他有些话要说，还请你暂避一下，可否？”

        莫玄迟疑的眸子在她和卫良允身上兜了几圈，不甘心，却又不想惹她不快，终于还是决定先退出。走到门口，仍妄图显示他和莲华更亲近，道，“我就在不远处值卫，这小子要是不老实，你就喊一声……”

        “侯爷在找你。”莲华提醒他。

        他道，“很快。反正我就在不远啊……你一叫就到。”像是再一次郑重交代。

        莲华点点头，没说话。

        莫玄出去后，卫良允不满的翘起了嘴。“这小子，竟把我当贼了。莲华，你干嘛不对他说开了咱们的关系？”

        “咱们什么关系？”莲华硬着脸反问。自从知道了自己身世后，她已经无法在从前的关系中获得心安理得。

        倘若她是没藏氏遗孤，一个货真价实的羌人，那么眼前的这些人都将是她的敌人，包括这个打开她少女心扉的人。

        既是敌人，为防日后狠不下心来刀兵相向，唯有此际便快刀斩清乱麻。从此路归路，桥归桥，做敌人也有底气。

        卫良允显然吃了一大惊，几日不见，盛京要改朝换代，怎的人也全变了？

        他还想上前拉住她，却被她不着痕迹避开了。

        “莲华，你怎么了。我哪做错什么了吗？”他感觉自己有些迟钝，以为猜不透女人的心思，便先把罪过认下，方便有回圜余地。

        莲华不看他，走到水盆前，在半温的水中绞了一块帕子，递给他，仍旧不去看他的眼睛。

        “擦擦吧，脸是脏的。”

        可不就是脏的。这一路风餐露宿的摸过来，身上早就狼狈的没有了贵公子模样。他迟疑的接过帕子，攥在手里，不心安，又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清儿呢？”莲华无力对他解释什么，换了一个现成的话题，也是她急迫想知道的。

        卫良允抿了抿嘴，低声道，“被羌人劫走了。”

        莲华身子震了震。扭回身看他，“侯爷说什么了？”

        “侯爷要去救。”卫良允抓着帕子，胡乱的抹擦脸上的风霜，没有镜子，擦不干净。莲华几次想走上去帮他，但双脚定在地上，没动。

        “那为什么没去？”

        “将士们不让，大战在即，主帅不好离开。”卫良允开始有些赌气了。恼她对别人的事关心，却单单疏忽他的感受。

        莲华冷笑了一声，“所谓情深，原来都是假的。”卫良允张大了嘴接不上话，看到她秉着一股气出了帐子。

        这一夜，城隍庙里的沈沐清逃跑失败，委在床板上养神。一不小心竟盹了过去。不知到了什么时辰，迷迷糊糊被一阵窸窣低语声给吵醒。

        屋子里仍旧黑漆漆的，说话声来自门外。

        她轻手轻脚的爬了起来，贴近门口，侧耳倾听。

        一个人操着生硬的大饶话道，“查过了，震北侯府失火那天，有人从府里逃了。”

        “消息可靠？”是米禽嘉炎清冷的声音。

        前一个人道，“可靠。卖消息的还说，城外有平州开拔来的义军。不知主帅是谁，但，军里面好多将官是景贼的手下。”

        “那主帅十有八九是景承煜了。”米禽嘉炎说道。

        “属下也是这么想的。”

        终于又听到了景承煜的消息，沈沐清的心一阵乱跳，像在空茫无涯的大海上漂泊多日，终于见到了陆土的轮廓。她一激动下，不小心碰触到了门板上的铜环，“当啷”一声轻响，声音不大，却像是闷雷跳落。

        轻响过后，门外的说话声戛然停止，接着有轻蹑的脚步声向门前靠过来。

        沈沐清像是做了贼被人发现般，慌的屏住呼吸逃回到床板上，躺下装睡。

        门被轻轻拉开，淡淡的呼吸声在室内响起。来人站了一阵，像在观察，没有什么行动。沈沐清紧闭着双眼，努力匀称着呼吸，但那心跳快的像是铁马惊河。

        忽然，屋子里点亮了烛火。虽然闭着眼睛，但沈沐清一样感到到了橘黄的光晕在眼皮上跳动。

        “我知道你没睡，别装了。”米禽嘉炎的声音近在床板附近。

        沈沐清一惊，却没动。

        “起来。”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她扯了起来。

        “放开。”沈沐清厌恶他碰触自己，终于不再装睡，恼火的甩开他的手。

        “你都听到了？”一贯的戏谑声气，对谁也瞧不起的架势。米禽嘉炎一边说，一边抱紧了胳膊。

        沈沐清横他一眼，“都是你们的揣测罢了。”

        “那可未必。”米禽嘉炎说完，从怀中掏出一物，一甩，抛在了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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